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喫長火》有感

今天讀了心然老師的《故鄉的女兒》之喫長火,讀着心然老師的文字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好像我今天也吃了一次長火。

喫長火,就是喫酒。一般都是紅白喜事,過屋,大壽都會宴請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八九十年代的農村,物資匱乏,孩子們除了過年,就盼着喫長火了。一聽說要去哪裏喫長火,那心裏天天惦記。

尤其是娶媳婦嫁姑娘的長火,是最值得期待的,不僅有十大碗喫,還有喜糖搶,那糖裝在口袋裏,一直捨不得喫,回到學校的時候喫一顆糖,都有很多同學圍觀,那滿足感十足,不僅滿足了味蕾,更是滿足了面子。

稍大一點的時候,參加娶媳婦嫁姑娘的長火,會有新姑娘和陪十姊妹的桌席,坐席的都要是未出閣的姑娘,而且來例假了就不能坐新姑娘和十姊妹的席位。坐這兩個席位的都會有一份伴手禮,紅喜字的手帕和一包喜糖。

記憶裏最深刻的,是三姐去姑奶奶家喫長火,用心然老師的話說就是“打腳划子”,帶去參加長火的孩子們,只能拿個碗,搬個小凳子坐到旁邊,等着開席後大人們往碗裏夾菜,然後給坐在旁邊的孩子喫。那一次,三姐因爲開席了沒有拿碗去坐在旁邊,等大人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吃了一半了,然後奶奶隨手拿了桌席上已經喫空了大碗給三姐夾了一些菜,三姐也沒有喫飽。

等所有的客人喫完後,還有本家幫忙的人有一桌,就是主人家感謝自家族人的答謝宴,還有因席位不夠,安排掉了的客人,都一起喫飯,主家人說些感謝的話,敬個酒,就開席了,這叫喫便飯。喫完便飯就都要各回各家了,那個時候沒有車,都靠步行,回家的路有十幾公里。

到喫便飯的時候,奶奶喊三姐再去喫點飯,因爲姑奶奶家便飯的席位也很緊缺,沒地方坐,奶奶說小孩子不用坐,因爲沒有喫飯,盛點飯喫飽就行了。姑奶奶說還沒喫啊,我看到她用八大碗喫的(八大碗,就桌席上常用來裝菜的碗,比一般飯碗大很多。)三姐聽了這話氣不過,沒有喫飯就回家了,後來大家都拿這個當笑話說。一笑,就笑了幾十年。

我也是那個沒有去喫長火的孩子,在家裏左盼右盼,希望大人們快點回來,能帶點接食回來。然後在大人要回來的路上,盼啊,望啊,望眼欲穿!怎麼回不回來?心裏犯着嘀咕,心不甘情不願的跑回家,沒一會兒又到路口去望,去等。

這些場景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但是今天在心然老師的文在中,我又回到了故鄉,我又吃了一次長火,我還是“打腳划子”,我也是那個在路口等接食的孩子。

在那個物質缺乏的年代,喫上一顆糖都能高興幾天的年代,即使帶回來的是一塊壽餅也覺得特別的香,特別的美味,那是流逝在歲月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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