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覺得我對人生的沉思很糟糕嗎

最近一直想起前幾年剛成爲v學生時候的狀態,特別明顯的一個特點(缺陷)是我特別的不擅長於言語表達,在課堂上每次想表達點什麼的時候總是沒辦法發出聲音,幾乎每一次最後都以"沒什麼"或者"算了"結束。我當時還寫下心得,認爲自己如此依賴文字的表達不過是因爲口頭表達不行。最初喜歡上v,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被他清晰的邏輯和溫柔的聲音所深深折服。

當小學老師最開始也是v提出來的,他好像特別認真的認爲我完全可以勝任,但我當時覺得自己不行,還在猜想他可能是在說笑(或者站着說話不腰疼之類的),沒有高學歷一直都是我自卑(認爲自己不行)的緣由。最終走上這條路有一部分的功勞要歸於大猩猩,如果不是他讓我參加成考或自考提高學歷,然後考各種證,我估計還在換各種工作,在各個城市中輾轉漂泊吧。

在煙竹幫王老師代課的一個多月算是我在山村教學的起點了,學校離家遠,每週來回走路翻一座山,住在學校的老師除了我之外只有另外一個女老師,邊上就是墳山,廁所還是以前農村的旱廁,寒冬臘月半夜尿急打着手電筒上廁所那可真是一件特別需要勇氣的事。一個月就一千元的工資,我還相當興奮,很顯然就不是爲了賺錢而去的。儘管不是第一次站上講臺(之前在長沙英語培訓學校上了一個月的課),但還是緊張到說話不控制的話就會顫抖。(我想起了v在課堂上讓我讀課文時的緊張狀態,聲音是真真正正的抖的,啊真丟人,他肯定在很用力的忍住笑)

前面半個月過的很舒適自在,每天上完課我就在房間裏讀書,清淨自由,後面半個月就痛苦極了,被捲入了各種是非。具體就不贅述了,我當時還留有"車禍"後遺症,情緒不夠穩定,一被刺激就會失控,也沒有做到"謹言慎行"。另一方面當時剛進入學校這個領域,不熟悉實際的大環境具體是怎樣,就不夠自信,氣場自然不夠強大,就很容易被人鑽空子。

我現在回過頭看那時的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傻逼,但實際也只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一想到過去那些人眼裏的我已經不是現在的我,就有點竊喜。他們都沒變而我已經變了。

去月華也是一場意外,原本要去茶小的,其中陰差陽錯的誤會就不明說了,但實際上我也比較隨意,沒有認真的抉擇考量過。不論怎麼樣,生活也不能把我怎樣吧。就這種迷之傲嬌。

第一學期過的可痛苦了。首先是嗓子沒適應,有段時間嗓子痛到不行,幾乎陷入了很無力的境地,有種恨嗓子不爭氣的挫敗感。(想起v那時候給我上2小時課我問他嗓子還好吧,他傲嬌的說他可以一連上4小時。)

那時候沒買摩托車,每天清早走路去學校上課上到下午三點又走路回家,光是體力就消耗到不行,每天回來躺在牀上總有種虛脫感。

在那兒沒有校長就我一個老師,每天感到責任重大,又沒有帶低年級小朋友的經驗,天天都被各種突發事情弄的神經緊繃,誰摔啦,誰哭了,誰誰誰怎麼着了……我當時還不知道"冷處理",一有風吹草動就趕緊跑過去,還擔心家長們會怪責我……再加上孩子們太小還不太懂事,每天都被折磨到接近瘋掉。

那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時光,太艱難了。期中考試前一天還被一個奇葩家長威脅,說她女兒之前考第四名的,前任老師很看重的,這次不希望她退步,還說她女兒課文不理解,數學沒入門。我那時候很想獲得認可,一被刺激就受傷,被打擊的痛苦到不行。

其實也就上半年的事。上學期一結束我就立馬跑去東莞打暑假工,其實就是想出去透口氣,想換個環境站遠點去回顧和思考有關學校的事。

這學期又是陰差陽錯的留在了月華,但心境開始全然不同,轉變很大。可能是經過一學期的時間也相對看清了一些事情,很多東西不那麼在意了,一切鬆弛下來之後反而放過了自己。

內心變得更強大了,真的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我的嗓子好像神奇的"開嗓"了,這學期一直沒用擴音器,用自己的聲音完全可以鎮住這幫孩子。

最讓我驚奇的是言語的表達能力在迅猛的提升,以前可以依賴文字表達,現在不行,自己知道理解是一回事,但要用語言的表達讓所有學生知道理解又是另一回事,就是沒辦法的事,你知道靠一張嘴,不停反覆的說,換着各種方式一直說,說到所有人都點頭說"懂了,明白了"爲止。我自己都能真切感覺到的進步。

每天也不提心吊膽了,有什麼突發狀況也能從容應對,更能理解孩子們的心理了,有時候"冷處理"效果反而更好。

上課的紀律和效率也有了質的提升,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內心變強大了,氣場跟着強大了,所有人能跟着感受到的。你強他就弱。這就是自然規律。

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甚至是情感,就不能陷入情緒,尤其是抱怨。那是弱者的方式。

上學期學校周邊的各種閒人馬大姐還會一邊八卦一邊等着看笑話,今年也都"收斂"了好多。

這學期學生們的成績也進步了很多呢,就覺得很欣慰。

有個學生的奶奶上學期一直給我提菜提各種水果,開學的時候硬要給我一百元錢,前幾天我給學生買了生日禮物,今天她又提來一隻好大的魚送給我,還非要給我兩百元錢。就覺得這樣的家長好溫暖。會讓我擁有更多的動力想把這些學生帶的更優秀吧。

上學期那個奇葩家長這學期也變得安分了,上學期她以爲我只教那半學期就會走的,用了那種極端的方式。但我也並不放心上,家長一回事,孩子又是一回事。

我以前以爲當一個小學老師這樣的假知識分子還不如在工廠的好,但暑假在工廠堅持一個月之後我發覺工廠的枯燥重複除了消耗時間體力之外真的不會有任何收穫。而小學老師的工作至少還帶點創造性。這跟"身份不身份"沒有半點關係(v說現在的老師都是在社會上混不下去的人)。

我現在真的不會爲任何人的眼光和評價而改變我自己的意願,我曾經死過一次,沒人在意,世界照常運轉,所以我這一次活,只爲自己活。一切只出自於我真實的意願和抉擇,只允許自己還沒想清,但不允許違背真實意願。

我很享受這些經歷,如果以金錢衡量,兩學期加起來也不到兩萬塊,我在外面三四個月的工資罷了,但我現在已經學會不用金錢這單一的方式去衡量世間的事了,即使對金錢也不再是過去單一的理解了。

到了某個階段,你就不再那麼狹隘的看問題,不再只去計較得失。而是從中體會經歷本身,甚至抽身出來站在比現實更高遠一點的地方去觀察。

比起過去真的平靜穩定了很多啊。失去一些得到的也很多,我想人生就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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