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腐女,我理想的悲劇

我要寫一個荒誕的悲劇,它一定不曾發生過。它沒有講述任何道理,只是由我腦中的憂鬱傾向和黃色廢料組成。硬要把它寫出來,只是因爲不寫出來就很憋得慌,憋了十多年了,總該讓這個消磨我精神的故事成型,出產,然後再也不去想了。

對於性,我覺得它是個詛咒,也是個禮物,是一切情緒的最好的發泄口,也是讓這個故事顯得那麼荒誕齷齪的原因。我希望愛的最高潮就是身體的交歡,即使是兄弟間這種禁忌似的關係,也應該以這種愛的最高形式“性”來呈現。爲什麼呢?難道不能是簡單的愛與祝福嗎?

不,我希望的是一種強烈的性壓抑之下矛盾的爆發,愛的最高點即是痛的最高點,也是這個故事悲劇性的最高點,一切看似和諧美好的東西,最終都走向混亂迷亂,讓所有人錯愕失望,讓一切邏輯失去立足點,它既不屬於原始性暴力的血脈噴張,也不是文明時代你情我願的共赴巫山,他只是一次必然發生的錯誤,是毫無道理的侵犯,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破壞,它將一切痛苦都拋向最高點,又把一切解釋權丟到最深淵處,我希望寫出這樣一種看似無法解釋但必然發生的悲劇,一個因爲強烈的愛和強烈的壓抑而生出的令人絕望的怪物。

這是瘋了嗎?

這不是瘋了,而是一種奇特的藝術的張力,我好像第一次感覺到了這種感覺,一種打破一切卻又能把所有碎片都不按照原本的順序重新拼接起來最終組成新的藝術品的快樂。原來這就是所謂創作和藝術的快樂,就彷彿妖貓傳中的李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醉臥在酒池旁,食指指天,看似慵懶的訴說,其實早已以最深沉的愛意沉醉在最濃烈的情感世界裏。我彷彿能看到世界瓦解,碎片升騰,然後又因爲我創作的力量瞬間匯聚,進而達到和性高潮同等程度但有感受完全不同的愉悅。

這是我作爲女性得到的最幸運的饋贈,一種既宏大又細膩的感情,在相互雜糅間融合成一體,就像八卦圖的陰陽兩面完美融合,就像中子星的碰撞融合,就像宇宙星體間的或相互高速遠離或由引力相互拉近般奇異的感覺。

當然,最美不過寂,也就是凋零,消失,死亡,矛盾將一切拉扯,故事因此走向高潮,但最終都會歸於虛無。這般感受,在我寫下後才發現和日本傳統信仰的物哀有相似之處,我也第一次在頭腦風暴中說服自己接受凋亡能帶來致美這個想法。我不知道物哀的概念有沒有我推崇的事物凋零時那般無序混亂,毫無章法的爆炸般的高潮。因爲這在我看來纔是關鍵,死亡只是用淒涼的形式訴說着生前的美,它讓細膩的美變的宏大壯闊,是一種在藝術中值得致敬的高尚的事物。但它不該單獨成爲悲劇本身,它應該被看做是看似高潮已過之後的另一個高潮,所以我說他值得尊敬,沒人能再想出第二個更動人的形式了,消亡也必然是悲劇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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