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鱼冻


这些天,气温骤降,空气中一股浓浓的寒意,冬天从不辜负的寒潮,如约而至。气温明显下降,给人们生活带来很多不便,也带来不同时令的饮食季。

街市上推出的时令火锅,滋补,养生,令人目不暇接,好食者相拥而至,友朋相聚,一饱口福,觥筹交错间,温馨幸福,冬日的暖心,不言而喻。

中午,爱人的一碗冻鱼冻端上桌子,我的心里瞬间温暖起来,好吃赛过牛羊肉的鱼冻,那种幸福时光在我眼前不断涌现,百感交集。

地处水乡的家乡,河流纵横,沟渠无数,鱼虾丰腴。靠水吃水,鱼虾成为盘中餐,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享尽水乡河鲜无数。那时的鱼冻成为了冬季时节的美味佳肴。“挖”鱼冻,是形容那时人们对吃鱼冻最形象的表现,“挖”指用工具或手从物体的表面向里用力,取出其一部分或者其中包藏的东西,鱼冻就成了冬天里的好东西,成为一种美食。冰的厉害的鱼冻,“挖”鱼冻要用劲,差一点劲你都“挖”不出,“挖”一字,生动形象,吃饭就得干劲大,干活才有力,有力才有收获,有收获就会觉得日子有盼头......

缺衣少食的年代,一个豆掰两半吃,一碗酱油汤涮涮,几个萝卜干,一小碗咸菜,都是下饭的菜。平常能吃到一点鱼冻,不亚于现在一顿大荤。生活的节俭,也让我们学会了勤俭持家,学会了过日子。

那一年冬天,父亲用"踢罾”(捕鱼的一种工具)踢了一些小鱼虾,洗择干净以后,勉强有一“三彩”碗,母亲就切了一“斗”碗“卤”咸菜(腌菜),准备和在鱼虾里一起烧了。锅膛里稻草火盛,铁锅里鱼香四溢,不一会一锅河鲜伴着地上青菜的咸香,端上了桌子,只见小鱼藏匿咸叶间,半露头半露尾,咸菜叶茎沾蒜青,点翠盘鲜亮,虾须端倪尽现,红颜挡不住,美美滴乡间美食,小鱼烧咸菜。更喜的是母亲,早准备了一碗鱼汤,放那块做鱼冻,由我们“挖”。

第二天中午饭,母亲端上了经过一夜冰冻的鱼冻,昨天的鱼味还未散尽,今又“挖”鱼冻,别提有多高兴。只见“三彩”碗边聚集一层明显的黄色薄衣,是菜籽油特有的冬季薄袍,鱼冻面上一层黄褐色,褐黄中间圈圈黄点,散落其间,不显山露水,却不失本色。本色下面就是晶莹透亮的酱色,如玉似镜,细看可照映人脸。谁也不肯“挖”第一筷子,生怕打破了鱼冻的世界。父亲看我们兄弟三都不伸筷子,个个嗓子里恨不得唾液直咽,眼睛都不时地瞄着,饭碗里筷子着响,就是不见米饭下降。“都挖了吃吧,别光扒饭呀,没什么好吃的,这鱼冻都当宝啦,我来开头挖。”说话间,父亲先“挖”了一筷子给最小的我,开了一个鱼洞,大哥二哥就鱼洞边开始“挖”起鱼冻,一家五口人看鱼冻吃饭,很是温馨。但“挖”鱼冻之间,我隐约间看见父亲一种别样的眼神,一丝淡淡地忧愁。鱼冻入嘴滑溜,唇齿留香,融化间进喉落肚,畅心宁神,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味。不时把鱼冻放置碗里米饭之上,米饭的热气不一会就融化了鱼冻,米饭上一小撮酱色,筷子扒拉两下进口,鱼香米香,满嘴是香,香艳了一季,温暖了一冬。

“爸爸,快吃呀,鱼冻可是你的最爱。”女儿的声音,令我回过神来。昔日“挖”鱼冻一家人的场景,让我难忘,我“挖”了一口,狠狠地吃了起来。这个冬季,温暖和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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