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醫生奇特經歷引發的反思:醫生與患者是可以相互治癒的

在今年爆發的新冠性病毒治療中,無數醫務工作者從四面八方,馳援武漢,衝在了抗疫的一線。他們放棄了平靜安逸的生活,加班加點不眠不休地搶救患者。社會公衆也普遍給予了醫護工作者非常高的評價和認可,認爲他們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醫務工作者一向以冷靜、專業、仁愛的正面形象出現在公衆的事業視野中。


的確,我們不否認醫務工作者偉大的一面,但是複雜的病患關係無時無刻不考驗着醫生。醫患關係是醫務人員與病人在醫療過程中產生的特定醫治關係,是醫療人際關係中的關鍵。它包括技術性關係和非技術性關係.技術性關係包括醫生的水平醫院的設備等硬件因素,這是個定量,而非技術性關係是指醫務人員對患者社會心理等方面的考慮,對患者的治癒有一種無形的作用。醫生們也許認爲自己確實是在救死扶傷、盡職盡職地對待患者,但實際上是否真的是這樣呢,或者說只是一種自以爲是呢?


《從白大褂到病號服》的作者拉娜·奧迪什有着一份奇特的經歷,這讓她體會了有幸親身體會到兩種醫生和病人兩種身份的落差。她身爲一位大醫院的主治醫生,卻因爲突患病痛,不得不暫時失去了醫生的身份,作爲病人再次來到了自己工作的醫院。在這裏,她體會到了身爲病人身份的無助,以及對醫生身份的反思。後來她又回到了原來的工作崗位,這段經歷讓他她堅信身爲一名醫生,必須要有同理心,真正關愛患者的醫生,會超越醫患之間的心理界限,站在患者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只有這樣,醫生和患者纔是擁有互相治癒能力的。


讓我們跟隨她的視角來共同經歷這段奇特的旅程吧。


1、一次九死一生的經歷讓她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並且以病人的身份在死亡線上掙扎。


沒有遭遇病痛之前的拉娜·奧迪什自信滿滿,在大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工作,並且已經懷孕7個月,有着幸福的家庭,堪稱人生贏家。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從忙碌的地正常生活中脫離出來,變成了生命垂危需要搶救的病人,她失去了7個月大的胎兒,自己也因爲大出血被醫生們判定爲“快不行了”。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在住院期間,一名產科實習醫生竟然一直追問她,是怎麼看出來胎兒已經沒有了的。這讓她感覺到原來在她習以爲常的醫生生涯中,通常只關心了病理,卻沒有關注患者,沒有設身處地地爲他們的內心感受着想,就像她不是一個腹痛失血和剛失去孩子的母親,現在只是被當做一個腹痛和死胎的有趣案例。


2、反思醫生接受的醫療教育,習慣由來已久。

當她可以不依靠呼吸管呼吸時,她開始反思現行的醫師培訓制度。

尤其是在治療期間發生的兩件事情讓她深深懷疑現行制度是否無懈可擊:一是在就她休克期間,一次用藥失誤。主治團隊對她使用了喜妥錠這一強力利尿劑,導致她的腎臟進一步衰竭;在醫院嚴格的層級制度下,住院醫生不會主動質疑主治醫師的判斷,而是言聽計從。從實習醫生開始,已經被醫療制度縱容建立起了一種阻礙溝通、對事物不加檢視的制度,個人無法堅持自己的判斷,它要求身在其中的每個人都強制服從而不是鼓勵意見交流。


另一件事是在胎兒被吸出子宮外,照顧她的護士反覆問她是否需要去看看已經死去的孩子,去抱抱她。並且告訴作者,現在不見,以後恐怕都沒有機會見了。這位護士恐怕沒有意識到她的建議其實是又一次揭開了作者的傷疤,只是一味地把她自認爲是好的東西強加在病人的身上。而沒有傾聽患者的心聲,知道他們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3、摒棄那些固有的醫患關係理念,選擇相信你所看到的、信任你的病人。

再次重返工作崗位後,作者對以往被教導隱藏自己的情緒,並不受他人(尤其是病人)的干擾這一原則產生了深深的疑慮。醫生既不可能不和病人建立一點兒感情聯繫,也不可能對病人漠然處之。一味壓抑醫生的情緒只會把情緒封存在心底,造就更加冷漠的醫患關係。

而意識到這一點後,她意識到,身爲醫生應該不帶偏見的信任自己的每一位病人,傾聽他們的講述和訴求,在治療中全力以赴地與患者站在一起,共同面對病痛。


《從白大褂到病號服》這本也是作者的一本回憶錄和反思錄,這種從自身對醫療制度中人性缺失的反思是十分難得的。願這種從醫務工作者自身出發的反思不再僅僅是個人的行爲,而是整個社會醫療制度自發的變革。就像是在造一艘大船,讓醫生與病人成爲盟友共同站在這艘船上,而不是讓一些人注視着另一些人默默地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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