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裏的母親

母親的臉不停在腦海中晃動,那飄揚的白髮訴說着歲月的艱辛,卻不曾摧垮過母親。

陪老爸去上海複查,專家建議最好做幾天的放化療。我因工作上有緊急的事情,提前回來了幾天,留弟弟一人照顧父親做放化療。

爲了多陪一會父親,也爲了不耽誤明天的上班,女兒爲我買了晚上的臥鋪。通常是在車上眯着眼睛睡一晚上,睜開眼就到家了。

上了車,放好行李,把自己安頓在狹窄的臥鋪上,以一個自我感覺舒服的姿勢躺好。

掏出手機給母親打個電話,除了報平安,說父親的事,就是告訴她我天不亮就到家了,但是到了要先去單位上班,下午下了班才能去看她。

母親接到我回家的電話,語氣裏有些許的興奮,但只說了兩句話,聲音又黯淡了下去。原來家裏的狗狗旺財生病了,好多人都說是狗翻腸,能挺過去就好了,挺不過就沒救了。雖然已經餵了藥,但仍不見好轉,它天天軟塌塌的臥在籠子裏不動彈,就是連眼皮也懶得擡一下。

那隻剛買來不久的小白鵝也病了,不喫不喝,在籠子里老是睡覺,母親很是擔心它們兩個還能不能好起來!現如今天氣變冷,她愈發的擔心起它們來!

“旺財應該能挺過來,它平時那麼健壯。那隻小白鵝,買來時就有點毛病(腿瘸),你已經很盡心的照顧它了,只能看它的壽命長短了”。我勸慰着連聲嘆氣倍感愁苦的母親。

火車在茫茫夜色裏穿行,燈熄了,窗外霧濛濛的模糊一片。我壓低聲音又和母親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一向嗜睡的我,竟然沒有了睡意。不想看手機,側着身子,眯着眼,百無聊賴的想着母親。

自從今年四月底老爸查出病情後,先是去上海檢查,接着住院做手術。我們姐弟三人抱定決心給父親好好治病。母親既要照顧父親的飲食起居,又要鼓勵安慰他。還要不定時的給我們幾個打氣,讓我們只管盡心盡力的給父親看病,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一大家子人,大字不識一個的母親成了主心骨,領着我們大踏步往前走。

母親兄弟姐妹多,從小家貧,又排行老大,把上學的機會都留給了弟弟妹妹,自己只管幹活掙錢。這也養成了她從小勤勞、節儉、樂觀堅毅的性格。

嫁給父親後,母親其實也沒有過過幾天的好日子。雖然父親有文化,但是他愛折騰,上班、做生意,每天想着掙大錢。年輕時雖然也掙了些錢,但都被他做生意賠進去了。

母親年輕時話不多,喜歡悶聲不響的去做很多事,骨子裏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倔犟。雖然平時和父親摩擦不斷,但她拎得清,做事也很果斷。

她把攢的一些養老錢拿出來,交到父親手上。囑他拋除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專心致志的治病。還說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了,還怕得病不成,有病治病,現在大城市的醫生都挺厲害,病一定能治好,別自己嚇自己。

車窗外,一片漆黑,車窗內,手機的亮光朦朦朧朧,有乘客的鼾聲此起彼伏,我仍睡意全無。母親的臉不停在腦海中晃動,那飄揚的白髮訴說着歲月的艱辛,卻不曾摧垮過母親。

父親的病一定會像母親想的那樣,會徹底痊癒的!而我明天就可以見到母親了,她的臉會被冬天的寒風吹得通紅,還會一個勁的問我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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