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繆、薩特,他們自己不是局外人。
他們是非常執着的功利主義者。他們故作冷漠。一個執着的人,描寫冷漠,一個非常有所謂的人,表現無所謂,這就是存在主義的虛僞。
現代人不是從前的人的子孫。現代人,自己的事情也不肯管,是一種異化,又太自私,更是一種異化。
我想,凡能搞起主義運動的,大致是二流角色。
走獸飛禽中,可以找到例證:鷹、虎、獅,都是孤獨的、不合羣的,牛、馬、羊、蟻,一大羣,還哇哇叫。最合羣是蛆蟲。
所以文學的黃金時代,是十九世紀。那時的大作家都不合羣,那時沒有作家協會。十九世紀是個光榮的世紀。
德·波伏娃有一句話,我欣賞:“女人不是天生的,是變成的。”好在她是用文學的講法。
文學的講法,意思可以有多層,不宜強作解釋,我曾經說過,世上有三種(至少三種)東西是男人做出來的:一,金魚。二,菊花。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