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水 仗

人們總說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但事實上必須由你自己做出那些改變。

                    一一題記

每天,我在水庫邊跑步,看到不怕嚴冬水寒的老者自由自在遊走於水庫中,不禁感慨:

“我小時候也會游水啊,我小時候不也在水池裏自由自在瀟灑遊走麼!”

這水庫牽動我的神經,兒時的一幕幕浮現眼前,我想說說。

我家在農村,整天除了跟小夥伴玩玩沙子、捏捏泥,最有趣的莫過於寨門口的水池,我們的快樂天地。

每到夏季,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女孩結伴成羣來到水池邊,最喜歡的就是跳水了,站在水池上邊一米多的邊沿上,一個個從上邊往下跳,多愜意的玩樂嬉戲,有時候,我感覺從上邊往下跳的會兒,挺着的胸口先跟水碰撞,胸口有點不舒服,但也跟着大夥兒喜歡的事兒做,胸口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此時刻才後怕,我們可能都有胸口悶的這樣感受的,只因孩童逞強,把“悶”壓下去,我今天才從鏡頭裏感受到了我們年少無知,只爲逞強付出了代價,一個個跳下去的勇敢動作成了我們聚會回憶的鏡頭,噴起的水波是我們的歡樂,我們的驕傲,愜意的事兒給童年增添了美好的一幕。

我們在水池游水,也曾在水池裏打架。

那一天,我們一羣小女孩跟往常一樣在水池裏嬉戲,不知道什麼時候妹妹跟春妹吵起來了,各不服氣,揮動手臂在水池裏“打水仗!”

我看她倆都是好事的人兒,都不是省油的燈,平常都好惹是非,由着她倆鬧,我不管,遊我的水。

當我遊走於百米之外,吵吵鬧鬧的嘈雜聲傳到我耳朵,我不由得迴轉頭一看:

“怎麼了?春華也加入戰爭了?跟她妹攻擊我妹妹一個人?”

我立馬迴轉身朝着春華游過去,大聲叫嚷:“你不說你妹妹,反而姐妹一起欺負我妹妹?”

我游到春華旁邊,揮手之間使勁全力朝春華髮水,兩姐妹跟兩姐妹對敵,發起了“打水仗!”

不記得是怎樣結束這戰爭的,這是我第一次爲妹妹出頭跟人家打水仗,而之前或者之後,妹妹一次次跟人打架 ,我都不管她,妹妹也是逞強好勝之人,事事爭,樁樁占上頭,村裏的人管叫妹妹“老虎”,是瘦老虎。妹妹特別瘦,因爲小時候病得厲害,腹瀉引起的病,因而腸胃吸收不好,病秧子的模樣,瘦得很嚇人。

那時候誰家都窮,爸媽不知道如何調養妹妹的身子。

時來運轉了。 陳欽飛醫生跟我爸說,“你每天到田裏抓青蛙,要小的,不要大的;你把青蛙放進鍋裏頭,生水下一把米,隨着把青蛙放進鍋裏跟米一起煮,開始點火時,火要慢,漸漸升溫,讓鍋裏的青蛙受不了熱撒尿,小青蛙撒的尿最補。”

我爸每天晚上點着油燈到田裏抓青蛙,一桶盡是碰碰跳跳的青蛙,每當我想看看爸爸抓多少青蛙時,總是小心翼翼地掀開鐵蓋子,瞥一眼立馬放下蓋子,由於我手快,從來沒有一隻青蛙從桶裏跳出來。

當然,爸爸把大隻的青蛙拿到圩上賣,小的留給妹妹喫,如果有多的青蛙,母親就分給我幾隻青蛙喫,青蛙的兩條大腿的肉很有彈性,身骨子脆脆的,我喜歡咬嚼着肢骨,越嚼越美味,真好喫。

至今啊,甜在心窩。

妹妹喫着青蛙的日子裏,身體漸漸好轉,雖然是瘦老虎,但還蹦蹦跳跳的,整天在村子裏轉來轉去的,如果哪一家的父母老去了,她跟着人家送喪的走到墳地去,怪嚇人的事,她不怕,光着腳丫跟着人家走,不管颳風下雨還是太陽猛曬,她都照期不誤!或許是小娃娃喜歡看熱鬧吧,也足見她夠有膽量的,不是誰家娃娃都敢跟着裝着死人的棺材走,她大大方方隨着送喪的隊伍走,無所顧忌。

我家裏的這隻“瘦老虎”不單單惹事,在家裏她也管上我。

每一個夏天,母親都會買涼鞋給我們穿,我規規矩矩穿着鞋,而妹妹看着我居然一個夏天就把鞋子的兩條帶子給扭斷了,她氣得衝我叫嚷:“你居然把鞋子磨破了?你看我的鞋子,還好好的!”

妹妹擺弄她的完好無損的鞋子,氣我破家,會花錢!

回想那時候的我們,那年代的我們單純、活潑開朗,妹妹的敢做敢當的一個個鏡頭猶在眼前,她之所以有今天成就的生意跟她少年的衝勁是分不開的,她聰明伶俐、口舌不饒人,的確剛強。

妹妹現在生意做得好,她對父母親的照顧減少我跟弟弟的壓力。特別是前幾年母親腦梗塞住院治療,妹妹幾十萬元都往醫院填,只希望母親能早日康復,她還諮詢了惠州一名老中醫,找醫生開藥給母親調理身體,母親一喝就是五十劑中藥,妹妹親自熬中藥給母親喝。弟弟建房子,妹妹也是費心勞神從生意中抽出投資的本錢資助弟弟四十幾萬,等到入樓了,妹妹又是一千一萬地往弟弟的樓房填錢,四層樓的房間被褥、房間日用搭配用物、廁所的掛架雜物、廚房的瓶瓶罐罐……所有的家用的東西,妹妹整天在電腦機前定貨,每一件東西都寄到我家裏來,堆放四十平方的大廳,我才知道妹妹爲家庭的付出跟父母對她的愛一樣,無私付出,骨肉相連的親情完滿一個家。

妹妹好棒!我從來沒有在妹妹面前誇她一句,此刻,一件件事串成一個畫面,妹妹爲家庭的努力點滴見證。

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是多面的,我們看到的永遠只是一面,那些能夠在人前閃亮的角色,都是因爲她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付出了很久。

妹妹就是這麼一個爲家庭默默付出的父母的好女兒,我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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