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窗子外面,是冬日一貫的白。不似雲朵的潔白,亦不似霧的輕盈。只是一片空濛,像煙籠罩着。
村莊院落,人家,雞鳴都掩映其中。聞見飯菜香,聽見人聲往來,獨不可見十米開外之物。
生活在霧都,其實對於這樣的場景已不大驚訝。
只是偶爾在某個早晨醒來,發現我們和萬物相似,都有意或無意的,伸出手,伸出枝丫,試探着冬。
彷彿透過這一層層白色的霧紗,就是春天了。南方小鎮會如約醒來,玻璃上的水珠會漸次撤離,我的窗口,將是一片盎然春意。
陽光很亮,我們只是站在微風裏,就擁抱了兩個季節。
小寒之日,那麼多的寒意止於一個小小的火爐,一盞明晃晃的燈。
在深冬,看不見月影,星光;白霧遮擋了望向遠方的視線,卻讓當下的日子更引人動情了。
那些平時被忽略的野花野草,此時都成爲我們生命裏的燦爛部分。
《詩經》裏的蒼耳,就長在路邊,離家不遠。你隨便一走,就走進了那個新鮮,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此時村莊又不只是村莊,並不繁盛的田野山地,更成爲了一首詩的美麗國度,動情只在一念。
從深冬到暖春,從一夜雪花來到春花遍地開,每一個平白樸素的日子都讓歲月值得。
我們期待着春回大地,日長風暖,卻並不着急於花香撲鼻。因爲倉促總讓人措手不及,而美好都值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