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途

一次次地執筆想說,卻一次次地寫不下去。像是斷途,周圍沒有通暢的道路。

可還是無望地走着,堅持走着,探索那個通明清晰的答案。

它藏在哪裏?

想起,還沒有成爲慶山的安妮寶貝的書,她的書有毒,偶爾遇見總可以沉浸着自己讀進去,不知不覺,陷入某種奇妙的境地,呼吸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同類的氣質,哪怕只邂逅一本書就能知道,哪怕千山萬水阻隔着地理空間。

有時記性很差,沒幾天的事就變得模糊。甚至於忽略眼前,熟視無睹一些人和事。卻又敏感甚或敏銳地捕捉到,某個場景、某個人的一句話、某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家人說,我是選擇性失憶。

她說過 “ 喜歡的小說,仍舊是那種往內探索的類型。 類似於一個封閉的容器,看起來寂靜,卻有無限繁盛起伏隱藏其中。不需要人人都來懂。”

就像一個島嶼。斷絕了途徑,自有天地。

生生不息流動的水,從來沒有停過,它們固執、糾結、渴望、自問自答、自言自語地,用屬於自己的言語去吟唱。

你厭倦了塵世,可以乘風的翅膀,或者一頁小舟,或者你的擺渡人,前來拜訪小島。小島安靜、自由、妥貼、知心。

曾經的安妮寶貝是漂泊的叛逆少女, 走了很長一段自我救贖的路途,寫下很多暗灰色的文字。世事變遷,經歷父親的過世,母親老邁,她自己也做了母親,洗手作羹湯,用心照料孩的飲食起居。生活的內容多了平凡安穩的煙火味。

成年了才知道父母親是需要照顧的。人格再獨立,也要卸下尖銳,妥協,並與之握手言和。

她是位優秀很有主見的母親,“她要成長,我要成長。我們今後的人生應該都是獨立的。”感覺到慶山的母愛和良苦用心,她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爲年幼的女兒築起一個溫暖別樣的家。

女兒取名“恩養””,一疊照片,有很多背影、側影,小小的女童,安靜、乖巧、溫柔。

不知道長大步入青春期時,會怎麼樣。像安妮當初那樣任性反抗嗎?

成長的環境很重要,有幾個人會像恩養? 她幼小的心底映像,初被打開時,就是一個女性,全職全能的媽媽。 父親的角色空檔,家是單身獨立女性的世界,建立密切關聯的都是女性,媽媽、保姆、 姥姥。 旅遊、 手繪、看書,看世界。

很小也很大,從一出身,註定缺失一些,得到另外的給予。 這張白紙,一開始,就畫下不一樣的留痕。

雪飄落得沒來由,再不情願,也循入泥水中,灰濛濛的天空,無邊無際。

從十一月趕到了十二月。

我一次次地給自己鼓勁,燃起希望,對抗那拉扯她的可惡的“惡魔”,我希望我篤定又強壯起來,添充快樂的元素,用自己的雙手拉起另一雙疲憊瘦弱的手腕。

我想告訴她,更多更好的風景,在遠方。

疲憊無助如雪,總是層層漫過。

彷彿從終點又到了原點,感受到那種努力後的無望,想法終究不抵事實。以爲,手中的法寶劃下筆跡,心從上面走過,能夠輕而易舉地突破牢籠,打開,看似堅固的困囚。其實,依稀可辯的忒彌斯的臉,意味深長的表情,早已把宿命的結果攤開,候在你必經的的路口。

因爲你早期留下的因,輕慢的粗心,錯位的缺口,正常的愛沒有滋養,沒有生根發芽。情感的報復總是要還的。

關注了一個博主,那裏位抑制症痊癒五年的年輕小哥。名字好記,“走出抑鬱的小叮鐺”,他開專欄,以己經驗傳授更多的生命,緣在時光的某一截點相遇,你希望有什麼,用心去尋,就會找到什麼。

我承認我脆弱,會被某些字眼溼潤眼睛,可我也很堅強,能夠承受和化解,那些傷害過的尖銳的矛盾。

不幸中了這樣流行的病,據說在八十年代幾乎沒有。 現在,“抑制症” 的普及時下,無孔不入着。我被一組數字刺痛,14個人裏就有1個抑鬱症,可只有20%的人去看過和正規治療,這意味着大部分人,都潛於塵世,默默掙扎和自我救贖,尋求自己的突破之路。

原來我早就是預言家,誰不是攜病前行,我早已是其中一員,深受其害,卻又倍受恩寵。我熟知如老朋友般已不再懼怕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只是我自己,而把快樂的源泉留給她。

既然它攔住你,就與它做朋友吧。與它坦然相對,互相體恤;攜她一同前行,歷經事是;跨過艱難,走過去,一直走,榮枯隨緣,遇合盡興,你會發現,所有值得擁有的,就在你身邊。

這是此時,我送給她的一段話。

2020--12          風鈴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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