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白雪(五)

5:農轉非遇阻

說來也奇了,迷信也罷巧合也罷,那天的下葬特別順利,一點絆達也沒有,棺材按時辰進入坑道入正室,連一點蹭壁、換手都沒有。儘管有懷疑,儘管有人不願相信,事實就是如此,解釋不清不如討個吉利說法,孝心感動所致!

下葬的第二天,雪被抱了回來,是神婆送過來的,究竟是去了縣城還是神婆使的法,神婆沒說,也沒人多嘴問,因爲結果是令人激動的。雪燒退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又有了光彩,這就夠了。

雪的奶奶給神婆拿了一藍雞蛋算是答謝。那會人都很窮,能攢一籃子雞蛋也實屬不易,平時家人都捨不得喫,總想着攢夠數了拿集市上換倆錢。所以這一籃子雞蛋跟現在封紅包差不多。

神婆也不推辭,接了雞蛋囑咐雪的奶奶,過了頭七記着給雪兒認個屬虎的乾爸。然雪的奶奶轉過身就把這茬給忘記了。

月看到雪健康歸來,心下歡喜。可她不想承神婆和婆婆的情,她認爲是她的哭孝感動了公爹,他認爲是公爹在天上保佑着雪。

頭七當天,月早早準備好祭品,揹着雪和良一起來公爹的墳前祭拜。

燒完紙磕了頭,月對着公爹的墓碑說:“爹,我知道您老人家也心疼雪兒,您在天上保佑着咱家的雪兒,保佑她健健康康,媳婦我都知道的。您放心三年我一定給你風風光光過,到時候,樓房電器,小車我都給你備制全,再給您存一大筆錢。”(這是當地的習俗,孝順的子女都會給已故長輩過三週年,奢侈的還要請樂鼓隊,掏錢請人扎祭品,什麼樓房、電器、轎車等等很多。)

頭七過後,這場白事基本上在村裏也就像風一樣刮過去了,不再有人議論了。白家也開始了正常的日子,小雪兒的身體好像也沒那麼贏弱了,發燒不在那麼頻繁,而且還能跑出院子找鄰居孩子玩耍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高興的事。

半年後喜事再度降臨,月懷孕了,良所在的單位也轉正了,良成了拿鐵飯碗的人了。

婆婆這個高興就別提了,這次沒再找算卦的,而是聽閨女的話,讓月去醫院做了比超。大夫很明確而又肯定地告訴她們是個男孩!

這下可把婆婆樂壞了,走路也不顫了,說話也不衝了,就是對雪兒那也是咋看咋順了。偶爾還會抱抱,偶爾還能聽到她說,瞧瞧俺孫女多乖,多懂事,長的多俊靈。

一年後,雪的弟弟磊出生。

剛好良單位的農轉非指標下來。因那些年計劃生育,雪一直也就沒落戶,而這次農轉非也只能帶一個孩子,是雪還是磊?顯然又成了問題。

奶奶不用說,自然贊同帶磊了,理由很簡單雪是個女孩,長大了終歸是要嫁人,最終都是別人家的人,磊就不一樣了,那是白家的根。

手心手背都是肉,雪和磊對於月來說那個都不捨撇在村裏,她寧願自己不轉也想把兩個孩子戶口給轉了。

良說這個可以造假,買別人指標不過孩子姓氏得跟人家姓,還有就是得花錢。

這個奶奶到沒意見,說雪跟誰姓不重要,反正要嫁人的。只是這錢從哪兒來?

月害怕婆婆反口,連忙說:“娘,錢我來解決。”

“傻媳婦,你知道行情?”良知道月的心思,知道她不懂價格,只是一味衝動地答應。

“兒呀,多少?”

“就是,多少良?”

婆媳倆你一言我一句地問。

“三千”。

“什麼?”

“天哪,這是打劫呀!”

婆婆聽了扭身就走,月聽了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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