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二天,依舊含陰罩霧
萬物被剝去了色彩,蓄積了
一宿的陽光依然沒有刺破厚重的憂鬱
遠處的土堆、山丘靜默着
等待冬天第一場雪
低飛的喜鵲將我的目光牽引到
它們在樹梢上安的家,那裏也區分
客廳、臥室、廚房和衛生間嗎?
冬有暖氣,夏有空調嗎?裝修風格
是歐式還是中式,簡約還是繁複?
它們會因爲明天的蟲子擔憂嗎?
是不是也妄想着打敗時間?
間或飄起雨來,細密如沙,如
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踏着木屐的碎步
雨刮片擡起、落下、畫弧
模糊與清晰在前擋風玻璃上拉鋸
“雨天路滑,減速慢行”,那輛
搖擺着從旁邊飛速超過我的車子
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匆忙?像是
一隻屁股着火的猴子
熟悉的歌像船槳攪動平靜的湖水
一張老CD,找不到,一起聽的人
道路足夠開闊,在自己的道上
跟着音樂一起唱。陰雨又何妨?
若無俗欲掛心頭,當下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