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嗎?

飛船登月了,全網都在討論深邃的太空,這不禁讓我想起一件親身經歷的往事。

那年,我在新疆做地質項目。

當時我剛剛學開車,癮很大,晚上,我和司機張師傅要了一部吉普車的鑰匙,偷偷到戈壁灘上去過癮。

那輛吉普車很舊了,遠光燈壞了,只剩下近光燈,像手電筒一樣照着前面一小塊地方。

隔壁上是無邊無際的沙子,偶爾有一兩棵堅硬的駱駝刺……

車不知道哪裏漏油,一股強烈的汽油味薰得我頭疼。終於,我熄了火,下車去透氣了。

天很黑,像扣了一口巨大的鍋,我只能從迎面吹來的大風中感覺這片戈壁灘的遼闊。

遼闊的戈壁灘上漸漸顯出了它的輪廓,它變成了墨綠色。

我陡然恐懼起來,天空中像變魔術似的一下多出一個巨大的“球”,它就懸浮在我的頭頂之上,發着幽綠的光。這種奇怪的天光流淌到地面,然後蔓延了整個戈壁!

我爬起來,想跳上吉普車趕緊離開,可是我剛站起來,就感到頭重腳輕,一下就昏厥了。

不知道多久,我醒過來。

我不是自然醒來,也不是被什麼驚醒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我看見一個黑糊糊的人站在我腦袋前方,定定地望着我。他發現我醒來了,一步步朝後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戈壁灘上。

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意識變得亂七八糟。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來,開車返回。我竟然忘記了怎樣開車,曲裏拐彎,不停地畫着S……

那個神祕的飛行物出現的時候,大概是晚上10點多鐘,而我離城裏只有五六裏的路,除了我,應該還有人看到。可是第二天卻沒有一個人說起這件事!

我也沒有對任何人說,我實在不想湊那個熱鬧。

因爲不管我看得多真切,不管我當時多激動或者多恐懼,我的說法都不會被主流科學承認,他們根本不會理睬我。

換一句話說,不管真假,我都是在撒謊。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一天,有個陌生人找我。

他40多歲,個子很高,臉上的鬍子亂七八糟的。

他從挎包裏掏出一疊厚厚的手寫稿,神祕地說:“我見過7次不明飛行物,有1次我還看到了天外生物!”

我說:“這事不歸我管啊。”

他說:“我找你不是想讓你調查這事,我是想發表論文,只有你能幫我。”

我說:“對不起,論文要有充足的證據,你有嗎?”

我覺得,這個人可能精神有問題,如果我幫他,那我也成精神病了。

這個看起來很忠厚的人,卑謙地笑了笑,說:“你就能證實我。”

“我?”這時候我已經確定他是個精神病了。

但是我不敢得罪他,我擔心他突然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他那麼高,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我擠出了一絲虛假的笑,說:“我怎麼能證明你呢?”

他湊近我,低低地說:“因爲我見過的天外生物就是你!”

我眯起眼看着他。

他還是那樣卑謙,一點都不迴避我的目光。

半晌我才說:“你是哪裏人?”

他說:“我就是本地人。”停了停,他又說:“你可能認爲我是個精神病,不過我相信你一定還記得幾天前的那個晚上……”

他的話讓我抖了一下。

難道他就是出現在戈壁灘上又消失在戈壁灘上的那個人?

應該是。

儘管當時很黑,我沒看清那個人,但是,現在把眼前這個人和記憶中的那個影像對照,越想越像!

那天晚上,他一定是也見到了那個懸浮的“球”,因此誤以爲我就是天外生物!

我說:“你誤會了,我只是一個目擊者。”

他說:“不,我親眼看見你從那個大東西上飄下來,落在戈壁灘上,然後那個大東西就飛走了,消失在了天空上。當時,戈壁灘上有個人在練車,他好像受到了什麼輻射,昏過去了。你趴在那個人身上就不見了……”

這時候,我忽然又覺得他是在胡說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他附在了我的身體裏?”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你附在了他的身體裏。”

我說:“你錯了,我還是我。去戈壁灘之前是我,從戈壁灘回來之後也是我,我心裏最清楚。”

他又卑歉地笑了笑:“你不清楚。我建議你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說:“不需要。”

他突然問:“近期你做過X光透視嗎?”

我說:“沒有。”

他說:“你去用X光照一照吧,然後就什麼都清楚了。”

聽了他的話,我一下就蒙了,我不是我?那我是誰?我來自哪裏?一瞬間我感到空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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