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聽說，杭州今天會有寒潮，卻不知道昨夜下雪了。
早上醒來，在微信羣裏看到杭州市區下雪的視頻，這才意識到初雪就這樣被我睡了過去。
因爲氣溫已經低於零度，原本打算把今天的晨跑改在健身房，這麼看來，我非去外面不可。錯過了初雪，絕不可再錯過雪壓枝頭的美景，畢竟這座南方城市，鮮少有雪。
我於是穿着極薄的跑步帽衫出發了，爲了禦寒，我還戴上了手套，多少能增加點勇氣。家裏開了地暖不覺得，出了門，寒風吹在身上，只覺得刺骨的冷。這個時節，東北已經零下好幾十度，不知道出門會是個怎樣的場景？
街上的人們都穿着厚實的羽絨服，戴了帽子，耳朵都被好好地藏了起來。看到我的時候，他們總不免要多看幾眼。大概很不能理解，這麼冷的天氣非要出門跑步，到底是堅持着怎樣的信念。
結果，一出小區門，就大失所望，哪裏還有雪的影子！
不太平整的路面因爲聚了一汪水而結了薄薄的冰，像是漂了幾個白色的塑料袋。地上的水泥磚塊上倒是還零星殘留着一層白霜，卻也隨着太陽出來，慢慢地化了水，成了黑漆漆的一大片。
但既然已經出來，自然沒有再空手回去的道理。果然，跑了不過兩公里，身上就開始出汗，只比氣溫高的時候略微晚了一些。
昨晚上的大風吹落了一地的落葉，環衛工還沒來得及清理。鵝掌楸和不知名的葉子，竟然還有粉紅的山茶花，都不堪風擾，還在繼續落着，有些甚至乘着風飄到了旁邊的錢塘江面上。除此之外，還有一顆顆的果子，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樹上掉下來的，金黃透亮，表面還有細密的紋理。總擔心踩上去就會蹦出漿汁來，所以只能東一腳西一腳地跳過去。
三週前拍下的紅紅火火的雞爪槭，也都捲了葉褪了色，屬於它們的盛期竟是這樣的短。倒是還有一兩株晚桂還未完全謝去，但也已經沒了清香。
樹枝上掛着一串鑰匙，鑰匙扣裏穿着一根蛇皮塑料繩，大概是某個阿公或阿婆，前幾天鍛鍊的時候落下的，只是不知道，如今來了寒潮，他還能不能記起這個被遺忘的重要物件，又得下怎樣的決心來尋呢？
這樣的清晨，鍛鍊的人越發得少了，初雪未見，冬意卻已落滿杭城。
快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