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創
生活在醫養中心的86歲的伯父，因爲有人照看倒是不太用擔心，現在最擔心的是孤獨生活的比伯父小兩歲的伯母。這不，她今天生病住院說突然也不突然，我對病狀的伯母真少不了一些相關事情的牽掛。
外國樂過的感恩節剛剛過去。說過，感恩節不是形式的突擊感恩，而是細水長流的感恩，重在表現感恩的態度和言行。所以，今天再次感恩上週幫助我一起給伯父、伯母看牙的兩個同事哥哥，今天更感恩我樓上的江哥哥（單位同事）和嫂子 ，他倆一大早開車送我突然生病的伯母去航天中心醫院看病了。在醫院嫂子從急診掛號開始到交費、驗血、拍腦CT、照胸片和核酸檢測，一通按照程序爲伯母忙到中午，由於安排給伯母輸液前醫生建議病人先喫午飯，我看伯母病狀有些見緩而徵求她同意先喫飯下午再回來輸液的意見後，嫂子又負責拉我們回到住家附近的慶豐包子鋪，由我們自行喫午飯，下午2：30她要去醫院看醫生時再把我們帶過去……下午3：30之前除了核酸檢測結果沒有出來以外，其他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醫生根據伯母病症開了藥讓先輸液，4點之前嫂子在這家醫院看完她預約的大夫之後，臨近回家前不放心伯母又過來打招呼，正在打點滴的伯母非常感謝他們的幫助。在上午的忙碌當中江哥哥一點也沒有閒着，伯母按照程序檢查完在等後結果時，他於10：07悄悄打電話給我，說伯母生病了正在醫院檢查並候確診結果，他還特意囑咐說 ：伯母不讓給你打電話，但覺得應該給你打電話。我對伯母的生病不感覺突然，在電話裏我和江哥哥只做了2分12秒鐘的交流，我對江哥哥表示感謝的同時說：電話告知我是應該的，我最擔心的孤獨伯母突發生情況還是發生了，電話裏也一言難盡，我這就馬上過去……掛了電話我就打車從和平里趕往醫院，11：04我趕到了航天中心醫院。
到醫院自然要承擔起病狀伯母的照應責任來。我和嫂子在等胸片、核酸檢測結果出來和醫生確診之前，我只能陪着坐在輸液椅子上的伯母，做一次牽掛彼此內心的聊天 。我可能埋怨伯母有點兒多餘，伯母求助於江哥哥兩口子又不想讓江哥哥打電話給我，不管她有什麼樣的思想顧慮，這種做法於我是不可能理解的，而且伯母求助江哥哥他們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或者將來再應急而求助張三、李四或者王二麻子時，都該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知道今天我的車子限號不能開過來，但這並不能成爲不通知我的唯一理由，因爲我可以打車或者坐地鐵、乘公交車過來，而今天爲了趕時間我打車花費61元趕到她身邊的。伯母不想麻煩我的該是那種心態：首先，她的養老觀念還沒有轉到依靠社會機構來進行，仍然抱定居家養老的觀念不放，捨不得離開自己住習慣了的近90平米的房子，但事實上她身邊沒有子女，不像當年姥姥身邊有五個女兒那樣養老送終；其次，她過於自信好強，那不服輸的性格我是知道的，給伯父僱保姆之後，她幾乎認爲保姆眼中沒有活而不得不自己親自幹一些活兒，後來她自己覺得實在太累了，才同意把伯父送到醫養中心去生活，但她本身患有冠心病、腦供血不足和血壓高，之前就因爲這個病症住過一個星期的醫院留觀，上週六由於伯父在醫養中心出現過半夜裏持續哼哼叫人的狀況而嚇着了她，引發了她身體上的心悸、頭暈和噁心，本想去醫院看看的，但是她緩過來了又拒絕去了，這次趕着星期五是因爲實在堅持不住了才上三樓敲江哥哥家門求助；其三，伯母的逆反心理極強，我出於對伯母安全考慮以及讓她趁伯父現在意識還清醒的情況下，多次希望她能夠去醫養中心陪伯父一起生活，而伯母可能更關注前兩點或許還有相關的利益牽掛，始終不接受我的建議。對伯母這種不順自然的固執我很無奈，因此趁這次伯母生病我又是報怨。我不希望伯父、伯母積攢了一生的財產不完全用在他們養老身上。
到晚上6點多鐘時，最後一項核酸檢測結果出來了，醫生確診伯母這次暈眩是因爲冠心病、腦供血不足和高血壓引發的。醫生叫我在伯母住院單上簽字之前突然問我是伯母的什麼人，我有點兒尷尬地對醫生如實說是侄子……其實，這種尷尬早在伯父入住醫養中心時就遇到過了，確定伯父養老協議時在監護人一欄中，我只能請伯母用她顫巍巍的手簽字，因爲這樣才符合法理。
（本文選自自己《印跡集》中的2020年11月27日隨筆）
2020.11.28.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