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活在當下說開去

最近對死亡有些興趣,之前聽了《不合時宜》某一期關於死亡的話題,震動較大。先不提死亡,裏面討論到了「線性的人生」和「活在當下」的對立,很有意思。「活在當下」作爲雞湯中常出現的一句話,脫離實際場景的話意思不大,而且絕對意義上極少有人能做到。但仔細想它的反面:「活在未來」,會發現不少問題。我們或多或少都活在未來,或者說是一種想象的未來:爲了未來的自己變得更好,我必須忍受當下的生活,曲線救國。

這裏的當下生活,是和想象中的未來有差異的,在今天,它最可能和賺錢有關。由此可以延伸到一個很典型的問題:賺錢和良好生活是否矛盾,或者說是否有先後?正如老李所言,如果有先後,那大家一定會說先賺夠錢,再去實現良好生活,或者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個順序實際上就表明了大家其實更看重賺錢這件事。

當然先賺錢也沒問題,畢竟有錢才能得自由,問題是多少算夠呢?我相信許多覺得沒賺夠的人並不是真正陷入赤貧的人,喫飽穿暖其實早已實現,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而這裏的「更好」往往指向的是充分消費。

它來源於傳媒的高度發達,以及財富、階層的流動性。這讓我們覺得某種生活通過努力賺錢的是可以實現的。但消費真的能讓人幸福嗎?在這個消費高度發達的社會中,爲什麼快樂的人那麼少呢?

我周圍不乏薪資很高,賺了不少錢的,但依然要繼續拼命賺錢。蘇氨酸曾經跟我說:「拼命賺錢的人都覺得人生很長,錢不夠不行,然而其實人生很短。」我很贊同,其實我們想象的那個「更好的未來」,也許只是鏡花水月,無法擁有。

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意外隨時都可能發生,未必是死亡,可能是財富、工作、生活環境的大變。我們的所有計劃,都趕不上變化。

如此一來,活在未來的想法就得打個問號。

我最近越來越覺得,沒有什麼是必須要擁有或體驗的。生活如果僅僅作爲一種對外的展示品,意義不大。如果把這種來自外部的壓力扔掉,不再關心什麼財務自由、事業有成、階層躍遷、家庭美滿......對未來不切實際的想象也就煙消雲散。唯一要做的,就是從此刻,實踐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時會發現,建立真正良好的生活是一件更難,且更花時間的事,遠不是賺夠錢再去實現這麼簡單。但它卻讓人更有根基,不再隨波逐流,不再焦慮。

莫老師最近開始學畫畫,開了個公衆號記錄練習點滴,簡介是「30 了,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小魚也正在學畫畫和攝影,沉迷於光影之中,說自己「正在度過也許一生中最好的時光」。

真好,讓我想起蘇氨酸那句「即使或許還會有更誇張更偉大更不現實的夢想,但是anyway
,還是死而無憾了」

人生過隙駒,今日朱顏,明日憔悴。
人生過隙駒,青春一去徒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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