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拘泥於禮俗,失去的是永遠

有時候,遺憾就是在思來想去,和等待一個好時機中悄然而至。

                         

三天前,姨媽還問我有沒有回去看外婆。我說沒有,一般都是過年回去看。因爲之前一直在外面,也就過年纔回家,今年雖然提前回來了,卻沒回家,就沒機會去看。

今早婆婆說既然我帶着孩子,她想回去一下老家,淹點酸菜。於是也早早的出門了。

送完孩子,我吃了早點,順便把老師要註冊的東西給註冊了一下。到家的時候爸爸打電話來,告訴我:“昨晚,你外婆去世了。”我愣了一下,隨即掛了電話,轉而打給我婆婆,讓婆婆別回去了。也幸好婆婆還沒坐到車。

爸爸說下午會來買菜,就一起上回去了吧。我說好。

什麼心情呢?我覺得是有了點遺憾,本來可以在外婆走之前看她一眼。可那時候的自己怎麼想的呢?想着因爲是匆匆忙忙回家的,沒買什麼禮物,就沒去看她,而是想着過年有足夠的時間了,便去好好看望一下。而這一念之轉卻成了永遠的遺憾。

有多少人會爲了表面的禮儀而忽視了人最需要的東西呢?

就在剛纔,婆婆回來以後說。其實老人,不用買什麼太大的東西。買幾顆糖幾個水果都可以了,都開心了,而不用大包小包的提回去,買那麼多她也是不會喫的。

仔細想想,何嘗不是呢。我們看望老人,其實人去了就是最好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非買不可的禮品反而成了重中之重。人與人之間連這種情況也呈現了攀比。而我,既然也因爲害怕別人指責我看望人不帶禮品而沒勇氣去探望,總想着準備好的一天,可生命無常,世事無常,就這樣錯過了。

是的,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其實一種活在世俗裏,不想世俗,卻從未脫離過。

我也驚恐的發現,我對愛的感知能力始終都在下降。我越來越覺得,生活的壓力已經讓我感受不到任何情意。對家人,對親人,或者對伴侶。僅僅只是面對孩子的時候,我纔有了一點點的柔情。

不被愛包圍過的孩子,沒能力感受到愛。我又想起了那一年,外公去世,所有人都似乎很有心的在哭。而我,默默的跪在一邊,面無表情。於是有人指責我,你外公都不在了,你既然沒哭。是的,我沒哭。我僅僅是知道我有外公而已,我僅僅只是見過,甚至連處都沒處過,我又怎麼哭的出來。可是那些指責卻也深深的刻在我的心裏。我無時無刻都在恐懼親朋好友的離去。我擔心着是不是我又開始了面無表情,是不是我又要開始遭受道德的指責?可是我,確實很難在那樣的場合流淚。

那麼外婆呢?外婆是親人裏唯一愛過我的。可最後她在幾年前就忘記了所有人,忘記了我。這些年,我能做的,也僅僅只是拉着她的手,叫一聲“外婆!”可外婆,再也不會迴應我。她只會自言自語沒有任何人能聽懂的話。可現在,就連這樣的話也是聽不到的了。

是的,我在默默的一個人躲着哭。可我知道,當我回到大衆面前時,我又會變得不悲不喜。那時候,是不是又有人說:“你真沒良心,外婆去世也不哭。”呵呵,是不是隻有哭纔算是真的感情呢?

外婆……

我僅有的溫暖,來自親人的溫暖……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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