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在小孩:我重要嗎?我不重要嗎?

我重要嗎?我不重要嗎?

我很想問媽媽一個問題:我到底重不重要。若我問了,她會回答:當然重要。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媽媽很愛我,爲了我可以付出一切。但是我不重要,我的性別、想法、情感、個性、言語、愛好統統不重要,我是她的女兒,是功能,是工具,只有性命是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

我和媽媽的關係最緊密,曾經以爲我緊密代表着親近、愛,可是不是。真正的愛是成全分離。

內在小孩躲在黑洞中,偶然出來遛個彎便會遍體鱗傷。它黑乎乎的,被恐懼籠罩。

你是不重要的,你沒有權利得到任何東西,你不配得到愛。這是詛咒。

詛咒之下,我無權放棄生命,也沒有權利好好過。

我處在負面母親情結的大網中,被牢牢裹挾其中,若是命中註定我必須遭受這一切,我很遺憾是由媽媽給予我的,這阻止了我能夠正常地與她相處。小小的我是多麼愛她,希望她也愛我,希望得到她的親賴和賞識。但是她從不信任我,從不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我只是她的女兒,她的所有物,她的面子,我只需要成績好,考個好高中,好大學,找份好工作,找個好老公,把她的面子維持住,她就成功了。至於我是誰,我喜歡什麼,我討厭什麼,我想要什麼,不重要。所有有關我的一切都不重要。我的生命由她而來,她享有這份偉大的創造,在她的一生中,她必然想着:她擁有我。

除此之外,我怎麼能做自己呢?我怎麼能想要什麼,想要爲自己爭取什麼呢?所有的我的我,都不重要,我只要活成她的女兒就行了。

我被遺棄在遠古的森林裏,周圍一片漆黑,突然有一天,森林的邊上有了一小簇篝火,我忍着恐懼,瑟瑟發抖,來到篝火跟前,試圖往前邁出一步,過往的經驗告訴我:每一次的試探都以心傷神傷爲結果,那個號稱給了我生命的那個人,她想要我做她的擁有物,她不允許我做自己。每次,我都帶着滿滿的傷痛又回到這片遠古的森林,我靈魂的家。

如果我的生命是由我的身體和靈魂有機組合而成,爸爸去世之後他的身體和麪孔我是不認識的,我只認識那個附着在他身體上的生命體。靈魂永恆,身體是物質,只有靈魂和身體有機結合,纔有生命的誕生。所以我確認我的生命是由我的身體和靈魂有機組合而成,然而我是否能夠活出自己的意識,這不取決於兩者。身體的給予着——父母對我有權利,靈魂對我也有權利,我既需要實現父母的願望,也需要實現靈魂的需求——成爲自己。我自己,被擠壓在有限的空間內,只長出了一點點,就被迫躲到了遠古的森林裏——無意識深處。由內在小孩代言我的整體,任性,貪婪的、不願意長大的小孩,固執地恨着媽媽,怨恨所有成人的規則,住在一片美麗的孤島上——生命中只有人來人往,只有過客。

內在小孩能量強大,像一座活火山,像是不定時炸彈,偶爾爆發。最近幾年,自我意識有所增強,內在小孩願意被安撫,不如以前乖戾,有所鬆動,但依舊很頑固,只是能量能夠部分被我的意識所使用。只有在深層受傷的情感被喚醒時,它纔會再次爆發。每一次的爆發,如果被覺察,被意識,它的能量就會有所轉化,也有可能再次被情緒控制,內在小孩更加封閉,它要撕開憤怒的僞裝,暴露內裏柔軟脆弱的情感,太過危險。不如先用倔強和憤怒來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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