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丨如夢如幻的情節,是小說、懸疑還是聊齋故事?

忘川樓裏,多了一個老年女人,脖頸如同雞皮,燙了開水,褪了毛,只待清蒸,春風吹亂花白頭髮。太陽穴,包慶靜,眼烏珠殺氣騰騰。--蔡駿《春夜》

我看到這裏,眼前出現了一副衰老女人的畫像。

這是《春夜》中,蔡駿對張海媽媽的描述,是不是很形象。

第一次看蔡大大的書,就被深深地吸引了,我以前看的書中,很少有像《春夜》這樣,把自己的真名就這樣寫進書中,有時,讓人感覺是自己的成長經歷,有時又讓你感覺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他就這樣時而假亦假真時真亦假,時而懸疑,時而又夢中,真假難辨。

蔡駿是一個懸疑作家,曾獲首屆梁羽生文學獎傑出貢獻獎,年紀輕輕,就在2011年就已以215萬元的年度版稅收入,登上作家富豪榜第20位,目前已經出版的小說有《病毒》《詛咒》《貓眼》《神在看着你》《夜半笛聲》等。

《春夜》給我最大的感受,不是各種魂靈給蔡俊託夢,而是他的語言風格,洋洋灑灑,像一位絕世武林高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信手拈來。

描寫老宅,他可以用“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牆上爬滿藤蔓,草木葳蕤,庭院深深深幾許,螺獅殼裏做道場"來形容;看到"鉤子船長"的兒女在醫院走廊吵架,他用"猶如朝鮮半島南北和談"形容;寫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用"寒風搖動枯枝敗葉,夜裏沙沙哭聲,遍地銅錢鋪路",頓時覺得一身寒氣,猶如鬼魂出現的前奏;描寫風景,他這樣寫"海鷗、夜鷺,長腳鷺鷥,像白顏色水彩筆畫,一筆筆塗了天上,水面上,歡顏上。電車拖了小辮子開過,蘇州河,黃浦江,一條黑線,一條黃線,濁浪拍岸。"

我想熱愛生活,善於觀察生活細節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場景,生活的靜謐、生活的小美好就這樣撲面而來,讓人沒有一絲防備。

看到這樣的描寫,我常常走神,不像是在看書,倒像是蔡駿把我引入了迷魂陣,時而紅樓夢,時而聊齋,時而戲臺上,時而電影中,時而倚天屠龍記,時而巴黎聖母院……我們就猶如坐了機器貓的時光穿梭機,在過去、現在、未來、外太空、古世紀自由馳騁,我想,這就是文字的魅力吧。

有一個場景描寫,小荷去音樂噴泉廣場見爸爸"三浦友和",廣場上突然出現了幾個人要抓廠長,

"大喇叭放到高潮'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這條路是荊棘遍地,撞得人仰馬翻,後頭幾個人追上來,好像非洲草原上捕獵,一羣鬛狗追逐一隻羚羊,志在必得,生吞活剝。跳廣場舞的阿姨們,化作七仙女汰浴,紛紛尖叫,抱頭逃竄,一隻只變做落湯雞,無處可逃。小荷似雌老虎捕食,壓牢一個債主,不叫人爬起來。"

凡此種種的描寫,不像看書,更像是看一部電影,電影人物衆多,場景變幻莫測,然而每一部電影,感動你的地方和別人可能不一樣,書亦是如此,我感嘆的是蔡駿背後深厚的文化底蘊,沒有博學的知識,何以寫出這樣絢麗多彩的文字。

都說一千個人心目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文學的魅力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說文學像一顆光芒四射的明珠,那麼它的魅力就像明珠發出的千萬縷光芒,至於你是被哪一縷懾去心魄就因人而異了。

我願意在這樣的文字中暢遊,馳騁,把時間用來想象書中的情節,酣暢淋漓。

所以,更多時候,讀蔡駿的書,就把它當成電影來看,我覺得會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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