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媽媽

文/風糖

昨天半夜,朋友的女兒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她忍不住……


01

晚上10:10分,下課鈴聲響起。小米擡起頭,聽到了輕微的咔嚓聲,嚇得她趕緊用手摸了一下脖子。

結束了高三緊張的一天,此刻脖子、腦袋,連腿都是脹脹的。起身收拾桌上的課本資料,那本厚書好懸沒拿得起來,胳膊發酸,手微微有些顫抖。

走出教室,教學樓各處的探照燈把樓前照的亮如白晝,對面牆壁上貼着上一屆優秀學生的照片,手持錄取通知書的他們笑容燦爛。這些學長們曾在這幢樓上課,也經歷過這些夜晚。小米暗暗給自己加油:“你也可以的。”

隨着人羣向校園外走去,小米媽媽給她在學校家屬院租了房子,還有一個高三的姑娘,兩個人住着三室一廳。

路燈昏黃,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長,連影子也有了疲色,慢慢地向前挪着。旁邊幾個高一年級的同學熱烈地聊天,不時傳來陣陣笑聲。也是,只有晚上放學這一會兒可以閒聊片刻,放鬆心情。高一離高考遠着呢,暫時還可以無憂無慮。

擡頭舒展一下頸椎,星星在遙遠的天空對着小米眨眼睛,不知道這些是不是早上看到的那幾顆星星。

02

五分鐘之後小米走進了自己的小窩,室友還沒回來。打開冰箱,小米看了看媽媽準備的食物,牛奶,水果,麪包,她沒胃口。

媽媽也曾掐着點在她放學時讓爸爸送來剛炸的魚塊兒,沒想到小米怒了:“我吃了一塊就想喫第二塊。今天吃了魚,明天就想喫別的東西。淨耽誤事!”爸爸嚇得幹緊讓媽媽卷棋收兵。

今晚小米破天荒地沒有去寫作業,洗了把臉準備上牀。

“不看書,要歇歇腦子。”小米坐在牀上,想扯過來什麼東西看看,可這屋裏能娛樂的只有閱讀理解。其他的那些閒書從她踏進高三開始,就讓爸媽帶回家了。

關燈,睡覺。腦子不清醒,但是卻全無睡意,老師的話像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裏轉:“還有200天就高考了,同學們要調整到最佳狀態,全力以赴,都在拼命,你不拼就只有落後的份。”

從小學到高中,小米都沒讓老師和家長失望過,她揹負着許多人的祝福,也揹負着沉甸甸的理想。

明天要週考,下週就要月考了,會怎樣?一陣煩躁,小米不敢再想了。

03

被窩涼涼的,小米覺得自己身上也涼涼的,他們誰也沒有把對方暖熱。

這兩天都在下雨,寒氣在校園裏蔓延,好多同學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是不是蓋的這個被子太薄了?小米有些拿不定主意,再躺會兒,再躺會兒就暖和了。

小米側身看了看鐘表,11:30,這麼快就放學一個小時了,她覺得自己只不過在牀上躺了一小會兒。被窩像冰窖一樣,小米覺得自己的心也給冰到了。

家裏一定很暖和,妹妹正在上小學,媽媽是醫生,有時候要值夜班。爸爸是警察經常出差,更是靠不住。小米也不想讓媽媽天天風雨奔波那麼辛苦,但是現在她好想媽媽就在身邊。

睡着吧,睡着了可能就不冷了。

越是想睡着,腦子卻越來越清醒。現在幾點了?小米心裏發慌,她顫抖着撥出了那個電話號碼。

“媽,我冷,睡不着覺。”

電話那頭媽媽帶着鼻音的聲音瞬間清醒:“乖,你屋裏牀頭櫃有暖寶寶。貼兩個在腳那頭,牀旁邊飄窗上放着一個棉被,拉過來蓋在身上,要是還冷再跟媽說。”

“妞,摸摸額頭燙不燙?”

“不燙,不發燒。”

“那就好,天太冷了,我在家已經蓋兩個被子了,一會兒就暖和了,乖,明天媽去看你。”

“不用了,媽。我貼了暖寶寶,也蓋了被子,你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小米,跟媽說會兒話,你妹妹呀,這一次段考寫的作文得了29分,你猜她寫的啥?她的理想是做一名山區支教老師,哎呀,真偉大!你爸說沒想到你妹妹年紀輕輕竟然是個馬屁精。現在每天晚上只要你爸回來早,她都會給你爸背一段弟子規:“弟子規,聖人訓……,”

04

“小米?”媽媽輕柔地喚了一聲,沒聽到應答,電話裏小米的呼吸已經很均勻了。

“睡着啦?”爸爸輕聲地問。

掛了電話,媽媽常出一口氣:“睡着了。”

“明天早上定個鬧鈴吧,睡這麼晚,早上起不來會遲到的。”媽媽開始擔心。

“定什麼定,讓她睡,明天早上我去給她請假。”爸爸氣呼呼地躺在牀上。

“去它梁的高考,誰要再敢在小米跟前提高考,我就跟他急。”

“不提不提,睡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閨女多要強。”

“那麼要強幹啥?考不上大學能咋地?小米會畫畫,我給她招呼着辦個小孩畫畫班,照樣有喫有喝。同事老趙家那個孩子我看着就不賴,將來小米和他……”

“滾一邊去,說什麼呢?關燈,睡覺。”

臨睡前媽媽看了看錶,1:30了,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定了早上5:30的表鈴。

05

“鈴……”急促的表鈴聲,讓小米的爸媽蹭地從牀上竄了起來,然後面面相覷,要不要給小米打個電話叫她起牀?

猶豫中媽媽翻了翻手機:”看,看,班主任微信羣發的照片,小米還有兩個孩子已經在教室早讀了。”

爸爸搶過手機,看着照片上讀書的孩子,半天蹦出一句:“我的閨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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