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長大了”“我已經長大了”

昨晚的一通電話,讓他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讓他知道成長意味着更多的責任和壓力。

電話裏,父親詢問着他,老家可能要通安裝天然氣了,村裏都在統計哪家哪戶需要安裝的,到時候一起安裝了,問他我們家需不需安裝。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以前家裏的這些決定都是長輩們自己就決定了,而這次他們開始問我的意見。父親說你也長大了工作了,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事也需要讓你知道,給給意見什麼的了。

父親一直詢問我,家裏需不需要安裝天然氣,要安裝的話,就一起統一安裝了,如果以後再單獨安裝的話就比較麻煩。我詢問着安裝天然氣的費用,父親說大概7000多吧,我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也確實是一筆不少的費用,電話裏一長段的沒有聲音,最後我含糊不清的說着,先看看村裏有多少人要安裝吧,到時候再說吧。當時就像有一塊石頭壓在了我的身上,一股逼人的壓迫感。

過後還說了一件事,爺爺明年70大壽,要不要辦酒席,要辦的話現在就可以準備起來了,就春節過年,大家都回來了,就一起辦了。“我的想法是不辦,今年也沒有多餘的錢做這個事情”父親在電話那頭說着,“不辦不辦”電話那頭出現的另一個聲音,那應該是旁邊的奶奶在不停的說着。我知道奶奶的心裏是非常想給爺爺辦壽宴的。我在電話這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息,又陷入了一段沉默。父親說讓我先考慮考慮,我也催着掛斷了電話。許久自己坐在電腦桌邊,呆滯不知所措。

父親今年因爲天降橫禍,做了一個大手術,回到了老家養病,前段時間國慶假期回去看望他,原本好好的,但因爲一件小事大吵了一架。我回到房間打電話向母親訴苦。掛斷電話母親也給樓下的父親打了電話,在放家裏,依稀聽到父親通話時激動的情緒。過後母親給我說,父親因爲做了手術,雖然手術非常的成功,但是難免某些神經末梢也受到了損傷,會有一些副作用,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情緒就容易激動(在家的那幾天自己也察覺到了父親的細微變化)。看見我還是像小孩子一樣打打鬧鬧的,沒規沒矩的,替我擔憂,他覺得自己不能工作賺錢了,就像一個“廢人”一樣在家。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扛起一家的重擔,替我擔憂。

過後母親叫我下樓給父親道個歉,我下了樓,看見父親還坐在凳子上表情凝重(或許還在爲這不爭氣的兒子擔憂吧),我來到他身邊假裝在找東西,遲遲說不出口。最後鼓勵勇氣,“爸,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他那凝重的臉視乎鬆弛了一點,然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不需要你對我說對不起,沒有誰對誰錯,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那晚坐在飯桌上父親對我說了很多,爺爺奶奶也在旁邊。

回成都的那天,我悄悄的把妹妹拉到房間,把提前分好的遞給她,這是爺爺奶奶的,這是爸爸的,這是你的,等我走了你在給他們知道了嗎,她點了點頭。和大多數平常家庭一樣,大人們總叫我帶這帶那的,我也總是嫌麻煩啥也不像帶,他們也總是硬塞給我,我也總是知道無法拒絕的條件下,能少拿點就少拿。(但回到這邊,喫完了,總是嫌自己當時爲什麼不多拿點)這次帶走的不僅僅是塞滿的食材,更多的是責任和擔當了。

昨天的那通電話,我知道父親的意思,也明白。在長久的呆滯過後,自己其實已經有答案了。開始拿着筆,在衛生紙上比劃着,打量着在春節前自己能存多少錢才能夠支撐家裏的開支。畢竟自己去年纔開始工作,今年中旬準備換一個工作環境,辭職了。在辭職不久父親就發生了意外,過後就飛到外地,照看父親。自己工作後存的一點點錢也全花了。等父親好轉了,纔回到成都,重新參加面試找工作。這樣算下來自己也才工作四,五個月。前面因爲試用期工資不是很高和其他瑣事也沒有存到什麼錢,父親說辦壽宴可能需要1萬左右,雖然爺爺的女婿也有意向。但我知道他們家裏也比較困難,也出不了多少,但這個心意是有的。

自己算來算去,除去房租喫飯等等其他必須開支,如果接下來三個月沒有什麼大的開支和意外。自己打算存一萬五,但始終感覺不太穩妥和艱難。

每每想到自己工作那麼久到頭來,又什麼也沒有存到,但畢竟家裏的責任自己必須承擔和做出決定,時不時感到焦慮和不安。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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