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玉:真正想寫作,什麼時候起步都不算晚

點擊右上方,關注@庫小七站長,和你一起實現個人成長!

作者:芳菲(庫小七站長學員)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都有寫作衝動,但你鼓勵他去寫的時候,他會舉出一大堆的理由來搪塞,諸如沒靈感,沒時間,積累少等等。

有一個老頭,九十多歲了還在寫小說,並且樂此不疲。他是黃永玉,沈從文的表侄,湘西鳳凰人。他寫的自傳體小說《無盡河的浪蕩漢子》以生命不急不促的成長爲內在節奏,調度安排婉轉從容,行文不拘法則,又圓潤無比。

《無盡河的浪蕩漢子》全書分爲《朱雀城》和《八年》兩部分。《朱雀城》寫的是故鄉世界,鳳凰之美。《八年》寫的是八年抗戰,自我成長。

提起黃永玉本人,很多人知道他是著名的書畫家,現在活得很風光,擁有一座萬荷塘,開法拉利,上時代雜誌封面,他真實的人生,就像他的書一樣厚重。

看完全書,心中一萬次被震盪。雖說是自傳,卻讓人見識了罕見強度的愛與感恩,在經歷近一個世紀的消耗後,以奇蹟般的孩童氣質,誠懇展露給我們。

黃永玉活老活透活回小孩,他說:“活下來是靠意志支持的。在苦裏往往不知道‘苦’,照佛經上說,衆生只忙着‘度’。”

他自己幾次遭遇飛機轟炸,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說自己是屬貓的,九條命。他說:貓走了,笑還在。人生其實是一個大的菩提場,每個人都在渡人渡己。

他奔波一生,最終選擇用寫作這個方式,也是爲了渡人渡己。

01

ONE 

 真正想寫作,什麼時候起步都不算晚

黃永玉可謂是中國年歲最大的作家,率性、自由、活得自我。對他來說,寫作不枯燥,有意思。他一輩子都在選擇做有意思的事,木刻、繪畫、建築、寫作……,寫作只是他做的諸多有意思的事情之一。

一個有意思的老頭兒,寫那些有意思的文字,《無盡河的浪蕩漢子》讀起來非常有趣,惹人發笑,發笑之餘又掩卷沉思,這個老頭兒,他爲什麼就活得那麼那麼有趣兒呢。

看書裏的老爺子,爲他童年的早慧、冷靜、執着,做事有主見、有主意、有勁頭感嘆。他心底善真純,筆下皆悲憫。他就像山泉水,白月光,特別純,他身上有一種屬於湘西鳳凰的簡單幹淨。

儘管苦難同民族的歷史一起刻在他的腦子裏,但他還是選擇好玩和有意思的記憶來寫,滿書正能量,筆墨少悲苦,世間萬事,歸根結底,一個標準,那就是有意思。一頓美食,一個有趣的人,一件有意思的事,這樣的敘述描寫,文章裏比比皆是,通篇感恩和愛,甚少憤懣怨言。

他身上有湘西鳳凰那麼一股子 “稱雄板犟,撒惡霸腰”的勁兒。他是堅韌的人,是守着一條道兒走到黑的人;他是真誠的人,他是遇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他是正直的人,是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對這樣的人來說,高齡寫作不是夢,對你來說,中年寫作也可行,只要動筆寫,什麼時候都不晚。黃永玉是高齡寫作的典範,可以鼓勵大家的寫作信心,看到他九十多歲還在寫小說,那我們現在開始寫,還不晚,真的不晚。

黃永玉說自己的文學依靠永不枯竭的故鄉思維,“故鄉這種窩,一輩子牽着人的腦殼,牽住你的心。”湘西鳳凰的靈山秀水孕育了沈從文,同樣也孕育了怪才黃永玉這枚獨一無二的腦殼。

黃永玉從來不相信自己已經90多歲,他還希望有時間能把小說寫完,再去玩一玩。

牛人都是終生保持孩童般的求知心態,美國知名的東亞問題專家、哈佛大學榮休教授、著名學者,90歲的傅高義先生前幾日去世,他生前接受採訪的時候,說自己還有好多知識沒弄懂,還有好多新知識需要去學。

其實,年齡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是個數字的積累,並無實質性的意義,關鍵的是心態。學習到了一定程度,卻會變成慣性,不學點,不寫點,你會覺得自己活得相當的浪費。

所以一定要放棄對年齡的敏感,放棄自設的限制,努力去寫。對於真正想寫的人來說,什麼時候起步都不算晚。

認準寫作這件事情,從現在開始認真去做就好了。去死磕、去拼、去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年齡,從來不是開始的限制條件,愛好寫作,什麼樣的年齡起步都不算晚。

02

TWO

人的腦殼像箱子櫃子,要裝有用東西

黃永玉說:“人的腦殼像箱子櫃子,要裝有用東西,混賬東西塞滿,好東西就裝不進來了”。

他一輩子,從來都不曾丟下過書本。書就是他的命,甚至比命還重要。八年流浪的過程中,一直揹着木刻板和書,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兩樣東西。這是他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他覺得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只有一輩子,多看一本書就多活一輩子。一百本,一千本,一萬本,十萬本呢?十萬本書背後那十萬個寫書的人呢?都是有滋味的人。有幸成天跟這些人在一起,讓人覺得這世界可愛至極。

在少年時代的求學生涯裏,他寧可年年留級,也不願意去學習數理化和英語,而是鍾情於文學和藝術知識,諸子百家、詩詞歌賦、中外名著,甚至建築學,他都關注,在小說中,這些知識儲備,他取用自如,爲文本增色不少。

作爲一個寫作者,時時注重學習和積累,時時想着去輸入,這是寫好文章的必由之路。但輸入必須是選擇性的,不是拾到籃子就是菜,必須只選取自己感興趣和對自己有用的知識去輸入,去積累。

就像黃永玉所說的,人的腦殼是箱子、櫃子,是容量有限的,要有裝滿它的理念,也要有目標性地選取。很多人做事情,樣樣都會一點,但什麼都不精。所謂,“樣樣精通,樣樣精鬆。”知識浩如煙海,你怎麼可能都學會,選取一地,專心挖掘,通過有目標的刻意的一萬小時訓練,讓它變成你最擅長的技能,比如寫作。

03

T H R E E

世界上的好多事情,只差個耐煩的等待,寫作也一樣

所謂的意義都是沒有意義,要緊的是先做起來。所以在寫作實踐中,要做行動派,說寫作,就立即寫起來,堅持寫下去,寫作之路從來都是如此。

黃永玉說:世界上的好多事情,只差個耐煩的等待而誤了自己,寫作也一樣。他就是極能忍耐之人,他耐得住,等得起,守得好,活得比別人都久,所以,他纔可以認真地寫自己的故事。 

他12歲,出洞庭,過九江,南昌、安慶、寧國,從上海乘船到廈門;福建六年,廈門、安溪、泉州、德化、永春、仙遊、莆田、長樂、福州;求學、求知,交友、成長;經歷炮火與逃難,再離開福建去江西……

起初看他的“八年”行旅路線圖,不以爲意,讀那些註解的簡單文字,也是無感的。但是,通讀小說後,我發現這些行旅的意義,除給予他成長之外,更多的是這個民族的文化人,在流離失所的抗戰八年中,如何史詩般地完成個人成長。

那些普通的文化人,堅守理想生命不息奮鬥不息;那些被斷奶的半大失學小子,奇蹟般地完成自己的社會修行;那些固守中國文化基因的老人們,把欣喜的目光和希望,投給每一個有前途的年輕人;那些留洋歸來報國無門的知識分子,在自己的家鄉捐家財、辦教育、收難童、倡文藝、度艱難。

讀此書與讀《南渡北歸》的情感震盪同頻,我們可以讀到中華民族基因裏,那種被稱爲脊樑的東西,風骨硬朗,俠義大氣,不屈不折,讓人自豪。

 “心腸要軟,骨頭要硬。一輩子,靠自己的骨頭長肉。”這大約就是中華民族的風骨了,千千萬萬的人都靠自己的骨頭長肉。

好朋友對黃永玉說:“這麼遠出來,要忍住啊,要經得起忍。”黃永玉的經歷,寫滿了堅持忍耐和等待,也寫滿了生活的實踐性和參與感,世間的人生有一百樣,他參與了就是九十九樣,所以,他積澱好厚。

但你,若以爲因此他就有了寫作的捷徑,那是不對的,沒有什麼天才的文章,他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磨出來的,寫作的人都一樣。

老人其實很忙,爲畫展,爲無愁河。他說自己老年找到的這份工作原來是個冤家。

“一個人到90歲了還在寫4歲、12歲的故事,還有這麼漫長的時間要寫,恐怕是個悲劇,恐怕寫不完。不過,我會堅持寫到最後一口氣。”

美國暢銷書作家斯蒂芬·金說他的小說沒有訣竅,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寫成的呀!”

從來沒有什麼天才,寫作的人和跑馬拉松的人、蓋房子的人一樣,都是由點滴的努力匯聚成的。

04

 FOUR

寫作裏有另一個歡欣的自己,90多歲的老人,寫低到塵埃裏的故事

對黃永玉來說,寫作裏有一個歡欣的自己,他才4歲,睜着懵懂的眼睛打量世界,他才12歲,在戰火裏奔波,四處學習。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寫作的過程也是整理自己,快樂自己的過程,藉着文字裏的濃情和真心,我們真誠反饋自己以厚愛。

黃永玉能如此歡欣自己,是他活過了他的年代的所有人,所以,在同齡人紛紛作古的時候,他卻可以放心大膽地把故事寫起來,再也不怕誰說什麼了。而且他的文章裏頭有真人,文章後頭也有真人,他是在以一個親歷者的身份爲他同時代的人,以及與他有過交集或者認識的人,著書立傳呢。

他有幸得到弘一法師李叔同的教誨,他們不止見過一面,見了三面,黃永玉撒潑,談藝,深鞠躬,唱歌……弘一收攝人心、靜靜的感化之力,少年的慚愧心,黃永玉寫得好:“我眼前是一條蛇,要當着老和尚的面把前些天和今天所作所爲像一層皮那樣蛻去。最好蛻得乾乾淨淨。”插圖也好,一個少年手持一枝玉蘭跟在弘一背後走,兩個背影,莊嚴與謙恭,黃永玉連腳跟都是柔順的。90多歲的黃老先生,寫到這一段,竟是低到塵埃裏。

黃永玉是極其會講故事的人,對知心的人、認識的人,掏心掏肺地講真故事,對不熟悉的人,編着講假故事。他的世界,故事多多,近一百年前的生活,藉着他的博聞強記和強大的故事力,得以鮮活地展現在我們面前,讓人不服不行。

那些分明的細節,鮮活的故事,紛繁的場景,可愛的人物,着實叫人感動。書中既有風土,也有人情,閱讀全書真的感覺像是油燈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在那裏同你講人生的故事,並且在故事間時不時冒出一句句人生的哲理。

他說,“人情中間,不留痕跡最好。貼近人情的人,往往是個孤獨行者,沉痛與山水之中。“這個老人活透了,所以,字字真言,句句真心,他的故事也是我們體悟自己、開解自己人生的一大法寶。

05

 FIVE

你要走,不要停下來,走就是目的

雖然他那麼生活苦,兜裏也沒有錢,常常陷於沒飯喫的邊緣,但是他不傷感。全國人都苦,但他苦得有覺知,有奔頭,有想頭,雖苦猶榮。

《八年》中,12歲孩子的世界,常常面臨這樣的追問:“你怎麼老是留級?你以後怎麼辦?我要是這樣怕早就慌死了。” “你一個湖南小孩子,怎麼一個人在我們福建走,以後怎麼打算?不慌?““我真爲你未來的漫長日子擔心,如何是好?”

所以,主人公的出場,一開始就帶着懸疑,就帶着戲劇,就帶着與現實的巨大落差,可是,這個12歲的娃娃,頭腦清楚點子清,從來不曾放鬆自己,從來不曾放過生活,所以他在成長,以比別人快速的方式,同時,他也得到了許多人的恩義的相助和友愛。

接到父母信的時候,他偷偷找個山坡沒人的角落哭一場,抹抹眼淚,下山,一切照舊。

奔波八年,他身上從來沒有超過幾塊錢,這裏混幾口,那裏住一段,做事情,求生存,這種頑強的力量,放在現在人的身上,早就放棄了。可是,他頑強得像沱江裏一條大魚,賣力地遊呀遊,向着目標,向着生存 。

時代如核桃,是“隔”的,有不同時空的隔膜,但是,人性如核桃仁的營養和構成,它是永遠香甜的。寫作也是寫人性,寫那些大愁苦大悲涼下的溫暖人性。這也是黃老教給我的最大的方法論。

“無愁河”裏的世界,是現實的白描的世界,帶着理想氣質與溫暖人心的情愫。“八年”一多半時間在福建,這個“海濱鄒魯”,正在打開對外交流的大門,作者的記敘中,除了對個人生活的紀念,更有對一個理想社會的探索與思考,一種對人與人美善關係的打撈。讓每個人做自己,做自己的事,說起來簡單,這裏有深刻的人性寬容與文化寬容。想到嗎,在一個流浪兒的戰亂記憶中,含藏這樣的深情與抱負。真是無畏的行旅啊!

一邊努力向前活,一邊揮刀斷舍離。黃永玉說:我不會在過去的痛苦和未來的痛苦中停留太久。我是個過目不忘的“離恨天”,在情感正反兩方面都沒有鬱結。所以,他放得開,走得快,也走得好。

小說裏,通篇的洗滌與迴歸,所有的人與人的素面相見,天地萬物以本來的樣子誠實可親地現於眼前。 他打開,完全地打開了,他衝破了時空侷限,與生命誠實相對,嘻嘻而笑。

“貓走了,笑還在”。在寫作的世界裏,神與趣永遠都在,渡人與渡己同在,愛與被愛同在。

END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