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暖光一碗麪

特想念學習年代的夜晚,特別是冬季下雪的時候,夜自習後歸途中,踏雪聲咯吱咯吱地響,月亮照着校園明晃晃的,夜宿枝上的鳥兒,受驚般飛走了,大家扔着雪球戲嬉着,清脆笑聲震落枝頭雪。

走出校門大家向左走或向右行,分道揚鑣漸行漸遠,彷彿一直在練習着畢業離校。一段不長的路成了休閒放鬆的時段,學習的緊張貌似解壓了不少,有說有笑地回到住宿的地方,再熬夜學一下。

有時去看一場歐洲盃,或者欣賞一部影片。在影院學校住宿地,成一個三角形。正對學校的捌角處是一家"蘭州拉麪",每次都能堅持的夜裏十一點。溫暖的一團燈光,在寒夜裏照得人的心很暖和。

老闆是個瘦瘦的一對夫妻,胖胖的兒子是初一學生,每次經過時他正埋頭寫作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其實一小時的作業,他寫了兩小時。

學累了或沒心情了,就點一碗牛肉麪,放上辣子與蔥花,漂着紅辣子的一大碗,老闆娘一般又多送兩片牛肉,或送碗牛肉湯。我們邊喫邊逗小胖同學。有時給他講講題,作業很快就寫完了。

孩子就開心地陪我們玩,他媽常說讓他好好學,將來能像哥哥們,到對面一中來上學。小胖說不上學沒作業多好。其實我們倒羨慕着小胖,學習的時侯,總能有碗牛肉麪,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冬季裏除了幾個學生,就是周邊跑車的師傅,坐在店裏邊取暖邊吃麪邊聊天,小胖有時做完作業爲等我們,把不會的題留給我們講。每晚放學時,離校左右分開走,捌角處進拉麪館,成了必須的程序一樣。

三年很快過去,我們演習了三年的畢業離校,終於實現了。老闆夫妻二人請我們吃麪,還點了幾個菜,老闆忍不住還喝了兩杯,感謝我們的支持。

我們要離校了,不知返校時不知他還開不開業,他說肯定要開,因爲他兒子也考上了對面的學校,兒子厭學多動,爲了他纔開了麪館,如今願望實現了。必須等他像我們一樣離開。

後來才知道夫妻倆原是跑大貨車的,因爲孩子不在身邊,學習耽誤了。夫妻二人儘管收入很高,但仍然選擇學校附近開面館。守着兒子看成長。支持他們生意的,除了學生就是大貨司機了。

有一年晚上返校相聚,發現對面"蘭州拉麪"館竟然沒有了。我們周圍找了好長時間,終於又找到一家,儘管物是人非,但晚上的那團燈光很暖,因爲它曾經暖過人心。

我們每人一碗麪,竟能大醉而歸,驚呆的老闆,開心了我們,我們一一與老闆握手而別,並祝福他生意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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