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今天還是正常點下班,我敢肯定遲早有一天她會被老闆炒掉的,太放肆了,完全不把領導放在眼裏。
和往常一樣,我蹲在玻璃門口的沙發登上,這裏已經差不多成了我的專座了,雖然時常被趕。
“小破貓~”這是啊呀對我的稱呼之一,她經常給我起各種外號,什麼小橘啊,小帥哥啊,反正她能想到的用來形容一隻橘貓的詞都有可能用在我身上。
我順勢舒展一下身子,在啊呀腳邊蹭來蹭去,好表示我對她的親密。
咦,不對。以我一隻貓的敏感和知覺,啊呀今天有點特別。於是我更加溫順地朝啊呀叫了幾聲,想更貼近一下她。啊呀也比往常對我多了一些關注,不住地撫摸我,一會兒是腦袋,一會兒是身子,像對待垂涎依舊的美色一樣。當然,我也享受着這樣的厚愛。
啊呀對我真的是很好了,每次喫飯都要從嘴裏省下幾口肉給我,這都已經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了。只要她下來喫飯,看到我在旁邊,都會給我留一口。有時候見我不在,還特地跑出來找我。哦對了,前段時間園區裏業主向物業投訴說流浪貓太多了,於是大家商定不再給流浪貓餵食,甚至還要趕我們走。我的好幾個兄弟姐妹都離開了,就我死皮賴臉還守在這棟樓附近,說不上什麼高尚的理想,無非就爲了混口飯喫。不管怎麼樣,在這裏還是有幾個好心人會偷偷給我餵食的,啊呀就是其中一個。
就上一次,剛剛被“通緝”的我們幾乎是一夜之間失去的所有庇護,很多人都收起了善心,見到我們,哦不,應該說見到我都不睜眼瞧一下了,儘管我叫得喉嚨都啞了。
那天中午,下來喫飯的人很多,我一隻在人們腳底下喵喵地叫着,叫得撕心裂肺,沒有一個人理我。當我正要走開時,啊呀把我叫住了,好像是要給我什麼喫的。她輕輕地把我叫到跟前,手裏晃動這一個肉夾饃之類的東西,我餓極了,看到什麼都想喫,要知道我之前可是這裏出了名的挑食貓,貓糧都不喫,專喫肉,現在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有喫的就行。
啊呀用那個餅把我引到外牆纔給我喫,我心裏想,怎麼不當下立刻就給我,非得讓我走這麼遠,是要拐賣我還是咋的?後面才知道,那段時間上面有規定,所有人不準喂流浪貓,啊呀這是在偷偷給我送喫的。這麼好的啊呀,上次我不小心偷喫比肉骨頭卡住牙齒,啊呀幫我的時候我還不小心抓上了她,想想真的是該死……
今天的啊呀比往常有那麼一點不同,好像有點捨不得我的樣子。我跟她走出了園子,看她扔了垃圾,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出了大門。
我站在臺階上遠遠地看着啊呀離去的背影,一步三回頭,她肯定希望我追上去,和她一起走。可是,我終究沒有跟上去,甚至沒有讓她看到我的身影,我是一隻貓,一隻流浪貓,我不能跟她走,我知道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領養一隻貓,我不能成爲她的負擔……
第二天,啊呀沒有再過來,她離職了。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有點後悔變成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