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VOL.2020.12.04

在看電視的年代,要說哪個節目的片頭給我的印象最深,那一定是央視八套的動物世界了,新聞聯播的片頭雖然同樣叫人印象深刻,但那是在一次次的重複中強行給你洗腦,其實它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動物世界的片頭就是那種以自身的極度出彩給你留下一個念念不忘的印象,動感的音樂配上剪輯得渾然天成的鏡頭,那些動物彷彿是在表演一場奇幻的開場秀,卻又看不出一絲表演的痕跡,所有的一切都配合得天衣無縫。有一個鏡頭中一隻山貓恰好把前爪探入精心設計的特效圓圈,彷彿在屏幕裏掏什麼東西似的。短短几十秒鐘,包含了海陸空各種形態的生物,一個絢麗的大千世界躍然就在眼前。

我很喜歡看這個節目,它讓我明白動物也有各自的社會體系,這是在生活中難以察覺到的,我驚歎於把這些畫面記錄下來的鏡頭,從事這樣一份職業,一定是需要對此真正的熱愛,以及一顆不驕不躁,沉穩細緻的內心,如果自己將來能夠從事類似的工作,那也不失爲一件挺棒的事,但這似乎不太現實。

在我自小所接觸的環境中,能夠見到的野生動物,基本上就只有鳥類、昆蟲類、爬行類、兩棲類跟魚類,而主導世界的哺乳類,卻幾乎處於絕跡的狀態,平時最常能見到的,大概就只有另類的蝙蝠了,除此之外,不管是大型的還是小型的,統統彷彿在這片廣闊的山脈中不存在了一般,如果不去想的話,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自然的,但只要一細想,這片山脈就給人一種詭異的死寂感,除了遍地的植物,零星的鳥類,蟲子,以及小型爬行類,就沒別的什麼動靜了,這與書本及電視中所描繪的世界很不一樣。

我第一次真正見到的陸地野生哺乳動物,是一隻刺蝟,爸爸不知在哪碰見了它,順手就把它弄回了家裏給我們玩,讓我好奇的是這種令人難以靠近的生物剛生出來時是什麼樣的,那肯定沒有刺,光溜溜一隻,可能跟剛出生的小狗差不多,之後逐漸像長頭髮似的全身上下長滿了又長又硬的刺,正因爲有這些尖刺的庇護,使它們的性格並沒有像其它野生動物那樣充滿警惕,動作敏捷,就算看到了都很難抓住,它們總是一副慢吞吞的樣子,有恃無恐,也不是很怕人,逗一逗它,頂多原地縮成一團刺球。

我很好奇在自然界中,它有沒有天敵,按它的形態跟性格推斷,估計是不存在,就連人見到了都不願招惹它。這大概也是它能得以被我見到的原因吧,爸爸說以前這東西還挺多的,現在算是很少見到了。當然這個“現在”是二十多年前的時候,如今的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它們的蹤跡。

第二次見到野生陸地哺乳動物,是爸爸特意帶我去看的,在隔壁村的一戶人家家裏,男主人跟爸爸算是同行,他家那昏暗的廚房間裏圍着一圈小場地,擋板很高,上面還用別的東西蓋了起來。他沒有開燈,在昏暗中小心地揭開蓋子,儘量不驚擾到裏面的生物,那是一隻灰色的野兔,個子還挺大,我連家兔都沒見過,第一次見到的兔子竟然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大野兔。

大人說這東西可狡猾靈活得很,跟家兔完全不一樣,不用東西蓋起來的話,眨眼就能蹦出來跑得不見蹤影,用手去抓還會咬人,兇着呢。可能是怕驚擾到它被它逃了,只看了片刻,他又重新蓋上了蓋子。

這兩種都是食草動物,即便族羣數量稀少,但好在食物豐富,山上山下最不缺的就是草,唯一影響它們生活的只是人類的活動。在幾近絕跡的狀態下,個別倖存下來的個體,很可能終其一生,也遇不到一個同類,只能孤獨終老,想來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

但除了這兩種生物,我又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過一隻野生哺乳動物,而且還是一隻正兒八經的食肉動物。當我站在廳堂裏看着屋後那片山地時,一道黃色狹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視線之內,它在我家山地東側那條只有一人寬的走道上,走道東側是二不老家的山地,它沒有任何停頓,“嗖”一下就躥入了我家的山地之中。鮮黃色的毛髮,修長的身體,即便沒有見過,我也知道這是一隻黃鼠狼。

那時候的山地植被茂盛,像它這種體型的動物鑽進去就很難被發現,但我還是跑過去看,站在它之前出現的那個位置,巡視整片山地,沒有任何動靜,我知道它就在這附近,還沒跑遠,但終究沒再見到。

相對於食草動物來講,食肉動物的生活環境簡直可以用荒涼惡劣來形容,我不知道山上還有什麼肉可以給它喫,也不知道它是如何生存下來的,看它奔跑的靈活身姿似乎還挺有勁的,不像是長期餓肚子的樣子,這比能見到它這件事本身還要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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