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媽媽的陰晴不定

  其實在小伊暗戀陳杰這件事裏,她纔是最需要開解的人。

  她也曾嘗試在和媽媽都在家裏的時候,跟媽媽溝通這件事情。

  比如,某一天。

  小伊起了個大早,那個時候媽媽早就起牀了。

  難得和媽媽一起喫早餐,小伊鼓起勇氣,剛說道:“媽,你和爸,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呀?”

  小伊的本意是想問問媽媽和爸爸怎麼談戀愛的。

  還沒等小伊再進一步說話,媽媽的臉立刻由晴轉陰,沉了下來。

  媽媽嚴肅地說道:“小伊,好好上好你的學。別動什麼歪腦筋,記住了!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小伊這回知道了,自己是踩到雷區裏了。

  “好,好的。媽媽,您別生氣,我也是隨口問問,以後我再也不提了。”

  小伊下了保證,媽媽蔡冉才恢復了平靜的神情。

  蔡冉生氣的神情在內心也同樣敏感的小伊看來,簡直是可怕極了。

  從那以後,小伊再沒有勇氣跟男神說話,再苦惱,也不敢在媽媽面前提半個感情二字。

  這十多年來,蔡冉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是基本空白,要麼就是果斷決絕地拒絕追求者。

  論姿色,蔡冉還年輕,還有些風韻。

  不管是街坊鄰居也好,還是同學朋友也好,蔡冉在大家眼裏就是一個美人。

  大眼睛,高鼻樑,立體性感的脣形,總之是輪廓分明的五官,標準線條身材的美女。

  但是,她,就是個性強勢了點。

  自打離婚之後,別人再怎麼介紹,怎麼遊說,她就是鐵了心要獨自養大女兒,再也不去依靠男人了。

  有追求者,她也是直接翻牌說不。

  蔡冉爲了這個殘缺的家,一日打兩份工,忙得都很少有時間跟小伊交流。

  她下定了決心,怎麼着也要給自己的女兒最好的物質條件和生活條件。

  站在小伊的角度,媽媽拼了命,眼裏只有工作。

  哪有給她談及感情問題的機會嘛。

  事實證明,暗戀表白這件事跟媽媽商量,只是徒勞。

  十八歲的女孩一朵花,女兒小伊初長成。正是大好懵懂少女的時候,怎麼會沒有感情這方面的困惑呢。

  這一點蔡冉自己心裏也清楚。

  可是,她就是被男人傷透了心,就是極度缺乏安全感。

  其實,也是生怕女兒受傷,寧可讓女兒將心思全部放在學業上。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呀?

  她怎麼會不焦慮呀?

  她怎麼會不心急呀!

  培養了十多年的女兒,終於考上她所期許的大學,離家近,有什麼生活方面的事情好照顧到女兒。

  她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呀!

  可小伊哪有什麼情感經歷,小伊甚至連完整的親情都沒有感受過,她又怎麼知道什麼是愛情呢!

  在小伊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蔡冉破天荒地買回來一聽啤酒,在家猛喝。

  小伊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媽媽在喝酒。

  媽媽一邊手拿着罐啤酒,另一邊手也拿着罐啤酒。“幹!”

  嘴裏吐出這個字,一個人和自己乾杯。

  “恭喜我們家小伊,考上了大學!”

  我的天哪!小伊心裏一驚!媽媽一個人已經喝了5罐了。

  她見蔡冉在開心地笑着。顯然已經醉了。

  小伊不知所措。

  她慌里慌張地收拾桌子,慌里慌張地勸媽媽不要再喝了。

  蔡冉卻仍然喝不停,一邊還向小伊叨叨着再去買酒。

  含糊的語句從她的嘴裏蹦出來:“我,沒醉。再買。開心。”

  她說着要站起身來,但是卻因爲站不穩而晃動了幾下身子,小伊趕忙扶着媽媽,讓她先坐下。

  噗!

  吐了一地。

  小伊不知道喝什麼才能解酒,就給媽媽倒來了一杯清水。

  “媽媽,喝水。”

  她輕輕拍拍媽媽的背,扶好媽媽,又轉身拿水杯,再轉過身來遞給媽媽的時候,媽媽已經睡倒在沙發上了。

  小伊用溼毛巾擦乾淨媽媽的嘴,幫她用毯子蓋好肚子。

  然後,她清理了媽媽衣服上,放酒的茶几上,地上的穢物。

  “媽媽,我也想爲你分擔不快樂,我也想爲家裏減輕負擔。”

  小伊心裏這麼想着,終於因爲有些受不了媽媽的陰晴不定而流下了眼淚。

  她知道媽媽太逞強了,也太勉強自己了。

  小伊回到自己的房間,心情沉重起來。

  她雙手合十,像很小的時候爸爸教她的那樣,將手放置在額頭上,向神許願。

  這是她的爸爸離開了這個家很久很久之後,她記得的唯一一個跟爸爸有連接的動作了。

  她許願:老天爺呀,請賜予我特殊的力量吧!哪怕沒有什麼力量,也請賜予能幫助我的神物。我想要幫助我的媽媽!

  一邊想想爸爸,一邊帶着這個願望,她稍作了休息。

  而後,她又輕手輕腳地到客廳沙發上看了看媽媽。

  蔡冉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蜷縮在沙發裏,睡得很沉,一時半會兒是挪不動的了。

  小伊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回,直接躺到自己牀鋪上了。

  她,累了。

  她不知道的是,正在她雙手合十許願的時候,灰濛濛的天空劃過一道亮光。

  像極了那漫畫書中的能幫助人們實現願望的哈雷彗星。

  第二天,蔡冉照常跟沒發生過醉酒似的,很早就做好早飯,上班去了。

  小伊睡的比較晚。

  她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哪位?”

  “是我,小靜呀!你不看下手機的呀?”

  “我還沒睡醒。”

  “都快中午12點了呀!昨晚幹嘛去了?”

  “唉,別提了。有什麼事兒嗎?”

  “當然有事兒啦!我幫你打聽到你男神的事了,想不想聽?”

  “想聽,說。”

  “我也不賣關子了,你家男神有好多家學校錄取的。他選擇了一個學校X大。而X大離S大的路程公交車不到10分鐘!”

  “哦,原來你就是爲了說這個呀!”

  “怎麼?不感興趣?”

  “不是,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上回,叫你幫忙找的暑期工有消息了嗎?”

  “哦,對對。你上回問過。我差點忘了……”

  聽到小靜說的消息,小伊已經睡意全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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