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祕而偉大:楊會計爲何越來越慘?原因或許還有“窮人”的劣根性

文/薇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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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祕而偉大》中,平民人物的代表就是楊會計,與普通人相同的是,他很窮,面對社會和壞人的逼迫壓榨,只能逆來順受,他很善良,善良的人,往往不會保護自己,受的苦也更多。

而楊會計與普通人不同的是,他身上多了一股書生氣,另一種說法,是有點脫離社會,有點傻。相似的是,顧耀東也有很重的書生氣,也吃了很多虧,只不過楊會計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如同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毛頭小子一樣,卻未免有些可悲

楊會計爲了給福朵買一雙鞋,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悲劇的背後,除了當時社會的黑暗,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1. 善良本分,社會閱歷少,對人沒有防備

楊會計做了很多年的會計,每天和數字打交道,接觸社會較少,爲人比較單純。他是個本分老實的人,覺得其他人也是如此。

廠子倒閉後,他失去工作,不得不尋找其他營生,對他來說,找不到會計工作,就只能出賣體力,他拿出存款500萬,抵押給車行,拉起了黃包車。

但是,每天掙的錢都不夠交份子錢,拉了一個月車,還倒貼錢。或許他這樣拿筆桿子的文人,沒有那麼多體力,不適合喫這碗飯,又或許車行太黑了,他決定退出。

另一個原因是,福朵小學要畢業了,卻還穿着漏腳趾的破布鞋,他想要把押金拿回來,給福朵一份體面的畢業禮物。

​車行欺壓車伕,很多人都掙不到錢,楊會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大批的車伕到車行要一個公道,卻被打手們打傷,四散而去。楊會計一直躲在暗處,待所有人散去,他纔敢出來找車行的負責人。

他希望按照合同,規規矩矩地退還車子,拿回押金。在他的認知裏,按照合同辦事,肯定沒問題,他和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莽夫自然不同,所以他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拿出合同一字一句念給管事聽。

管事見慣了不識字的泥腿子,忽然看到咬文嚼字,又彬彬有禮的楊會計,還真被唬住了,怕他有什麼後臺,套他的話,問怎麼不去投靠親戚?楊會計老實本分,以爲事情順利,就實話實說,說在上海不認識什麼人。管事開心地笑了起來,驗車後,扣除維修費用,只退給他10萬。與原押金500萬相比,這簡直就是沒有退押金。

2. 對顧耀東不夠信任,反而上了小偷的賊船

楊會計一輩子老老實實,沒有見識過社會上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伎倆,更加沒想到有合同也要不回來錢,沒有絲毫防備,結果只能喫啞巴虧。

好在鞋店老闆提醒他,如果有穿官服的人幫忙說句話,事情就會好辦多了。楊會計想到顧耀東,立即就去顧家找他,沒想到事情不湊巧,顧耀東臨時有任務去警局上班,楊會計找到警局,又被告知顧耀東出去執行任務。

楊會計不死心,找到了執行任務的那條街道,刑警處的人驅趕攤販,地上一片狼藉。楊會計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意識到警局的人或許不是他想象中的正義化身,可能顧耀東也不例外,就先歇了一半的心思。再加上回去的路上,小偷賣鞋給他,他眼睛一亮,沒有顧耀東幫忙,問題也能解決,而且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心安理得。但是他卻忽略了,那雙鞋爲什麼那麼便宜。

其實,楊一學對顧耀東缺乏足夠的信任,他不相信警察會幫老百姓。可是,他是看着顧耀東長大的,應該很瞭解顧耀東的爲人,即使如此也抵不過對警察的成見。又或許,他是怕給顧耀東添麻煩,典型的老好人,總是怕麻煩別人,即使這件事對別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依然會退縮。不得不說,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就算有路,也許他也不會選擇去走。

而小偷卻抓住了他的心理,給他機會,讓他用自己的能力解決難題,即使付出所有,只要不欠人情,他也心甘情願。

殊不知,結果就變成了,楊一學放棄了應得的押金,沒有選擇伸張正義,卻轉而上了小偷的賊船,買了贓物,讓他美好的願望蒙上了一層陰影,也給他後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2. 過於理想化,追求虛榮

楊一學還有一個不合時宜的缺點,那就是過於理想化,且追求虛榮。

既然被車行欺騙,不想求助顧耀東,那就放棄小皮鞋,給女兒買一雙普通的鞋子,不露腳趾就可以了。既然沒有條件,何必去追求那些浮華的東西,就算女兒穿上新皮鞋,也沒有體面的禮服相配,此時,皮鞋更像是一種諷刺,諷刺他不自量力,作繭自縛。

楊一學愛福朵,他最美好的期待和願望都在女兒身上,但是,他卻不會爲將來打算,目光短淺,只求一時高光時刻,而不去想以後的生活如何過。

有一句話叫做人貴有自知之明,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能力之外的,可以做夢,但是不要孤注一擲。

楊一學身上有知識分子的迂腐,底層百姓的善良和本分,還有小資階級的虛榮,多種特質聚集在一起,註定了他不甘心做普通人,也容易招來橫禍。如果生在和平時代,他最多是坐幾年牢,生在亂世,沒有錯處還有可能一朝沒命,何況他還上了賊船。

在現代社會,也有類似楊一學的人,他們只相信正義,認爲這個世界只有黑和白,殊不知很多事情並沒有明確的答案,他們較真,然後喫虧,他們彷彿活在象牙塔中,不食人間煙火,有一天走出來,還是會被傷害得體無完膚。他們不是不好,是因爲太好了,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好人,反而沒有了判斷能力,容易被騙。希望如楊一學一般的人們,保留心中美好的期望,但是學會防範他人,保護自己的利益,然後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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