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優雅的圖。


想寫點什麼呢,突然不知道寫什麼。像一種被空乏包裹的軀體,在一種十分寒冷的狀態裏掙扎着。或許對於生命的終極和過程,我總是顯得很單薄,甚至不知如何詮釋,雪花應該落下來了,可是我並未發現。

種對於生命的狀態的認識,或者一種簡單的依戀,其實對於內心來說,本可以嘗試着多種意義上的解釋,可是我不能,我沉溺於一種簡單又複雜的環境氛圍裏,我讓春天和秋天包圍自我,並且拼命的渴求從這種包圍裏祈求解脫。但逃離並未如此簡單,於我而言,非常的沉重和艱難,逃離去何處?逃離之後,什麼模樣?人生何處不是逃離,我想這就是宿命。去往何處?一直在內心深處詢問這個問題,我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秋天逝去,冬天來臨。一年又一年,時光如流水般悄然無聲的逝去,我抓不住,能抓住什麼,我都不曾清楚。上課的時候,講到對於成長的困惑,我才知道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有各種困惑。讀書的時候,困惑於友情,愛情,家庭的事情。成年之後困惑於婚姻,愛情,子女教育,父母的養育,親人的離世,工作關係,人際關係。這些事有各種讓你矛盾和困惑的情結,不得不面對,不得不解決。羣體人,終要解決,不能逃避,即使可以逃避,也是朱自清《荷塘月色》裏的那種短暫逃避,人生何處可以逃避呢,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優雅的圖,不知道喜歡這個題目,於是乎將之作爲這篇文章的題目。或許是在抖音上刷到了工筆畫,或許又是我想到了曾經的畫作,於是滿心都沉湎於一種工整暖心的畫面之中。人生如果可以像工筆畫一樣的狀態,或者這種呈現,一定倍感華麗和精彩,絢爛而高雅。這是一種超脫於生活本真的優雅,值得用心去追尋。可是我們大多數人的人生都是一張張素描,簡單質樸,不施顏料。又或者只是牆角丟棄的糟糕畫作,可是人生啊,爲何不優雅張揚一次,絢爛多姿一次。人生可以,青春也完全有必要絢爛綻放一次。但是,大多數情況而言,人們荒廢了人生的畫卷,塗抹得一塌糊塗。

最近,改學生的週記,感觸頗多,在這些感觸裏莫過於觸摸到了青春的那些成長之痛。友誼失去的痛苦,愛情的相思之苦,或求之不得的苦痛,又或者是家庭和成長帶來的責任感和意識,學習上的失落和退步,甚至自我的沉落墮落。青春不僅僅是陽光,個性,明媚,似乎也有一些灰色的基調,我們太過於拘謹青春,以至於我們忘記青春掩蓋下的那些苦痛。成長過程就是一種珍珠形成的過程,要成爲珍珠,何其艱難啊!

熱愛什麼呢?熱愛生活?於我而言,貪戀生活的寧靜美好,但又不願意接受生活的週而復始,不斷的重複循環。我愛這樣的環境,但是又不想拘禁於這樣的環境。人生無奈的事情太多,隨心所欲則太難。轟轟烈烈,平平靜靜,是兩種不同的生活狀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想何種?說實話,整日的生活,並未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至於什麼樣子,我自己也未曾明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渾渾噩噩。

理想,夢想,未來,功成名就,有些詞語註定和我特別遠。於是,決定放下所有,安於現在,過好日子,寫詩相伴。這種簡單的願望一旦達成,變不思進取,沉溺於自我的這種舒適環境中,不願意逃離出來。溫水煮蛙,一旦適應,似乎難以改變。今天喫早餐的時候,看到一個學生將一個黃色,且有幾朵花紋的牀單披在身上,搖搖擺擺的走向教學區,這一幕讓我頓生喜悅,原來生活中有亮色,他真的太可愛。哪裏有什麼枯燥無味,不過是自己並未找到自我的相處模式。和周圍環境的相處,和周圍人的相處,和自我內心渴求的相處。昨晚心絃廳排演節目,一個穿漢服的男生,不僅會書法,舞蹈,朗誦,節目排練,還會古琴,驚訝之餘,我才發現生活的明朗啊!萬物都如此可愛,而我還在抱怨着生活,簡直有點不可理喻。

如果生活全是美好,像韓劇某些場景一樣,美得令人心醉,哪還有抱怨和埋怨,全都是一片祥和之態。但是生活是活生生的現實,一點都不是畫面和影視呈現的樣子,人間百態,又何曾誇張而虛構。接受生活本真的樣子,也算一種對於生活的認識和感悟。再次結婚之後,我似乎失去了對於生活品味的感受,滿腦子都是責任之下的那些負擔和憂慮,有些不過是杞人憂天,可是我依舊擔心和憂慮着,即使我萬般不願如此,接受成爲必然,我無處逃避。

我愛我的妻子,愛我的家庭,所以我要肩負責任和重擔。這似乎就是我必須要面對的事,我不能選擇逃避,逃避是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可是,我的心,去了何處。它似乎在流浪,在一個我不曾看見的地方,熱烈又孤獨的活着。興許,接受現實,比逃離現實更爲痛苦。痛苦的最大根源來自於何處,仔細探究下來,其實是錢的問題。缺錢成爲我生活沒有色彩的一個典型標註,可是我又掙不了太多的錢,兩者構成極大的矛盾,吞噬我對於生活所有的熱情。一個的壓力小一些,人也年輕許多,思慮也少;一旦揹負很大的壓力,人會蒼老許多,甚至會抑鬱。其實,我只想平淡的活着,似乎也並不如願。

看林清玄的散文,我也想獲得那種超然物外的思想和精神,但是心靈被塵世俗物束縛,怎得解脫。適應,適應我的環境,適應我周圍的人,適應我的心,跟隨內心走,一定可以抵達我想去的遠方,唯有這樣的安慰,才能讓我暫得安寧和平和。

萬物明朗,生活可愛,唯有堅信着什麼,纔可以讓每天都不至於糾結於抱怨和指責中,而是活在感恩和溫暖之中。人性中趨利避害,似乎不可避免,唯有承受,享受於日子的充盈,一旦不夠充盈,真的纔是後悔莫及。

冬天如果離開,春天一定到來,我要四處看看櫻花,那時候的陽光都是甜的,真的特別喜歡春天,它可以讓我感受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溫度,而愛人可以讓我飽嘗人間愛情的滋味,何其有幸,讓壓力成爲調味劑,因爲人生啊,不可能一輩子都是苦澀!

                                    2020.12.2  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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