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我將剛剛寫下的文字全部刪除。
雪飄了一整天,總算漸漸變小,樓下剷雪的噪音淡淡地在耳邊飄蕩,房裏還是隻有我一個聽衆。
我忽然想回去。
昨天晚上,左手拇指指肚裂開第一條縫,今天晚上出現第二條,在右手的無名指。不停地敲鍵盤,不停地隱隱作痛,一旦停下來,又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洗手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自己鏡子裏的倒影,皮膚黯淡、鬍子拉碴、長髮凌亂地遮蓋住眼睛。兩個月來,我都沒有怎麼在乎過形象,雖然沒有人認識我,可是我就是這麼一副樣子天天在校園裏走來走去?
忽然意識到,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在流失。我小心翼翼地堅持了許久的好習慣,正在銷聲匿跡。現在手受了傷,我洗衣服、洗臉都變得艱難起來。一個星期以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從來不相信外表不重要。孔子說“出門如見大賓”,將自己收拾乾淨是對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的尊重。而現在,我都開始嫌棄我自己了。
雪似乎是停了,我終於從剛纔的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用兩個小時完成今天的日課,然後,無論如何,我還是隻能面對這一切,一點一點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