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馮的女兒今年大學畢業,因爲老馮夫妻倆都是體制內的,所以他們也一直鼓勵女兒考公。
國考,省考,市考,幾多失敗,幾多努力。
前段時間接到某市的法院通知——筆試過了,就等面試。
老馮夫妻倆很開心,認爲女兒面試定能通過。他們隱隱透漏,自己有關係,面試可以找人疏通的。
“過幾天請你們喫飯。”馮太太胸有成竹般對我們說。
“好的,好事!喜事!”我附和。
結果這孩子面試兩分之差被淘汰。
現在各種制度很透明很嚴密,據說面試官在面試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試的對象是誰——就是爲了杜絕那些想走關係的人。
2
馬哥去給小丫開家長會,回來後很開心地說——班主任說了,小丫他們班同學,最不濟也能考到個本科,有些成績穩定的,最低也考個211。
我說:停!這話除了我,你再不要對別人說。
班主任可以這樣說,他是鼓勵學生,鼓舞家長。
但是我們要是對人這麼說,那就是炫耀孩子。萬一孩子到時候發揮不好,那不是很丟臉嗎。
馬哥說:我沒有對別人說呀。高考的事,除了努力,還有運氣,分數出來之前,誰也保證不了能考到什麼大學。
這不就是了嘛,所以班主任的話咱們也就聽聽而已,最多也就敢暗暗高興一下。
3
老何的兒子,跟小丫一樣大,都是在本地公辦小學畢業的,然後進入不同的私立中學。
孩子們初中三年,家長每次見面,聊起各自的學校和孩子,老何都要碾壓我十萬八千里。
他兒子所在的學校如何好,老師如何好,同學們如何好,他兒子的成績如何好。
然後不知道從哪裏道聽途說來的消息,說小丫他們學校如何如何不好,老師教學方法不好,學生個個書呆子。
明明小丫他們學校是市裏面的重點,反被他說得排不上名號。
還有,每次考試他家孩子語文第一數學第一英語第一,沒有一科不好的,老師同學都喜歡他,甚至有女生暗戀他。
他說聰明的孩子不必死用功,他兒子星期天回來都不用學習的,哪裏像小丫一樣總有寫不完的作業。
他的目標跟小丫一樣,都準備考本市錄取線最高的高中。
我每次聽老何滔滔不絕眉飛色舞志得意滿談論他的孩子,都嚇得不敢說話,我覺得小丫跟人家差距太遠了,望塵莫及。
結果中考成績出來之後,小丫高過他兒子五十多分,如願進入理想高中,而他去了第三志願的學校。
4
有個女人,跟婆婆關係不好,怨憤不已,她對婆婆說:以後你老了病了,我也不會伺候你,你死了,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
結果女人因病死在婆婆前面,大家都說,這下應驗了吧,想伺候婆婆也伺候不了,想掉淚也沒有機會了。
老人常說,能喫過天飯,不說過天話。任何事情,沒有結果之前,話都不要說得太早。任何關係,不確定自己能做到之前,都不要輕易許諾。
還說老何,中考之後,他黯然了一陣兒。孩子升入高中之後,他馬上又復活了,小丫高中讀的還是私立,他兒子是在公辦學校。
老何說,公辦高中如何如何好……又是像初中時候那樣的一套說辭。高二分科之後,兒子選的文科。老何跟我說,文科好,有前途,他兒子以後要走政治路線,要當大官的……
我還是隻能靜靜聽着,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