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葉恆遠從昏迷狀態中甦醒過來。剛剛睜開眼，他就看到包裹住他和薛夢怡的金光，以及守護在他們身邊的四名明光家族護衛靈師。他當即翻身站起來，擡起頭，看向變得愈加灰暗的天幕，以及散發出陰森邪氣的殭屍士兵。
西涼號前甲板上的所有火炮全都已經瞄準半空中的殭屍士兵，不停地噴吐明亮的火舌。主炮兩側的兩門副炮也發出陣陣轟鳴聲，震得他的耳膜微微有些發疼。哪怕是他，也能感受到，暗藍色和淺灰色的邪氣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還在不斷加重。大片全副武裝的殭屍士兵幾乎完全將向前衝鋒的蒼靈軍靈師部隊包圍，即使傷害不到他們，也纏得他們一時難以脫身。每有一具殭屍被打碎，就有一具新的殭屍從堅巖軍一方上空的妖風中鑽出來。一道道長繩狀的金紅色符文不斷地命中那道看不見的牆，爆出一連串熾熱的煙氣，卻仍然沒能將靈力牆完全打碎。在他眼中，堅巖軍一方的四艘戰艦正在變得越來越小。
“靈使閣下，小心！”一名身材高大的護衛靈師瞬間移動到葉恆遠身前，用身體擋住他。
正在這時，葉恆遠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突然有些不對勁。一股強烈的力量突然湧現在他的丹田處，病迅速向他的軀幹和四肢擴散，將他全身上下的靈脈全部脹滿，像是要從他體內鑽出來。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同時開始脹痛，體內原本就已近枯竭的靈力瞬間便被這股突然湧出來的力量榨乾。他雙臂和雙腿上的肌肉同時暴起，幾乎快要將他身上已經破損的鎧甲和軍服完全撐裂。
“呃啊——”
一聲低吼從他口中發出。一股強烈的火焰狀青色氣流憑空出現在他身上，圍繞在他的身體左右，推動他迅速地向上空攀升。他的一頭黑髮瞬間變成晶瑩剔透的碧綠色，渾身上下完全被耀眼的碧光包圍。一道完全由氣流凝結而成的青色龍形虛影憑空出現在他背後，發出低沉而又厚重的嘯聲。
剎那間，成百上千只殭屍士兵的速度突然全部大幅度降低，反應能力也突然大幅度減慢。
“就是現在！”
一聲嬌喝從蒼靈軍靈師部隊戰陣中響起。
轉瞬之間，鳳紋轟雷槍在雷曦手中高速轉動，如輪盤般收割殭屍士兵的腦袋。每一槍刺出，就會有一具或多具殭屍士兵的頭顱炸開。
十幾朵雷花和冰花同時從蒼靈軍靈師部隊陣中綻放，攻向四面八方。殭屍陣瞬間被完全打散。數百隻殭屍士兵同時被擊碎，化爲粉末，消散在天地之間。
同一時間之內，強勁的褐紅色重力波動再次出現在圍攻戰場右側的蒼靈軍靈師部隊的殭屍羣下方，將它們當中的大部分強行拉拽至海面上方。早已伺機而動的水柱和波浪趁勢向上空翻卷，將它們連同海面中衝出的水蛇一齊吞沒。
數十道巨大刀光在空中連續閃動，先後切開十幾只體型最大、骨骼也最堅硬的灰色殭屍士兵的軀體，並將圍繞在它們軀體周圍的妖風也憑空切斷。率領突擊隊的龍麟更是直接躍到一大片殭屍士兵之中，使出一記迴旋斬，將大片殭屍士兵同時攔腰斬斷。
在所有指揮官的統一指揮下，數百顆火槍彈、數百支弩箭精確地命中落單的殭屍士兵，將它們全部打成篩子。
只在幾次呼吸之間，大多位於戰場正中央的蒼靈軍精銳突然發力，將殭屍兵團打得潰不成軍。與此同時，數十道星炎崩空咒先後穿透看不見的靈力牆，在靈力牆表面打出一個又一個缺口。清脆的碎裂聲在空中不停迴響。靈力牆所投射出的整片天空中的景物都開始微微晃動，像是已經完全變成不存在的影子。
“什麼？”
獨孤雲鶴和紀正德同時一驚，同時把目光對準距離位於戰場正中央不遠的西涼號。他們都感受到突然從葉恆遠身上冒出來的青色氣流，也注意到閃爍青光的龍形虛影。
獨孤雲鶴的反應不可謂不慢。他強忍住自己內傷的疼痛，高舉起手中的幽影法杖，用力揮舞。之前從甲板上消失的堅巖軍靈師突然從天而降，憑空出現在正在激烈交戰的蒼靈軍戰鬥靈師和殭屍士兵上空。幾十名低階靈師同時出手，向西涼號、護衛二號和護衛四號的前甲板上釋放出數十道密密麻麻的遠程攻擊，其中足足有十幾道攻擊打向高空中的葉恆遠和他背後的龍形虛影。
位於紀正德身邊的十幾名黃袍靈師也動起來，不斷變換自己的站位。十幾團如同漿糊一般的暗黃色靈力團憑空出現在空中各處，好像十幾塊補丁。四艘戰艦後甲板上的主炮口同時擡升到最高，像是隨時準備開炮。但是，留在甲板上的其他士兵同時放下手中的武器，換上能夠遮擋住整個身體的雙手重盾。
“轟！轟！轟！轟！轟！轟！”
行駛在前方的六艘蒼靈軍戰艦上的主炮同時調轉方向。六個炮口同時閃爍起耀眼的火光，噴吐出夾雜着焦糊味的灰煙。
與此同時，白素心背後的冰雪之核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冰藍色光芒，無數道光芒同時融入到她周圍的冰雪法陣中。維持住冰雪法陣的白衣靈師整齊劃一地擡起手，往空中一指。突然出現在空中的堅巖軍靈師突然停滯在空中，每個人都被一層淡淡的藍色冰凌包裹住，連他們發出的能量攻擊也全都在空中消散。上百顆火槍彈先後命中他們的身體各處，把他們打成一個個篩子。
六顆炮彈先後從暗黃色靈力團的中間穿過，在空中和海面上爆炸。獨孤雲鶴和他手下的暗靈部隊製造出的幻象瞬間破碎。真實的海面和四艘戰艦重新出現在蒼靈軍將士們的眼前。
海面上憑空冒出幾團巨大的漩渦，像是等着蒼靈軍戰艦自投羅網。兩名靈將和暗靈部隊所在的最左邊和最右邊的堅巖軍戰艦同時放慢航行速度，像是要反擊蒼靈軍戰艦。另外兩艘戰艦則繼續全速往回逃跑。幾個方位不一、大小也不一的小島已經出現在蒼靈軍一方的火槍手的視線中。
“轟！轟！轟！轟！轟！”
又是一輪炮彈從西涼號後方的五艘戰艦上的主炮口中飛出。這五顆炮彈同時在空中畫出幅度極大的弧線，落向兩艘堅巖軍戰艦的後甲板。
也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後排揚威號戰艦的前甲板上的李文信突然從甲板上站起來。只見一道銀光閃過，他和圍在他身邊的幾名護衛靈師一同憑空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一支十幾人的護衛靈師小隊。
緊接着，熾火部隊突然散開。上百名戰鬥靈師同時分散，跟隨唐英傑和幾名修爲較強的五階靈師一起全速前進，如出巢的蜜蜂般攻向堅巖軍的兩艘戰艦。星炎法陣瞬間爆開，化爲一道巨大的赤紅色熱浪，沿着海面湧向堅巖軍靈師釋放而出的漩渦。只在幾次呼吸之間，赤紅色熱浪就將漩渦衝散。伴隨着一連串的破碎聲，僅剩的一片殭屍士兵全部被蒼龍突擊隊的大刀斬斷，化爲碎片，消失在風中。
獨孤雲鶴和紀正德毫無懼色，同時回落到兩艘戰艦後甲板的正中央位置。兩人重新釋放出武靈，並同時將自己體內殘餘的靈力外放到最大。兩顆靈核和十二個靈圈全都釋放出耀眼的光芒，大有和蒼靈軍決一死戰的架勢。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邪惡靈師也重新排好戰陣，沒有再使用任何法術，也沒有發出任何攻擊。只有他們戰陣背後的、酷似縮小版靈核的靈力球還在一直轉動。
兩艘戰艦上的主炮和副炮同時降低高度，瞄準靈力級別最強的熾火部隊指揮官，卻沒有立刻開炮。位於他們身後的普通士兵全都用雙手撐起自己胸前的重盾，護住自己的身體，看上去絲毫不像是要衝鋒或者發動其他攻擊。
幾次眨眼之間，兩艘戰艦與蒼靈軍戰鬥靈師部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以肉眼可以看清的速度迅速拉近。
“不好！”
“停住！”
白素心和柳熙瑩同時驚呼出聲。她們同時感覺到，兩艘堅巖軍戰艦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突然變得虛幻起來，並瞬間減弱很多。與此同時，兩股難以探測的力量正在從這兩艘戰艦的尾部和底部冒出來。
“這兩艘船有問題！炮手，火槍隊，開火！”行駛在前方的六艘蒼靈軍戰艦的艦長同時下令。
“唰！”
獨孤雲鶴和紀正德的身影突然從甲板上消失。與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緊跟在他們周圍的幾組修爲稍高的暗靈部隊靈師。沒有消失的堅巖軍靈師全都停留在兩艘戰艦上，要麼渾身上下都釋放出淡淡的流光，要麼全身都被黑色或暗黃色的氣流包圍。強烈的鳴叫聲從兩艘戰艦的船艙底部響起。每一名手持巨盾的普通士兵的目光都變得無比兇狠。
“小心！停住！”
唐英傑也意識到不對，當即喝令熾火部隊停止前衝。但是，在他下令時，衝在最前方的幾名尖刀小隊成員已經衝入堅巖軍靈師部隊的攻擊範圍，落向貌似毫無防護措施的兩艘堅巖軍戰艦的後甲板。與他們一同衝上甲板的，還有其他戰鬥靈師部隊的一部分近戰靈師。
“危險！”
龍麟同樣感受到這股難以被探測的力量。他迅速地伸手拉住同樣正在高速向前衝鋒的雷曦，並下令阻止部下的行動。
幾次眨眼之間，兩艘堅巖軍戰艦的外表飛速變化。如同炭火一般的赤紅色從下往上升騰，蔓延至原本由木材和鋼鐵混合製成的青灰色船身，並釋放出強烈的熱量。兩艘戰艦甲板上的所有火炮也全都泛起赤紅色的光芒，就連普通士兵手中的重盾也全都泛起星星點點的火紅色光斑。龐大的靈力波動分別從兩艘戰艦底部升起，硬生生地排開阻擋它們的海浪，並釋放出一股奇異的牽引力，像是要將蒼靈軍的衝鋒靈師全部拉拽過去。
“快——閃——開！”蒼靈軍靈師部隊的指揮官們和最前方的幾艘戰艦的艦長們同時聲嘶力竭地大喊。
“轟隆——”
“轟隆——”
震天的巨響狠狠地刺中每一名蒼靈軍將士的耳膜。
兩艘堅巖軍戰艦同時在海面上爆炸開來，化爲兩團無比巨大的火球，向四面八方掀起滔天巨浪。高溫、高熱而又充滿衝擊力的強大爆炸能量波瞬間將率先衝上戰艦甲板的幾十名蒼靈軍靈師全部吞噬。他們連一點反應都來不及做出，整個身體直接消失在兩團巨大的白熾色半球形衝擊波中。
“後退！”冷硬而又能帶給人安全感的聲音憑空響起。
一面巨大的銀灰色靈力牆憑空出現，橫在兩股半球狀衝擊波之前，擋住數十名來不及減速也來不及轉攻爲守的蒼靈軍靈師。同時出現的，還有三個冰雪法陣上數十名白衣靈師發射出的冷凍射線，以及一條青金雙色的飛龍。數十股冰天雪蠶絲從白素心十指中飛出，拉住位置相對靠後的近百名戰鬥靈師的身體。
銀灰色靈力牆瞬間如同牛油入火般熔化，只勉強抵消衝擊波的一丁點威力。李文信和十幾名靈師的身形同時重新出現在半空中，並同時被強大的衝擊力撞飛向高空。數十道冷凍射線同時融入到衝擊波之中，但也沒能擋住它。雙屬性靈力凝結而成的青金雙色飛龍也沒起到什麼阻擋作用，被能量衝擊波轟碎，化爲純粹的氣流。
所有戰鬥靈師部隊的陣型同時被打散。數百名戰鬥靈師先後被衝擊波擊中，要麼飛向高空，要麼落向海面，要麼撞向身後的戰艦。只有少部分戰鬥靈師被唐英傑身上釋放出的火焰防護罩保護住。
巨浪湧向四面八方，衝向最前方的幾艘蒼靈軍戰艦的前甲板。距離西涼號最近的護衛二號和護衛四號的前甲板同時被波浪拂過。兩艘戰艦在波浪之上劇烈搖晃起來。許多士兵同時站立不穩，被巨浪打入海中。幾門火炮先後被巨浪摧毀，或者被完全浸溼。其他幾艘戰艦也同時開始晃動。不少士兵不由自主地來回搖擺，甚至直接摔倒在甲板上。
“叮！”
微弱到幾乎沒人聽清的奇異聲音從西涼號前甲板上響起。
明光家族的四名護衛靈師同時騰空而起，念起只有他們自己能聽清的咒語。明亮的金光從四顆明光寶石上流出，化爲四面淡金色的光罩，護住整艘西涼號。
桑維恩也落回到西涼號甲板上，一隻手擋在葉恆遠和薛夢怡身前，另一隻手高舉起玉如意，釋放出一連串青色長藤，將學員戰隊拉回到自己身邊。
停留在甲板上的柳熙瑩也重新釋放出自己的武靈。幾團雲霧狀的黑氣憑空出現在西涼號船身周圍，隨即轉化爲一連串巨大的黑色盾牌。
巨浪拍擊在金黃色的光罩上，也自動地在光罩表面分開，重新融入海中。位於後排的幾艘戰艦同樣受到巨浪的衝擊，但是，它們晃動的幅度明顯沒有前方的幾艘戰艦那麼大。不過，仍然有少數不走運的士兵從晃動的戰艦上摔入海中。
“呃……”
龍麟和雷曦同時釋放出靈力防護罩，保護住自己的身體。他們兩人的反應能力都比同階靈師更快一些，自然能更早地做出反應。但是，衝擊波的威力實在太過強大。兩人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像是在被鋼鐵製成的重錘狠狠敲打。龍麟還好一些，因爲他修爲更強、身體更壯，還穿着結實的全身重鎧甲。身爲女性的雷曦則不停地搖晃腦袋和垂過肩部的長髮，緊咬牙齒，頭部、頸部和肩部同時往下流汗。
很快，兩人同時感受到衝擊力消失，隨即同時睜開雙眼，直視前方。
“那……那是什麼？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曦用力連做兩下深呼吸。她臉上的面罩已經被強大的衝擊力掀掉。寒風不停地吹拂她柔嫩的臉，吹得她皮膚一陣一陣地發疼。
“這……”
懸浮在她身邊的龍麟也瞪大雙眼，琥珀色的雙瞳中像是要冒出火一樣。他一隻手緊握蒼龍骨刀的刀柄，另一隻手緊緊握拳。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大片空曠的海面。確切地說，是漂浮着無數亂七八糟的雜物的海面。放眼望去，混雜着暗藍色、灰色和專屬於血液的暗紅色的海面上全是雜物。其中有船身上破碎的木片、鐵片，有各種兵器、火炮、弓弩機關的殘破碎片，甚至還有被炸得支離破碎的身體殘骸。無數雜物隨着海浪四處飄蕩，散發出刺鼻而又令人作嘔的氣味。堅巖軍的另外兩艘戰艦早已無影無蹤。迷幻靈將獨孤雲鶴、虛弱靈將紀正德和他們手下的暗靈部隊更是早已不知去向。
大部分戰鬥靈師開始往戰艦上回落。在強大的衝擊力之下，幾乎每個衝在前方的戰鬥靈師都或多或少地受傷。受傷比較重的更是直接跌落到海中。
“救人！變換陣型！把掉下去的兄弟們撈起來！”西涼號指揮塔上的劉艦長率先下令。
西涼號和護衛一號上的士兵迅速開始行動，從甲板上拋下一條條繩索。差一點被巨浪掀翻的護衛二號和護衛四號上的官兵們也迅速地行動起來，一邊拋繩索，一邊清理甲板上的積水。所有的治療靈師和船醫先後出動，開始救治傷員。
“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從西北方的天邊傳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稍微有點修爲的戰鬥靈師或者有經驗的軍官都能聽出，這聲音一定是從不近的一段距離之外用傳音術傳出來的。
唐英傑解開自己身前的火焰防護罩，舉起手中的三眼星炎銃。他環視四周，雙目中彷彿要冒出火來，兩排牙齒髮出“嘎嘎”的響聲。
是的，他的感知沒有欺騙他。獨孤雲鶴和紀正德早已帶着他們身邊存活下來的暗靈部隊骨幹成員逃離戰場，至少已經逃出蒼靈國領海範圍之內。他雖然不知道，堅巖國方面爲什麼沒派援軍支援他們，但是，他可以確定，他們至少已經逃到公海之內。論逃跑的功夫，這兩塊料在堅巖國八名靈將之內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更重要的是，之前率先衝上那兩艘被改成巨型炸彈的戰艦的幾十位兄弟，全都已經化爲灰燼，連屍骨都沒有留下一點……
“這次就算你們贏了！好好享受我們的臨別大禮吧！哈哈！”
詭異的聲音再次從天邊傳來，在天際間不停迴響。唐英傑、白素心和柳熙瑩都能夠聽清，這是紀正德變調的聲音。
修爲稍高一些的五階靈師也都能夠聽到這聲音。但是，他們對這個聲音的感受明顯沒有三位靈將那麼強烈。
戰艦上的普通士兵則全都沒聽到紀正德的聲音。不過，他們也不會想要去聽。他們的心靈，已經完全被刻骨的仇恨和淡淡的恐懼所佔據。幾乎每一名士兵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暗靈部隊的每一名邪惡靈師全都生吞活剝。
“他們跑了！我們去追他們！”
唐英傑當即高聲向蒼靈軍全體將士傳音，隨即轉過頭，看向蕩寇號戰艦的船艙。
“孫艦長，麻煩蕩寇艦隊跟我們一起去追擊敵軍，好嗎？西涼艦隊和驅虜艦隊掩護傷員和耗盡靈力的靈師撤退，行不行？”
“唐將軍，這種事……應該等候軍港總部的命令吧？”蕩寇號鐵甲主戰艦上的孫艦長指揮傳音靈師高聲向前傳音，“我們馬上發信號……”
“哎呀，那樣來不及啊！等命令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唐英傑不耐煩地揮手，“熾火部隊，跟我一起向前衝！追擊撤退的敵軍！”
“喂，小……小唐……”
白素心正想說什麼，熾火部隊已經重新組成戰陣，化爲近百道火光，跟從唐英傑向前飛去。無論是在軍銜上，還是職務上，她和柳熙瑩都無法強行調動或者制止唐英傑和熾火部隊。那些海軍軍官自然更不用說。
“蕩寇艦隊，聽令！”孫艦長無奈地揮動手中的指揮刀，“緊跟熾火部隊！搜尋撤退的敵軍的蹤跡！殲滅他們！”
“西涼艦隊全體聽令！”劉艦長也下令，“掩護傷員和靈師部隊撤退！全體返回總部！”
“冰雪部隊聽令！”白素心也向自己的直屬部下發令，“一組，二組，跟隨熾火部隊和蕩寇艦隊，追擊敵軍！三組，隨我一同掩護大部隊撤退！”
落回到西涼號甲板上的葉恆遠費力地擡起頭，連喘兩大口氣，看向遠方的天空。
天空幾乎已經完全變成深灰色，馬上就要向黑色轉變。從交戰雙方的感覺來看，這場遭遇戰似乎是持續很久，但它實際上沒有耗費特別長的時間。他的面具被風吹落在甲板上，露出蒼白的面龐。他的頭髮已經重新變回黑色，臉上殘餘的點點稚氣也已經完全消失。
“他們……跑了嗎？”
薛夢怡緊緊地拉住他的左手。她也已經有些站不穩，身上的棉袍幾乎完全被汗水沾溼。
“嗯。”
葉恆遠輕輕點頭。隨後，他眼前一黑，一頭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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