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尊姓?



寫罷上一篇《名號也是命》,餘興未了,那就繼續塗鴉。


筆者姓閆(不敢自謙賤姓),每需自我介紹,“門三閆”之後,很想接着來一句“閻王爺”(閆閻閆實際一個字,皆由“閻”簡化而來)以加深印象,但未必敢,須看場合與氛圍;萬一對方或在座者有人因“閻王爺”一詞而皺眉,那咱豈不是烏鴉嘴?這也是筆者自稍稍懂事至今,人生半輩子之後一直排解不去的一點點小心結。


適才的片段直接引自《名號也是命》——反正自己喫自己的剩菜,沒有什麼口水之嫌。

除了上述那“一點點小心結”外,筆者這個閆氏子孫還遭遇過多次現實困擾。是這樣,那些年年輕,電腦也不像現在普及,書報雜誌大行天下,筆者也偶爾在報刊上發點小文。麻煩的是,每到郵局取稿費,便既有可能因閆閻之別費一番交涉,最後倒是也拿到手了,但心裏頗爲不快,好像自己是個詐騙犯似地。怨誰呢?怨自己一直覺得“閻”相對“閆”要正規一些,故而留下的通訊地址及人頭便習慣落腳“閻”,可郵局的單據上有時卻是“閆”。費好一番口舌,郵局工作人員疑疑惑惑之後也傾向於確認閆閻本一的結論了,否則的話,稿費是絕對是遞不到你手裏的。這麼說吧,其實一個常年的它姓人氏也大致覺得閆閻本一家的,只出於工作規程的要求,不得不跟你較一番勁兒。

作爲一個閆姓人氏,也算一個語文工作者吧,自然比他人多了點書呆子氣。筆者的查證結果是:在1994年版以前的新華字典裏,只有“閻”字,解釋是“閻”的簡化字。“閆”呢是不存在的。可問題是“閆”又廣泛出現在閆姓人士的各種社會活動裏,畢竟寫起來最順手嘛,或者說是一個沒被列爲簡化字用的簡化字,再嚴格點,“閆”就是個別字。但是在1994年後出版的最新版新華字典裏,可以查到“閆”字了,解釋是同“閻”,姓氏。嗯,沒錯。錯的是電腦字庫裏同時收進了“閆”和“閻”,從此,各式各樣的麻煩就來了。多年前時,筆者就注意到此困擾,特別叮囑現在已是大學副教授的兒子:你一點堅持——無論在何種情形下都必須寫“閻”,均不能隨手來“閆”。

“閻”-“閆”-“閻”-“閆”,看出來了吧,稍稍對中國文字流變知道點大概,都會一望而知這純然就是一個字。

敝鄉鄉諺“人活一輩子,各有各的不自在”,還真不是瞎說。張王李趙大姓氏,煩擾是容易造成重名。那稀缺點的姓氏呢,那是各有各的苦頭。小學時有位“苟”姓同學,哈,幾乎就是被同學“罵”大的。大學裏有“詹”姓同窗,按說不會扯犢子吧。據其自道,自小至大,每報姓名皆須好費一番周折,雲“詹天佑”的詹,可對方仍然不爲所知,或誤爲“展昭”之“展”;直接寫罷,筆畫又多,還不能太潦草,須端端正正,頗像古代死犯在刑場上簽字畫押一般。

隨手列幾個常見,可能也帶點尷尬的姓氏:

仇,感覺上去戾氣十足,抹袖子揮老拳的感覺。還容易被人讀錯,是“球”還是“愁”啊。

牛,當然是讀不錯,只一個妙齡姑娘家姓牛的話,假如相親的話,小夥子未見前大概心裏有點打鼓:體型,脾氣之類該與牛無關吧?

賈,賈老總,賈師傅,賈校長、賈老師,叫皇帝什都覺得有點假。

操,不解釋,多嘴會捱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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