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月亮輾轉難眠窗外隱約飄蕩的音樂,在昏黃的街燈下壓抑着城市的呼吸。不知她是否入睡?按捺不住還是將信息發了出去:
“寶貝,睡了嗎?”
“沒,我在等你呢。”
毫無掩飾,簡單直接,不造作,不矯情,清淡如菊,柔婉婉愁潺潺蕩亂了月亮的一湖池水。
記得那年相遇,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月亮躺在牀上默憶殘陽。說是爲了詩行,他揹着相機來到了草原,獨行俠的孤單隻有韻腳懂得疼憐。
草原上的月光泠泠,穿過窗簾撒下一份落寞黯然。月亮突然想出去走走,聽風兒在空中婉轉,幻想着能撿拾一闕仄平,湊一行詩把孤寂裝扮。
夜寂靜的能聽到草兒在交談,星星錯落有致掙着把夜空裝點,遠處一棵大樹在月光下婆娑溫婉,樹下一……
等等,等等,!月亮用手揉把了一下眼,努力睜大眼睛看,只見樹下一女翩躚,潔白的紗裙層層疊疊,齊腰的長髮甩出一抹光圈,時而跳躍,時而旋轉,宛如仙子下凡,看癡了月亮的雙眼。不管了,月亮趕緊拿出相機“咔嚓、咔嚓”連拍。
“誰?”
仙子驚覺,回頭看向月亮。
“我,我,那個,哦,對不起,你,你……”
“哈哈,我,我,我怎麼?美嗎?”
“美!”
說着,月亮朝女孩走過去。
“我能看看照片嗎?”
月亮把相機遞了過去。
女孩依着樹幹順勢坐了下去,月亮也挨着女孩坐到一邊。
“你拍的很美。”
“是你長得美,啊不不不,是舞跳的美。”
“長得不美嗎?”
“美!”
“能借你肩膀靠一下嗎?”
“非常榮幸!”
女孩說完,輕輕把頭靠在了月亮的肩上。瞬間一股幽香落盡月亮鼻腔,藉着月光月亮仔細地打量着懷中的女孩,只見她眉似雲霧,不描而黛。膚如凝脂,吹彈可破。脣絳一抿,嫣如丹果。
“我能抱一下嗎?”
“不能!”女孩說完立刻撤離月亮的懷抱,坐直了身子。月亮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如此這般甚好,偏偏所求意亂。
“我要回去了。”女孩起身告別。
月亮趁女孩沒注意,一個用力把女孩拽進了懷裏。
“求你了,別動!就抱一下。”
本要掙扎的女孩,聽了月亮的話突然安靜,任由月亮抱着,一動不動。
也許這就是緣分,一次偶遇,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
從此月亮愛上了這個女孩。
在月亮的心裏,女孩的美不染一點人間煙火氣。
從此月亮把女孩當成了自己避風的港灣,疲憊的息養所,女孩給了月亮充足的溫暖和安全,是屬於他,可也不屬於他。
月亮明明知道不該愛,可還是愛了,而且還愛到骨髓裏,浸到血液裏。就如洋蔥,蘿蔔和西紅柿,不相信世界上有南瓜這種東西,它們認爲那是一種空想,南瓜不說話,默默地生長着,以純真,以誠懇,即使知道爲世俗不恥。
可月亮還是愛了,愛就愛了,他爲她寫詩,不隱瞞,不遮掩,月亮說這樣美麗的愛情值得用文字來認真紀念。
月亮不會忘記初見她時,氤瘟的月色下笑,驚愕,盼望等諸般動作神情都顯得誇張,唯有她低頭在自己懷裏的姿態剛剛好,那一抹羞澀輕易地俘獲了他,所謂的傾城傾國,怎比眼前美人的嬌弱?
“自琢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簫。”兩顆心忐忑而熾熱地緊緊擁抱,忘卻了世俗的煩惱。
當城市的夜都已經深睡,而他們還彼此呢喃低語,吟詩作對,捨不得放下手機,永遠也傾訴不盡,直到她柔柔地訴一句,“惜花須自愛,愛你只想讓你好,睡吧。”月亮纔不得不收了線,可是動了情入了心,這漫漫長夜無她陪伴如何睡得着?
月亮好想,好想把她拉進懷裏,抱着她緊緊地抱着,把她揉進他的血管,跟隨着血液流進他身體每一個角落。
月亮說他就是要愛不悔不懼,餘生不管經過多少年,彼此就算老眼昏花,皮膚鬆弛,他也會爲她那怕是一場春雨而重新獲取活力,撫平時間的褶皺,她依然是顧盼生輝的紅顏,永不老去。
當一件事情進入了愛的靈域,就開始謝絕邏輯,謝絕理性。語言是兜兜轉轉的迷宮,愛是直指人心的禪。
月亮說他就是要愛,“滔滔天下,不知知己是誰”如今覓的知己,世俗枷鎖又算得了什麼,愛就是愛,任他人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