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戀之人生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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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子小刀/零點壹弋一聯合出品系列小說: 她戀

我叫藍晴,我戀愛了。

人家說愛情是在那個叫青春的日子裏最嬌豔的花兒。我不知道這體會是誰總結的,我的初戀只是一個人的輾轉反側。

上了大學遠離家人的日子,我才懂一個人漂泊他鄉的孤獨與無助,多麼渴望溫暖與關愛。而這些,立堂給予了我。就算我的目光裏始終躲不開宇航的樣子,我心裏清楚那只是一座冰砌的城堡,再玄妙也沒有溫度。愛情,就這樣吧,立堂也很好。

那個寒假,我們四個小夥伴第一次聚會時喝了點酒,但都沒有醉。曉荷說時間還早,這麼早就散了,不是她個性。立堂提議一起去K歌,管它開心還是不開心呢,都放聲喊出來。

我第一個贊同,既然出來瘋了,那就瘋個夠。

宇航猶豫了一下摸了摸口袋說算了吧。

立堂一隻手捂着酒瓶子,另一隻手指着天花板:今朝有酒今朝醉。蹬倒騎驢逛夜總會,該省的省該費的費。走,唱歌去。

在那時,我注意到曉荷拉了一下宇航的衣角,然後她很豪氣地說走。

我們去的那家歌廳並不大,選了它只緣於它的名字:往事。那條街差不多都是歌廳,往事兩個字在夜色中閃爍着,映着路人的臉一會紅一會綠如多變的心情。

大家推門進到大堂時,撞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年,站在大堂中央正在數落着服務員。那個青年看着好面熟,在那一瞬間我硬是沒對上號。我扭頭看宇航時,見他也愣在那裏。

倒是曉荷眼尖,自言自語地來了一句,我去,這傢伙不會是李昌民吧。

我突然想起來,這傢伙就是李昌民啊。

這不正是當年我們四個小夥伴的死對頭嗎?我正猶豫着還要不要留下來時,立堂挺身而出走在了前面,指着穿西服的傢伙:李......

立堂還沒說完,李昌民已經到了跟前,挨個指着我們:宇航!立堂!陳曉荷!還有我們的藍晴同學!哈哈,稀客啊。

宇航也上前一步,和立堂站在一起:看來,今天這歌唱不成了。

李昌民笑着說:宇航,記仇?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們現在可是成年人,來了就唱起來,走什麼走,隨便唱,喝什麼今天算我請的。

這架勢,我向來只有躲在後面,我永遠知道,這時候前面有宇航和立堂呢。

曉荷倒是勇敢,也跟上前:你請,我怕中毒。

李昌民看了看她哈哈大笑:還是曾經的倔樣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玩小孩子把戲。

宇航把曉荷拉到了一邊轉身對大家說:李昌民請客,大家客氣啥?這是他欠咱們的。

李昌民一聽,頓悟一樣:對,對,我欠大家的,今天一唱解舊仇。

大家聽了也不再回拒,一起跟着李昌民進了包廂。

原來,大家上大學後,李昌民去了一個職業技術學院,讀了幾天,就跑了回來,書他是夠了。在家閒着沒事,曾經一起胡鬧的小夥伴們都湊了上來,整天遊手好閒,惹事生非。他老爸看着這樣下去是個事兒,最後給他盤下了這家小歌廳,全權交給了他打理。這行業,他還很有興趣,經營也很上心,只用了幾個月,生意做的蠻紅火。

桌子上擺滿了酒和水果。我們幾個坐下時,李昌民並沒有走,他說老同學難得一見,大家一起嗨了起來。他說步入社會才懂得還是同學親,開了歌廳後,偶爾能遇到同學來這玩,管他當年熟不熟的,都是熱情招待。看來,這個李昌民真的變了,或者並不是變了,畢竟,生意人嘛,來的都是客,誰打送錢的呢?

李昌民湊到我邊上和我說,他現在最後悔當年沒把學習當個事,現在他真的是太羨慕我們這樣的大學生了。

我對他有天生的警惕心,再說這些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摁着一瓶科羅娜,盯着宇航和曉荷對唱着王傑的老歌《祈禱》。既然得不到,那就放下包袱送上祝福,想到這裏,等他們唱完,我站了起來,搶過了話筒:來,我們祈禱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家友誼長存。

我說話那會,曉荷死死地盯着我,她說,藍晴,我們倆對唱一個吧。

我說好啊,我們唱什麼呢?

曉荷說她喜歡一首老歌,葉倩文的《選擇》。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曉荷這是話裏有話,我接招吧。我把她拉到了我身邊,和我站在一起,我說我還是喜歡劉若英那首《分開旅行》,我們唱這個吧,曉荷來男聲,我來女聲。

立堂舉着酒瓶子喊好,我看到他的臉已經紅透了。

曉荷並沒有迴避,走到桌前先喝了一杯啤酒,然後回來話筒向天一指:來吧,藍晴,我看你能跑多遠!

說完,音樂響起,她抱着話筒一臉的嚴肅:

我選擇去了西市,你 一個人要去向青市

尊重各自的決定,維持和平的愛情

相愛是一種習題,在自由和親密中游移

......

曉荷唱的很認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還沒開始唱,卻看到了她眼角的淚花。

後來,那個晚上他們都喝多了,鬧騰夠了,散場了。

我們往外走時李昌民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他有些壞笑的樣子說:藍晴,我喜歡你。

我聽完嚇了一跳,傻傻地瞪着他。

李昌民一臉的不以爲然,壓根沒在乎我的情緒:真的,上學時,就迷上你了。

我正要回一句,突然聽見立堂在門口喊我:藍晴,你跑哪去了?走了。

我隨口說了一句來了,然後看了一眼李昌民,轉身就跑了。

我們四個小夥伴出來時,李昌民追到了門口,嘴裏不停地說着有空再來玩。我們四個上了一輛出租車,臨關門的時候我看見他仍然在盯着我。

車開動了,我透着移動的車窗,看到李昌民仍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離去。

太晚了,誰也沒回家,我們四個小夥伴去了立堂老爸開的酒店,恰好那天酒店生意特別好,只剩下了一間大牀房。我和曉荷臉都沒洗,進了房間倒在牀上就睡。

宇航靠在單人沙發上,立堂乾脆就坐在了地上,背靠着牀邊。

大家都很安靜,誰也沒再說話。我壓根就沒睡着,天花板上火警器的點點紅光如魔鬼的眼恫嚇着我的膽怯,我半眯着眼睛掩飾着過往的委屈與憂鬱。愛我的,我愛的,都咫尺之間,我卻無所適從。

我感覺到了宇航站了起來去了衛生間,隨之而來的嘔吐聲、乾咳聲、沖水馬桶聲,還有水龍頭的流水聲都從衛生間傳了出來。

我聽得心疼,坐了起來。差不多是同時,曉荷也坐了起來。我們兩個對望了一下,幾乎同步地說了句宇航喝多了。

然後,只有眼神在說話。

宇航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我們兩個後愣了一下,他邊走邊來了一句,這麼晚了,還不睡覺。說完他坐在沙發上合上了眼。

立堂一直沒有醒,他喝的最多,可能是他心裏最苦吧。其實想想,我們幾個人立堂是最樂觀最陽光的,但是他愛得苦,這點我心裏清楚。他也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麼,可他不在乎。他說他愛着就知足了。這就是愛情最奇妙的地方吧。反過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明明告訴自己放下了,可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和關心。

第二天天亮時,宇航說他要回去了,他想多陪陪媽媽。

這個理由讓別人沒辦法拒絕。立堂說要不要他爸司機送一下,我聽了心驚悸了一下,連忙偷偷拉了一下立堂使個眼色。立堂還算聰明,瞬間明白了。想當年,宇航他爸是副縣長時,整個縣也沒幾臺小轎車,宇航可以讓司機送着上學,多神氣。

宇航乾笑了一下說不用,他自己坐大巴回去,很方便。

臨分手大家約好了過一段時間再聚一次。

看着宇航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初中我們有一次校慶,他代表學生髮言,站在講臺上意氣風發的樣子,他的演講稿裏有一句我一直都記得: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精彩,不需要感動別人,只要活出真我。

時事弄人,人生的苦澀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多少無奈在風中凌亂,無處可逃。

其實那個寒假我們再也沒有聚成,宇航說他媽媽身體狀態不好,需要照顧出不來了。我們幾個想過去看看他,他拒絕了。大家誰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只能面面相覷。

在那個晚上歌廳一別後,我再也沒見過李昌民,也再也見不到了。聽初中同學說,有一天晚上李昌民的歌廳來了幾個小混混唱歌。他們喝大了,在包廂裏調戲一個女服務員,李昌民進去教訓了他們,在一片混亂中,有個傢伙掏出了一把彈簧刀正好紮在了他的胸口上。

李昌民走了。

我突然想起了在歌廳裏他拉住我說喜歡我時臉上壞壞的笑。我有些後悔,最後一面,我怎麼什麼也沒說就跑了。

上節回顧:她戀之人生的寒假

下節欣賞:她戀之永別的青春

【青•故事優選】爲簡書會員合夥人林柳青兒創辦專題。

本文編輯:紅耳兔小姐姐

專題主編:七公子小刀

聲明:原創圖文,簡書首發,盜用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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