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戀之永別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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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子小刀/零點壹弋一聯合出品系列小說: 她戀

雪花飛過天空的時候,年到了。滿街的大紅燈籠在北風中飄搖,行人包裹在厚厚的衣服裏,拎着各色年貨來來往往,腳步匆匆。

我坐在自家店鋪的玻璃窗後面,呆呆傻傻的盯着大街。臨近年底店裏生意特別好,爸媽忙的顧不上喫飯,數着錢樂的合不上嘴。

我偶爾過去幫幫忙,多數時候我喜歡這樣坐着。我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也沒絲毫興趣。我想我將來會從事一份安靜的工作,和物質無關。

這個年好無趣,我們四個小夥伴終是沒有聚成,我想就這樣了吧。

正在胡思亂想,荷來了,屁股後面跟着小山。

小山特意從荷村來城裏,給我們每人拎來一隻大公雞。雖說城裏什麼都不缺,但這份情還是值得感動。立堂也收到消息趕了過來,大家閒聊幾句他招呼我們幾個一起吃了午飯。小山說下午一定要回去,大家也就沒張羅喝酒。

喫飯時候小山問宇航在哪,他那隻大公雞怎麼辦?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沒有說話。最後荷打破了沉默,她說昨天剛和宇航通電話,他陪媽媽去北京看病去了。她問到底怎麼了,他也不說,她想過去看看,他也不說地址。

大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趁大家不注意時候我偷偷用手機給宇航發了條短信,問他在哪。

過了一會,他回了信息,只有兩個字:北京。

我心裏不舒服,看來還是荷和宇航更親近,我說不清楚我的情緒,只是很心疼,卻什麼也做不了。

立堂說宇航現在一定很需要錢,誰知道他的銀行卡號,他給存點救急。

衆人相互看着時候,荷開了口,她說她有宇航的銀行卡號。

我說正好我媽給我兩千塊錢過年買衣服的,都先給宇航用吧。

荷說她也有點,大家湊點吧。立堂說我們姐倆都是富家千金哈。那個時候在我們小城市一份不錯的工作月工資也就兩千多,我們的零用錢的確多了些。

立堂說他找他爸多借點。小山窘迫地摸着口袋沒吱聲。我說小山你有大公雞就足足的,比什麼都強。

立堂說對對,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分彼此。

最後我們給宇航存了兩萬塊錢,荷從家裏拿了五千,我也不甘示弱,又找我爸要了三千,爸說過年店裏賺的錢都給我霍霍了,也不知道我用哪了。立堂大氣,一出手就是一萬。

存了錢,我們纔給宇航發信息告訴他,有難處別一個人扛,夥伴們都在。

宇航回了信息,說等爺熬過這段的,回來請大家海喫一頓,非撐死我們不可。

說歸說,轉眼開學了,宇航都沒有來。過了正月十五,我們又各奔東西。

青市沒那麼冷,海風胡亂拍在臉上,疼疼的。那天,立堂帶着我去了離學校有些遠的海邊。那裏有些荒涼,大海在冬天的尾巴里更顯得蕭瑟。

海邊有處廢棄的院落,院子門有把上了鏽的鎖,邊上的欄杆卻被踢翻了,可以隨意進到裏面。我和立堂好奇地進去,踩着枯草哩哩啦啦的,走進了院子中央的三層樓。

剛進來,立堂突然抱住了我,我下意識的叫了起來,他沒給我第二次叫喊的機會,他的嘴脣牢牢地粘在我的嘴脣上,我們的脣都很冷,慢慢的暖了起來。

我沒有躲,也沒掙扎,任憑他抱緊我親吻,直到我們呼吸困難。當我們鬆開的時候,彼此都沒有說話,我的沉默陷進他的沉默裏,惶恐地看着四周,像做了壞事的孩子。

那時,我感覺空氣瞬間凝固起來,我不敢看立堂的眼睛。我承認,在他不顧一切親吻我時,我想到了宇航,我的情感依舊在掙扎着飄在旋渦裏沒有方向,雖然我清楚,我已別無選擇。

四處漏風的小樓漸漸被寒氣侵佔,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立堂脫下了他的大衣裹在我身上。他四周環顧一下很有激情地喊了一句:大海就在外面,這裏應該是宮殿。

我看着寒風搖動的窗戶,吱呀吱呀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小樓,在那一刻,立堂摟緊了我。

從海邊回來後我就感冒了,那一夜都是蜷縮着身子盼着天亮,燒得我糊里糊塗。人,都會病,來的突然,去的艱難,何況身體素質向來一般的我。宿舍的姐妹第二天才發現我高燒,姐妹們都很義氣,有拿藥的,有遞水的,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暖。

正在痛苦中,曉荷發來了一條手機短信,問我清明小假回家嗎?她準備回去一趟,如果回去,就可以見一面了。

我回短信說我現在感冒燒得迷糊,還真沒考慮這個事兒。

那個上午我沒有去上課,獨自一人躺在宿舍裏,藥勁上來,燒退了,關節疼痛緩解了一些。我翻出了藏在被子底下的《你如此需要安慰:關於愛的對話》,又一次看了起來。

自從曉荷骨折住院時讓我看了後,我一直對這本書念念不忘。那時心情煩亂,時間也匆忙,也就看了個大概,前些天,我特意買了一本,一個人安靜時偷偷地看一會。看着看着,我漸漸懂了曉荷,也開始關注在這個世界的愛裏,還有一片平行的天空。

中午時,肚子有些餓,正想着要不要起來去食堂喫點東西時,宿舍的門開了,進來的人穿着大花棉襖,一頭大波浪卷。我擡頭看對方時她正在關門,我沒看到臉,本以爲是宿舍的姐妹回來了,可一看穿着並不是,我本能地問了一句:誰?

她回頭的一瞬間,我驚叫起來:啊?你?

其實應該是他而不是她,進來的人是立堂。

校規很嚴格,女生宿舍是不準男生闖入的。這傢伙居然使出了這一招。

立堂過來就摸我的額頭,嘴裏嘟囔着都怪他沒照顧好我,好些了沒有?

看他的臉每一寸都寫着心疼。原來早上曉荷知道我病了後,馬上就告訴了立堂。這傢伙聽到消息,直接從課堂裏就跑了出來,正在講課的老師罵他都沒搭理。

他其實蠻聰明的,他並沒有直接到我的宿舍,而是找到了我宿舍的姐妹們,大家給他出了這個餿主意,買了個假髮,很土氣的花棉襖。大家給他打扮了一番覺得成了,掩護他進了宿舍。姐妹們把他圍在中間,立堂的個子高,特意屈着腿彎着腰。大家有說有笑,在宿管阿姨羨慕的青春中大搖大擺地進了女生宿舍。完成掩護任務,姐妹們都識趣地在走廊裏轉個彎又溜了出來。

面對着那一刻如村姑般的立堂,內心深處湧動的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愛情到底長什麼模樣誰說的清楚?生活卻是實實在在地每天上演着人間冷暖。想到這,我的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立堂心疼地替我擦着眼角:這咋還哭了呢?

我說還不是讓你給氣的,硬說什麼廢棄的破房子是什麼城堡,這下好,公主沒當成,成病貓了。

立堂說在他心中我一直是公主,一直是。

我問他那他是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說他是黑馬,黑馬都是不被人看好的,也就是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時候,纔會一鳴驚人。

我笑了,我說好吧,我看好你,暫且叫你黑馬王子吧。

正說着,曉荷打來了電話,平時我們發短信時候多,打電話還真少,我特意打開了外放功能。

曉荷在電話裏問我怎麼樣,好一些沒,喫飯了沒。總之婆婆媽媽的,最後問一句立堂那個傻瓜來看我了沒有。

立堂一直忍着沒出聲,聽到這沉不住氣了,對着手機喊了一嗓子:傻瓜在這呢。然後又自己嘟囔了一句哥要是真傻瓜,就不來了。

曉荷要掛電話時,我猛了加了一句:曉荷,那本書好看。

曉荷沒有說話,我也沒再說,沉默了片刻,我掛斷了電話。立堂摸不着頭腦追着問什麼書那麼好看。

我瞅着他隨口說了一句:平凡的世界。那個時候路遙的《平凡的世界》是每個大學生書架上的標配。關於愛情、關於理想、關於人生等等,大家都想從裏面找出答案或是力量。

後來,清明小假,我和立堂都沒有回家。我們兩個選了青市附近的一個景區轉了轉。曉荷告訴我,她也不回家了。她陪宇航去看他的媽媽。宇航媽身體狀態不太好,那時早就辦了病退,在家養着。曉荷去了後感覺這樣不是辦法,就和宇航商量把宇航媽接到西市去了,在宇航校外租個房子,方便照顧。

曉荷還告訴我她去了才知道,當年宇航媽根本就沒搬走,只是換了個小區住。宇航裝成不在一個城市的樣子就是不想拖累大家。

那天,聽曉荷說完,我哭了,和曉荷比起來,我對宇航所謂的愛虛無縹緲不值一提,從內心而言愧對立堂的付出。

立堂問我怎麼哭了,我把宇航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說給他聽。最後我說立堂,對不起,我對宇航......

立堂捂住了我的嘴說,什麼也不用說,宇航是他哥們,一輩子都是!

我看着他,淚又掉了出來,青春沒了,我們長大了。

上節回顧:她戀之人生無重逢

【青•故事優選】爲簡書會員合夥人林柳青兒創辦專題。

本文編輯:紅耳兔小姐姐

專題主編:七公子小刀

聲明:原創圖文,簡書首發,盜用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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