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故事會5:合租恐怖故事

往期:

《單身故事會》—如雪(1)| 他一定是對我有意思

《單身故事會》—如雪(2)| 所以我是被騙了嗎

《單身故事會》(3)| 女生三十歲男生一米七,互相嫌棄的相親困局

《單身故事會》(4)| 暗殺名單

(一)

如雪因爲犯蠢被騙了幾萬塊,個人財務也因此陷入了一點小危機。

不能問爸媽要,畢竟工作後就沒伸手問家裏拿過錢,乍一開口指不定以爲出什麼大事了呢。

小玉姐呢,也是萬萬不能說的。雖說算關係好,但也沒到可以無負擔借錢的地步,況且肯定要被刨根問底,那要怎麼說。

琢磨來琢磨去,如雪決定分租一間臥室出去。

如雪當時湊這個小戶型十分辛苦,又碰上市場大漲,本想說貪懶買一室戶算了,反正朋友也不多,沒有客臥正好可以絕對獨處。

小玉姐知道後強烈制止,說你父母來不用住嗎?多個空間,就算你住膩了,換個牀睡睡也會有好心情啊。

多虧小玉姐的逼迫,如雪纔有了這個生財之道。

但真要貼招租啓示時,又猶豫擔心不已,畢竟過往和陌生人的合租經歷實在不算好。

真要算,如雪真正第一次租房時還沒畢業。大三暑期在臨市實習,快要入職了都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

臨到回學校那晚在同城網上看到一個女孩兒發帖,靠近地鐵又位置便宜,急租。摸着黑匆匆看了一下房子,房子是真心不太好。老小區的頂層,客廳隔出來的次臥,一張一米五的舊牀和一個玻璃門都壞了的老舊櫃子是全部的傢俱。剩下的一半客廳堆滿了不用的傢俱和雜物。

不過價格也是真心便宜,四百五十塊錢,沒有中介費,低於如雪的預算,反正就住兩個月,想着湊合湊合。況且兩個月的租期的房子實在不好找,合租的女孩子看着也挺和善,如雪當晚就籤合同付了定金。

可當她吭呲吭呲坐動車轉地鐵終於把傢什搬上六樓時,開門的居然是一個穿着短褲邋里邋遢的男子,懵了。如雪第一反應是被騙了嗎?

倒也沒到被騙那麼嚴重,只是如雪沒有經驗,看房時候只有女孩兒一人,沒多問一句,原來人家是情侶住一起的。

大概是看如雪面露猶豫,那個姑娘解釋說她男朋友上夜班的,平時一般碰不到,今天正趕上他輪休。還把身份證、工牌一併給如雪看,又示意她男朋友趕緊幫如雪拎行李什麼的。

如雪瞟了一眼身份證,三十歲,本市人,工牌上的單位她也知道,做食品的,在當地還比較出名。如雪看崗位寫的是技術員,就問了一句他是做什麼技術的啊。

那女孩子笑嘻嘻地說,什麼技術哦,就是流水線上打工的,他們廠的xxx(某零食)你喫過不,他就做那個的,三班倒,我不是工作挺閒嘛,他想多陪陪我就老上夜班。

如雪想問,那你什麼工作啊。又記得上次看房的時候人家好像說過,但她給忘了,這會兒問會不會顯得太缺心眼了點。對女朋友挺好的男的,想來應該不是壞人吧。

(二)

稀裏糊塗,如雪的第一次合租經歷開啓了。

雖然只是兩個月的暫住,但搬家收拾也是個大工程,單是打掃衛生就差點讓人崩潰。不知道上個租戶有多不愛衛生,牀底下、櫃子裏都是垃圾,客廳也積滿了灰,公共空間的窗戶玻璃和牆都是陳年的污漬。

如雪越打掃越後悔,看來這對情侶也不怎麼講究。可是都打掃了這麼多,不住好像又划不來,況且錢也不能退,真是嘔得慌。

索性一切算是安置好了,如雪也開始了忙碌的實習期。工作是她自己在招聘網站上找的,做旅遊策劃的小創業公司,走得是短小精悍路線,那必然是把每個員工都要人盡其用的,對如雪這種實習生更是以學東西爲誘餌,巴巴地壓榨,關鍵她自己還樂在其中。

那段時間恰逢公司接的項目多,小蝦米如雪還沒來得及練兵,就被分了板塊要自己做了。同事們都很忙,項目負責人是開完這個案子的分析會分完工就火速趕去另一個項目的彙報或者又一個新項目的接洽了。如雪只能硬着頭皮上,花了大量時間在搜索引擎上,自己負責的部分想要按時交,除了加班別無他法。

這樣一來回家的時間就越推越晚,三不五時就要和室友的男朋友撞上。常常如雪昏沉沉回到家,看到一個男人只穿着短褲站在陽臺上刷牙,嚇得瞌睡馬上就醒了。對方也不說話,看一眼如雪繼續忙他自己的。

有時候正趕上他在洗澡,還會在衛生間唱走調的歌,如雪待在房間裏,塞着耳塞都聽得到。而且他每次出門上班時,都把門摔得超級大聲,感覺老舊的牆皮都要被震碎了掉一地。

如雪委婉地跟室友姑娘反映了一下,對方說會讓男朋友注意點,但也請如雪要體諒,說她男朋友文化程度不高,但人很好沒有惡意,只是他們當地人性格就是這麼直爽。

直爽?如雪覺得她可能沒學過這個詞的意思吧。

說了之後,如雪發現室友的男朋友並沒什麼改變,依舊保持他的“直爽”。本着不想惹事實爲慫的心理,如雪只能儘量避開,再多加點班,再晚一點回去。週末不加班的時候也都在外面探索城市,只把那個出租屋當成歇腳的旅店。

和室友兩個人幾乎沒有交集後,日子也相安無事過完了一個月。

(三)

有一天,如雪又跟了一個新項目需要去周邊的山區看現場,大早上趕過去,舟車勞頓又跋山涉水,晚上還要和委託方的土老闆把酒言歡暢談項目的宏圖未來。一番折騰,回到市區已經快一點了。

拖着無比沉重的身體爬上六樓,連蹬腳吼聲控燈的力氣都沒有了。到了房子門口,如雪剛拿出鑰匙,門就從裏面打開了,室友的男朋友凶神惡煞地站在門裏瞪着她。

多年後如雪已經記不得那男人的長相了,但她深深地記得當時的感覺,是嚇得想拔腿就跑,但雙腿又好像被什麼定住了一樣,怎麼也跑不動,然後上半身突然不能支撐,徑直往旁邊倒去,如雪趕緊伸手抵住牆不讓自己倒下。

那男的看如雪這副樣子,好像還笑了下,說你喝醉了啊。然後也不等如雪回覆,徑直出門走了。

後來回想,那應該是如雪聽他第一次說話,和唱歌一樣難聽。

調整了下進門,聽見室友在房間裏哭,如雪沒心思管別人的事,只覺得煩透了,簡單洗漱完準備睡覺。

但那姑娘卻越哭越大聲,隔斷牆隔音效果本來就差,又是靜謐的深夜,只把她吸鼻涕的聲音都傳到了如雪的耳朵裏。

如雪平躺在牀上,開始構思白日裏看現場的項目。不是說要搞科幻小鎮麼,那不如建個外星人實驗室好了。那麼深山老林的地方,空氣好、植被多,說不定外星人來的時候就看上了呢,絕好的掩飾基地,ET的世外桃源。然後外星人們還可以在那兒種地、養雞、餵馬、劈柴,他們大概會喜歡上這種農耕文明的美好,說,多麼放鬆啊,終於不用想着怎麼征服地球征服宇宙了……

想着想着,隔壁的哭聲漸漸消停,伴隨着砰地一聲摔門,世界徹底清淨。

終於可以睡了,如雪心想,明天吧,明天睡醒就想想重新找房子的事情。

可是如雪實在太忙了,初初的學習興奮勁兒過去,漸漸就覺出一種被壓榨感。沒日沒夜的看項目、寫PPT,寫得內容又大同小異。同事姐姐私底下曾跟她吐槽, 接得都是些糊弄人的項目,基本沒什麼深度要求,一茬一茬地招你們這種實習生做就好,衝量呢。真要是好項目,也不曉得他們做不做得出來哦。

如雪失望極了,她還起過以後從事這行的心思呢。

後來室友兩個人好似總在吵架,應該都挺激烈的,有限的幾次碰面,那個姑娘都眼睛紅腫的。但如雪沒有結交的意思,也缺乏同情心,不敢問。

眼看着再有一週就實習期滿,工作量也稍稍降下來了點。如雪上下班時間和女孩子有了更多交集。

有次洗完澡出來,那姑娘正在陽臺上晾衣服。舉撐衣杆的時候,T恤微微上滑,如雪瞥見她腰上有大塊的淤青。再一看,長袖也下滑露出大半截手臂,上面也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猶豫了好幾次,如雪還是問出了口。得知竟然是她男朋友打的,如雪震驚。那爲什麼還在一起?

姑娘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沒所謂地說,他人不壞,對我挺好的。上夜班嘛,容易脾氣大,他也道歉了,咯,昨天就給我買衣服了。

她努努嘴,讓我看她手上的衣服,一件白色蕾絲裙,溼了水也看不出質地。女孩子抖了抖裙子,還哼起了歌。

如雪想要勸點什麼,都被對方以你還沒畢業呢,你不懂之類的話軟綿綿地推回來。

如雪氣自己多管閒事,想着最後一星期了,以後就是陌生人了,自己瞎操什麼心。

(四)

當天晚上,姑娘和男朋友去外面喫飯了,如雪沒什麼事休息很早。睡到半夜時被吵醒,客廳裏響起狂躁的砸門聲,一聲比一聲響。如雪迷迷糊糊醒來,問了聲,誰啊?

沒有人回答,砸門聲響卻不停。她起身到客廳,看到隔壁室友的門緊閉,而大門因爲外力撞擊門框都似乎在晃盪。

如雪又問,是xxx(室友姑娘的名字)嗎?除了更猛烈的錘門聲,還是沒有人回答。

老小區一層只有兩戶,如雪從來沒有看到過對門有人進出,又是頂層。那一刻她實在恐慌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客廳裏的桌椅看起來就毫無抵抗力,如雪計算着把房間裏的櫃子推出來抵門的可能性。深更半夜,除了報警如雪想不到陌生的城市還有誰可以求助。

手機的震動像電擊一樣,打瞭如雪一下,於此同時門外的動靜兒也停了下來,是室友的來電。如雪跑進臥室接起來,電話那邊十分着急地口氣,劈頭蓋臉一句話:“你趕緊給我男朋友開門。”

“你在外面嗎?”

“我還在外面啊,我今天有點事情不回去了,總是你快點給他開門,他說都敲了好久你也不聽……”

“要麼你回來,我開門,要麼讓她走。”

“你怎麼……”如雪氣得把電話掛了。

沒一會兒,外面響起電話聲,聽不清到底講了什麼,但人還沒有走。

如雪把臥室門鎖好,用櫃子抵住,又把牀推過去抵住櫃子。然後開始翻手機,一個個點開同事的微信朋友圈,終於看到一個姐姐14分鐘之前發了失眠的狀態。趕緊給對方打電話,講明情況,麻煩她過來接一下她。

電話還沒掛,捶門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同事姐姐讓如雪千萬不要開門,也不要掛電話,她最晚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逼不得已可以大聲說自己已經報警嚇退對方。

如雪開着免提,開始收拾東西,除了電腦沒什麼貴重物品。同事姐姐電話裏說已經下樓打車,隔幾分鐘就給報備一下還有多久到。這個姐姐平時都沒怎麼說過話,聽着她的聲音,一直沒有哭的如雪突然就崩潰大哭起來,哭聲大到她聽不到門外的聲音,也聽不清同事姐姐安慰的聲音。

如雪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忘了害怕,哭到不知時間怎麼過去的,哭到手機裏同事姐姐大喊:“小雪小雪,開門,是我。”並且一直在重複。

等如雪終於聽清楚這一句話時,她才重新開始害怕起來,緊張地問:“那個人還在外面嗎?”

同事姐姐說:“不在了,別擔心,我男朋友也來了。”

如雪收拾了東西,鑰匙也沒拿,就去同事姐姐家住了。第二天也沒去上班,領導知道後就讓她提前結束實習,回家好好休息下,也給包了個不算小的紅包。

那個姑娘好像是過了一陣兒打了電話給如雪,說水電費還需要補一些還是怎樣,總之不是個愉快的通話,後來也再無聯繫。

如雪回想起來,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算不算壞人。不過這段經歷的確讓她後怕,縱然有少不更事自己不懂的緣故,但遇到怎樣的人,的確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雖然正式畢業後,租住小玉姐的房子還算順利,與室友相處雖不親密,但與房東倒是合了莫名的氣場。

但這是自己的房子啊,接受一個陌生人進來,真的OK嗎?

(未完待續……)

一個小尾巴:

K小姐看了這個系列,對如雪這個名字表示了強烈的嫌棄,說土味簡直撲面而來。真的很土麼,我覺得還好欸。因爲第一章節的故事來自於16年寫的故事,所以也有朋友就要說第一章和後面的女主性格脫節,這賴我。

另外我本人租房經歷也算豐富了,雖然沒什麼故事性,感興趣也可以回顧下。

討厭搬家

搬家記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