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筆記——清雪

這個冬天雪格外多一些。

小雪前後下了三場,大雪過後又是兩場。雖不似東北那邊鵝毛大雪厚厚的一層讓整個城市變成了童話世界,卻也是滿地銀白,空氣裏的溼度明顯高了些。

這樣不大不小的雪比較有親和力,天不是特別冷,人不會有負擔。街面上的積雪在人工和太陽的作用下很快就會清理乾淨,人們的日常生活基本不受大影響,反而三五成羣的去賞雪拍照。

在北方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般雪後,上班族到單位的第一件事就是集體去清雪——自家單位門前屋後的積雪必須要清乾淨。雪太大的時候,還要上街開展志願服務活動,按片區清雪除冰保暢通。

清雪的過程很熱鬧。鐵鍬與地面摩擦的“刺啦刺啦”聲音響徹天空,夾雜着人們的笑聲,讓這些本是噪音的聲響並不難聽。

參加這項勞動的人們也很歡脫,談笑之間,看積雪薄冰被鏟被進了綠化帶,黑色路面面積越來越大,大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豪情和成就。

有些人玩心大起時還堆個雪人立在草叢中、院中央,看着它們在陽光下慢慢的融化。

清雪中,有些單位間還暗暗地較起了勁,看誰的活幹得又快又好,然後品頭論足一番。

參加清雪的人們往往幹完了活,凍紅了臉頰、鼻尖和耳朵,身上卻出了一屋薄汗,帶着清冷的寒氣再進公室時神清氣爽、通體舒服,勞動和運動向來有治癒久坐辦公室者職業病的功效。

比起機關單位的清雪,各家小區的清雪便不那麼輕鬆了。物業人員人單力薄,業主們總是非常挑剔,照顧不了方方面面的要求,只能大體地清出個車道便草草了事。不想踩着泥濘進家門,勤快人會清理自家的門前雪。

往年的冬天下不了幾場雪,家裏沒有置辦下什麼專用清雪工具。今年雪頻繁,門口的積雪一場未化又來一場,幾經碾壓已結成薄冰,既不衛生更不安全。這事不能指望物業,必須自力更生。

打開車庫找出圓頭鍬和大掃帚,掃一掃薄雪,鏟一鏟厚雪,效率不是很高。尤其掃帚頭掃幾下就掉了下來,乾脆把它扔到一邊。圓頭鍬破冰可以,剷雪還是不給力,有勁使不上,費時又費力。

工欲善其事,必先得其器。那天看到單位上的清雪鏟是個好東西,推一次就等於掄N次鍬,效率很高,於是準備也去買一把放在家中,再買一把方頭鍬,有這些工具在手,不怕門口的雪清不乾淨。

沒想到我還沒有行動,老公已經買了一把清雪鏟,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可巧那天又下了雪,下班後我去做飯,他停下車擼起袖子就開始“刺啦刺啦”地幹起活來,看他越清越勇,連喊幾次讓他喫飯都不回家,沒來由地想起兒時堆雪人的勁頭不就是這樣子嘛,他這清雪清出了童趣。

許是他清雪的動響和我幾嗓子的吆喝動靜太大,驚動了一樓的鄰居。他從窗內伸出腦袋看了又看,連說“這可是個好東西”,然後也出門借了我家的清雪鏟熱火朝天地清理起他家門口的積雪。有了這把好東西,他們倆個大男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單元門口的積雪清了個乾淨,但我怎麼總覺得他們還有些意尤未盡的樣子?

不管他們怎麼樣,我沒有親手抓上清雪鏟清雪心裏還是有些癢癢。

今天中午飯後,叨叨道:什麼時候再下雪啊?

老公不解道:你想幹什麼?

我:你猜~

他:想進沙漠拍雪景?

我:不,我想用清雪鏟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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