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休假(第六天)


晚上和六月單獨睡覺,睡眠的質量一下子就下來了。一個晚上要醒來好幾次,好像有第三隻眼睛不自覺地睜開着。只要六月有了一點動靜——打呼嚕的聲音不正常,用手不停地扣身上(他的身上有溼疹),抑或覺得要給他把尿,免得他尿到了牀上,不經意地感覺到他的身上沒有蓋被子——我都會清醒過來,給他扶正睡覺的姿勢或是把尿或是替他扣身體或是蓋被子。就這樣,一個晚上好多次的醒來,讓我的精神在白天不是很好。我也深深地體會到了這三年多來媳婦獨自一人晚上帶六月的辛苦。也能體會到天下所有母親對於孩子的含辛茹苦了。

然而還是要帶着。六月在媳婦生病以前晚上幾乎沒有和別的人在一起睡過,就連我剛開始和他單獨睡時心裏都沒有底。但是晚上讓母親陪他,我又怕母親和六月都不能很好地適應。於是只能我硬着頭皮上了,好在日常我和六月的關係還不錯,我們在一塊相處的很融洽。這爲我晚上獨自帶了他將近一週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一般將六月從幼兒園接回來後,母親和我的精力有相當一部分都放在六月身上了,無論他在幹什麼,總是時刻關注着他的動向,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險情。即使這樣,六月還是在一次玩耍中傷了自己的小下巴,很是哭了一次。不過好在沒有什麼大礙,六月幾分鐘後就沒事人一樣。但這也給母親和我提醒了警鐘,帶小孩子要時刻注意時刻操心。對小孩子來說,他可能沒有很多危險的意識。

晚上一般由母親做飯,喫飯完就讓六月去玩耍了,六月也習慣了一個人在榻榻米上擺弄他心愛的汽車玩具,且玩的不亦樂乎。到了九點半左右就給他燒水準備泡腳,或是詢問他是要泡腳還是泡澡。待得到六月的指示後,我纔有下一步的動作。六月即使在泡澡或者泡腳的時候也不安寧,總是想着花樣來展示他的無限活力。待泡完了,就該給他的身上抹油了。不知爲什麼,六月上身的溼疹(沒有經醫生看過,不知道是不是溼疹,一會兒身上就乾的很或是有點紅)有點嚴重,引得他不停地扣,一說去醫院給他檢查,他就不高興不願意去。可他還說自己的夢想是當醫生,可以救治病人。他的夢想有很多。抹過後一會兒還好,但晚上六月在睡夢裏還是會不自覺地去摳。完了就是講繪本。之後是講故事,之後纔是睡覺。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我也是瞌睡的不要不要的。因此往往也看情況決定是睡還是醒來做些事情。

帶六月耗費了我很大的精力,前面要做很多事情的計劃也泡湯了。當然這些也都是我的藉口罷了。在假期裏,即使沒有什麼事情做,讓我一口氣坐下來看兩個小時左右的書後,我也要去做其他事情調節調節。而不會一直地看下去,不知爲什麼到了一個點就坐不住了。

在今天將六月送到幼兒園後,我就決定要給母親過生日的事情了。不知爲什麼,總感覺母親很重要的六十歲生日在寒冷的冬天裏不是那麼重要了。沒有去年給父親過六十歲生日的那種隆重感。我給母親說了給她過生日的想法,母親只是笑笑,算是答應了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就是訂一個蛋糕,然後晚上家人一塊吃了飯。

於是我和母親去了超市做蛋糕的地方。母親想着那裏應該便宜些,便提出了這個建議。一諮詢,有六十八和九十八元的,果然在我的心理預期之內,我的計劃是不超過二百元。付完定金後,我又買了點小米和花生就出來了。晚上喫飯的地方沒有提前預訂。因爲是在普通的工作日,疫情的弦又是緊繃,出來喫飯的人應該不會很多。這樣想着,我將母親送到了她和父親住的地方。我一個人回到房子裏,母親說這樣我才能休息好。

下午六點半給母親打電話,一塊去接七點二十下幼兒園的六月。而那時天已經黑了,路上又結了冰,很滑。今天的六月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因爲他得了在幼兒園的第一張獎狀。前面參加幼兒園組織的五指歌朗誦比賽而獲得的。這讓我和母親都是驚喜,六月自己也十分高興和興奮。這真的是這些天最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晚上我直接去接剛下班的父親和叔叔(爲了生計,他們倆在距離家很近的同一個私人加油站當保安),然後將他們送到要喫飯的地方,我一個人去超市取蛋糕。我想着爲了節省時間,讓他們去飯店自己點想喫的菜。然而當我拿了蛋糕去了後,他們四個都在等着我,且讓我點菜。我那時突然感覺到父母對於我的依賴。而在以前都是我依賴着他們。我們的角色在不知不覺之間轉換了。接着就是等喫飯。因爲都是最親近的人,也就沒有多少客套,而是直接喫飯了,很是平淡。我總覺得沒有過生日的那種氛圍。直到拿出了蛋糕,喫飯的地方送了一碗長壽麪。

想想以前在老家,過生日沒有在一起喫飯或是喫蛋糕的習慣,至多是煮個紅皮雞蛋吃了。隨着工作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漸漸地學習了城市裏的一些東西。想着過生日要有儀式感,也就在父母和六月、媳婦的生日這天至少要買個蛋糕,喫頓飯。而父母從剛開始的不適應慢慢地變得習慣了。

這次給母親過生日,沒感覺那麼隆重。但我知道這對於母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也就盡着自己的力去做,至少讓母親的心裏舒服些。大概因爲媳婦生病住院了,我得照顧六月,妹妹懷孕還有一個多月就到了預產期,姐姐的飯館因爲疫情影響很慘淡,最重要的是我的外婆還健在,因而顯得母親的生日沒那麼重要了。母親也理解我們的生活不易,總是說我不該爲了她的生日這麼花費。但我知道,我這樣做了母親會心疼,但心裏會很高興。

母親的生日就這樣過去了。我們唱了簡單的生日快樂歌,六月送上了他的祝福,我們每人都吃了長壽麪,又由我切了蛋糕,每人吃了一點。然後點的菜也基本做到了光盤,沒有浪費一點。就這樣,在這個普通的一天,我們這樣度過了不普通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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