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瘋的日子

對家庭的貪戀程度,該是受人相處方式的變化及親密關係的改變影響。這一個月不知道崩潰了多少回,奶奶憑一己之力把家裏所有人逼瘋了,而我在需上加霜讓母親無可奈何,獨嘗痛苦。

奶奶被嬌養慣了,凡事都要掙一口氣,不服輸。見不得我們對病重的爺爺好。三天兩頭哭訴自己命苦,喫飯不喊便不喫,講話大聲便哭鬧。如果她喊話,我們迴應得不及時,就開始罵人,永遠都是自己命苦,說自己不值錢。好話說盡仍是不聽。如果到飯點,喊她她不喫,我們餓了便先喫,如果被她“逮”到,一定會說我們不團結她。搞得每次我和母親餓了喫飯時得偷偷摸摸,如果她到飯點自己去喫飯,不見我們去,就好叨叨我們自成一派。葷菜類她不想炒,哭訴沒有肉喫,生活太苦。我們只有忍無可忍的時候纔會反駁,迎來的永遠是她的哭罵聲。

今年的冬天有點冷,每當出太陽的時候母親會拿被子出來曬。奶奶每次看到,都會說我們睡覺暖暖的,只有她受涼。但她的櫃子裏明明有新被子,她就是不蓋,說是等着外人來才蓋,我們說不需要,她不聽。

今天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母親如往常一樣,將所有的被子拿出來曬。奶奶見到了,說她有一牀被子,之前拿給弟弟蓋,現在不見了,她很冷想找回去蓋。這件事她已經說了很久了,母親怎麼找都找不到她說的那牀被子。今日母親一氣之下,帶她翻遍了所有櫃子,找出全部的被子。但沒見到她的那一牀,後來她見到陽臺有一張大的被子,就說那是她的,以前叫人幫做的。母親說那是外公去世時,她分得的。奶奶不信,她們爭辯了好久,最後我怕爺爺氣火攻心,便勸母親妥協,母親無奈只能聽從。

從那一刻母親便視奶奶如仇人,我知道也能理解,那彷彿是他父親的遺物,是她的念想。卻因奶奶的無理取鬧,而要丟了這份寶貝。我聽到她說奶奶的聲音,我怕新的一輪大戰開啓,一直叫她忍着。她忍着怒火,無處撒,可我什麼都做不了。奶奶並不是個講理的人,好說歹說都沒用。

奶奶會時常把氣撒到動彈不了的爺爺身上,爺爺除了生氣什麼都做不了。我勸爺爺,不要聽進她的氣話,不要理她,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爺爺說再怎麼不好,都是我們家的。我一時語塞,但因爲是我們家的,所以才一直忍着,爺爺忍出了病,而我們忍到發瘋。

奶奶時常會說出最惡毒最扎人的話,她圖自己一時爽快,而我們卻因這些話而痛苦着。她用自己的自以爲是,讓兄弟反目,用自己的胡言亂語,丟自己孩子的臉。永遠不懂得維護家族的顏面,永遠不自知。

因爲是一家人,我們忍着受着,可所有人都會有疲憊的時候,每個人都有底線。而奶奶觸碰到了家裏所有人的底線,我們在崩潰的邊緣中徘徊,而她也不好過,就這樣互相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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