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閒話冬天》

地上一層薄薄的積雪,攤在粗糲的大地上,像極了受了很大傷害的人掩蓋一層無力的言語。雪地上的腳印只有一排,延伸到目光所及的地方,像一串孤單的褐色珍珠。

在冰封萬里的蒼茫大地上踽踽獨行時,耳畔是否會迴響着讓你歸屬到家的旋律?也只有這些旋律給寂寥的心以絲絲縷縷的慰藉了。是《大約在冬季》的那種愛情約會在冬天,有些心旌搖盪;或是《認真的雪》中認真飄落的雪,一如一往情深的癡人,矢志不渝愛着遠方人兒;或是《斷橋殘雪》,在溫潤的意境裏感受江南夜色的小橋屋檐,獨特的溫存暖化你的心……

冬天,聊不盡的孤寂,聊不盡的溫存。

耳畔悅耳的天籟觸動了哪根情絲?是“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那樣在遠方的人對歸家的渴望嗎?是“晚來風定釣絲閒,上下是新月”,拋卻塵間俗事,寄情山水,以換來不羈之身嗎?是“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在大雪壓倒房屋的暮色中,和友人,和家人,和戀人圍爐夜話,排遣深夜憂鬱,何其其樂融融,箇中滋味,妙處難與君說。

旋律即是詩意美,詩意也是一種旋律。不只晴耕雨讀,在雪中輕輕翻開經卷,在紙上感受窗外的粗糲和溫柔。飛雪時而淑女般,隔着窗紙向我問候,時而張牙舞爪,拍打着窗玻璃,似乎有千言萬語向我傾訴。在三寸彩箋上描摹着雪兒的神態,留下幾個鴛鴦小字,不須貼郵票,也能隨着明月和飛雪,飄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把心事寄給天涯。

你心中的冬天有哪些曲子,或是何等模樣?不要畏懼浪漫的嚴寒而縮手旁觀,鋪開彩箋,落下的玲瓏小字便能徐徐展開你心中冬天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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