隨筆·小樣兒,看你回來不



這天中午,在外跑出租的孩兒爸給寶媽打來電話,說這幾天想回家一趟。

“看你自己的時間,想回就回唄。”

“不是我非想回,是村委會的老郭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們的軍人優惠證到期了,他讓我拿回去換張新的。還有,我跟一個朋友訂好了,等回去了一塊兒坐坐。”

“都安排好了,還假惺惺跟我商量。”

“什麼假惺惺?別扯啊。那我今天下午三四點鐘往家趕,不堵車的話,一個小時到不了估計就到家了。別忘了告訴咱媽,晚上給我做上份兒。”

接完電話,寶媽把孩兒爸下午要回來的事告訴給婆婆。到了點兒,寶媽按時上班去了。


下午下班回到家,聽婆婆說她包了餃子,還沒煮。婆婆說等孩兒爸回來在煮,說現在天冷了,得讓他喫點熱乎的。

親媽親兒子,自然差不了。可上了半天班兒的寶媽餓呀。不過,她聽了婆婆的說辭,也沒言語,洗洗手,親自下廚把婆婆跟她中午喫剩的南瓜疙瘩湯用小電鍋熱了熱,倒進碗裏,端着坐到圓桌旁,低頭先喫上了。

寶媽正悶聲喫着,孩兒爸開門進來了。他一進廚房,二話不說,倚着門框,皺着眉就衝寶媽說:“先給弄點兒喫的唄?中午竟想着回家,都沒好好喫飯,餓死了都快。”

“啂,咱媽給你捏出餃子來了,就等你回來煮了。”寶媽擡眼瞧着站在廚房門口的孩兒爸說道。

這倆人雖然已有一個多月未見面了,可天命之年的他們,彼此見面後沒發生一點波瀾。

“你喫的什麼呀?”孩兒爸走近寶媽,低頭盯着她託在手上的碗問。

“我也是剛下班回來,餓了,自己熱了碗中午喫剩的疙瘩湯。咱媽知道你愛喫餃子,那不早給你包出來了。”

“煮點兒唄?”

“讓她喫吧,我給你煮。”孩兒爸跟寶媽正說着,婆婆已經進了廚房。寶媽在熱疙瘩湯時就在鍋裏填好了水,婆婆只需打開天然氣閥門和氣竈開關,就剩等水開了煮了。


寶媽繼續喫着,就聽孩兒爸說道:”你說我那個朋友吧,上午我給他打電話時還跟我說的好好的,等我回來了一塊兒坐坐。可在回來的路上再給他打,他又說沒時間了。沒時間你應我幹什麼?要不我就不回來了。”

“不應不應唄,本來你回來又不是光爲約朋友的事。”寶媽就愛說實話,可孩兒爸不喜歡,氣兒開始不順了。

“他要是早說沒時間,我不就不回來了。”

“別拉不出屎來賴茅子,你中午給我打電話先說的是回來換優惠證。”

“我就不該回來。別煮了別煮了,我出去喫倆火燒。”

“這就煮出來了,還出去喫。”(婆婆)

“煮出來我也不吃了。”

“這餃子馬上熟了,不上家喫上什麼外面喫去?”

“出去喫,吃了就走。”說着,孩兒爸竟氣呼呼地頭也不回地摔門出去了。

“又鬧上了。回來……”婆婆喊着,追了出去。

“讓他走……”見孩兒爸這樣,寶媽也來氣了,她快速地扒拉完碗裏的飯,走到竈前一邊撈餃子,一邊生悶氣。

心想:不喫拉倒,都tm快五十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呢,跟個誰欠你似的。再說,又不爲個什麼。你說你朋友答應你了,可人家臨時有變動了,就得學着諒解人家。幹嘛動不動就發脾氣。還拿不喫飯、走嚇唬人。嚇唬誰呢?小樣兒,看你回來不。


沒一會兒,孩兒爸回來了。他偷偷從背後圈住寶媽的腰,探出嘴巴對準寶媽的zener了一口,才小聲說道:“老婆,別生氣了,是我錯了還不行。”

“知道了?本來就是,他爽約了,你就去幹自己的事情,還至於不喫不喝,發這麼大脾氣?你這也就是跟自己家的人鬧,外面誰會喫你這一套噯。”

聽寶媽這麼一說,已經消了氣的老公滿臉堆笑地說:“是我錯了,饒了我吧。”

“是啊,這樣多好。可你就是放着好果子不喫竟喫壞的。”

“別說了,我知道錯了。”說着,又狠狠在寶媽脣上吧唧了一口。隨後,端着碗餃子去客廳吃了。

寶媽想着孩兒爸剛纔的舉動,瞬間忘記了剛纔的不愉快,幸福地偷偷笑了。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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