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無言之語（2）
馬耳聯中背靠着一條灌溉總河道，前面是一片莊稼地。那條河道，一年四季裏只有在夏季的時候纔有水流淌，其他的三個季節裏，幾乎皆是乾涸的狀況，至於乾涸到啥種程度，九仙心裏是一清二楚的。因爲，九仙的小學五年與初中一年，都是在這條河道的邊上學校裏就讀的。俊秀的窄窄的河面上，九仙還曾跟幾個好姐妹一起於那裏追逐過，那裏，至今還留有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而那學校前面的大片大片莊稼地呢，更是九仙穿梭的地方。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來這個學校裏工作了，九仙自己都不記得自己來來回回走了多少趟。有時候，她還會在閒暇的時間裏，特意站到那麥苗返青或者是稻穀彎腰的田埂上，用鼻子嗅一嗅那麥香，用眼瞅一瞅那稻穗。
九仙在想她的童年，也在想超然的事情。這所聯中是她記憶裏的兩所小學合併而來的。就如她小時候就讀的那所村小一般，也都跟另外一一所小學合併了，至於名字，九仙也沒怎麼關注，主要是與她無關。
既然是兩所小學合併而來，可想，這裏的條件又能好到哪裏去。合併之後，分別用了先前兩所小學名字中的一個字，馬奔小學中取了“馬”字，秋耳小學中取了“耳”字。到底爲什麼叫“馬耳”，據說當時分管文教衛工作的副鄉長姓“馬”，而小學校坐落地的該村支部書記又姓“耳”，兩人一拍即合，隨將這所聯中命名爲“馬耳”。
馬耳就馬耳吧，只是後來有好多村民閒來無事的時候，便叫起了那個學校的校長爲“馬尾”。九仙不明白大夥兒爲什麼會這麼叫，她也沒想弄個明白的。
這所聯中其實一共就兩排房屋，不過這兩排房子還是比較長的。前排有十二間，後排有十六間。前排那十二間，除了初一、初二各兩個班級用去四間之外，有辦公室兩間，老師們是一個年級一個辦公室集中辦公。跟初一的班級模式一樣，初二（甲）班也在東南角，初二（乙）班在西南角。從老師的辦公室向右數，分別是閱覽室，裏面沒多少書刊可覽；乒乓球室，裏面僅剩水泥檯面，沒人去打球；剩餘的四間，不知道何種原因，有一間的門始終鎖着，直到四年後九仙離開那所聯中的時候，她也不曾見到過那門曾經開過。聽說被一位年老的校長霸佔着，一直就不住也不交鑰匙。歷任校長儘管作了不少的工作，但僅浮於表面，根本就沒有深入下去，做細緻的思想工作。再說，在那個鬼地方，多一間少一間房屋，真的是無所謂的了。沒人想得罪人，也沒人想住那間房。另外三間做了什麼，多年後九仙覺得也沒起到作用，學校爲幾個離家稍微遠了些的男教師們，分別放了六張牀，說是颳風下雨天進去歇歇。九仙也沒見過他們進去過多少回，倒是被幾個老師做了人情，當作了親戚家孩子午休的好去處了。
馬耳聯中後排的十六間屋子，從東往西，挨個兒的是一年級四個班，二年級四個班，三年級兩個班，四年級兩個班，五年級兩個班，六年級兩個班，低矮的屋門口，全都掛着門牌，一看便知哪是哪了。你要問啦，這些小學部的老師們在哪辦公呀？有的，不急，這所聯中的東邊還有一排那種更爲破舊的小房子呢！那些房子，完全是不能與這兩排或者說與這兩排教室相提並論的。那小小的房子，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還是土牆草蓋的呢，後來又經過反反覆覆的修繕，遮風擋雨在那個時候仍然不成問題的。那些小學部的老師們就在那裏辦公，那裏還有茶水間和廚房，只有極少的老師，來不及回家或者是學校裏有特殊時事情了，校長便安排燒茶水的炊事員臨時做飯，以解急需。
這就是九仙師範學校畢業之後的第一站。九仙那年到學校的報到的時候，她還不曾到二十歲週歲。既然被教育局分配來了，九仙也沒有那般的後悔，天真的她在拿到調令的那一刻，她還或多或少有點興奮呢！畢竟，她回到了家鄉，離家近了，她可以回家喫住的了，那個價儘管也破舊着，但有媽媽依靠，九仙便也算開心的，更何況，分配的領導跟她談話的時候說，這所聯中裏缺少中學語文老師，九仙來就教初中語文。這是九仙夢寐以求的願望，她不想教小學生，她認爲那些孩子太小了，難教。
既來之則安之。九仙想通了，也就沒有了沮喪。家離學校，九仙這些日子裏，已經丈量了多次，不遠，就幾分鐘的時間。從學校的東門出來，左拐後踏上那條灌溉河大堤，再右拐經過那片田地，不遠處便是九仙的家了。【待續】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雲間。城上高臺，真個是超然。莫使匆匆雲雨散，今夜裏，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淒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