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雲兒的酒令,看女性怎麼說。
“女兒悲,將來終身指靠誰?”(說出了多少女子心聲?)
薛蟠卻在這裏插了一嘴:
“我的兒,有你薛大爺在,你怕什麼!”
“女兒愁,媽媽打罵何時休!”(說出了多少身陷花柳女子的無奈)
薛蟠又插嘴說:
“前兒我見了你媽,還吩咐他不叫他打你呢。”
果然是被打罵。
衆人都說:
“再多言者罰酒十杯。”
規矩在呆霸王身上沒什麼用。
薛蟠連忙自己打了一個嘴巴子,說道:“沒耳性,再不許說了。”
呵呵。
女兒喜,情郎不捨還家裏。(能有多少有情郎)
女兒樂,住了簫管弄絃索。(也就是消遣)。
曲子:
豆蔻開花三月三,一個蟲兒往裏鑽。
鑽了半日不得進去,爬到花兒上打鞦韆。
肉兒小心肝,我不開了你怎麼鑽?
這首“豆蔻曲”,也算是切合身份。
說:
“桃之夭夭(席上有桃)”,出自詩經。
雲兒身陷泥淖,也沒辦法。
下面是薛蟠。
前面薛蟠把寶玉騙出去,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我們看薛蟠是怎麼說的。
“要不是我也不敢驚動,只因明兒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誰知古董行的程日興,他不知那裏尋了來的這麼粗這麼長粉脆的鮮藕,這麼大的大西瓜,這麼長一尾新鮮的鱘魚,這麼大的一個暹羅國進貢的靈柏香薰的暹豬。”
他這幾個這麼,着實把我逗樂了。
“你說,他這四樣禮可難得不難得?那魚,豬不過貴而難得,這藕和瓜虧他怎麼種出來的。我連忙孝敬了母親,趕着給你們老太太、姨父、姨母送了些去。如今留了些,我要自己喫,恐怕折福,左思右想,除我之外,惟有你還配喫,所以特請你來。可巧唱曲兒的小麼兒又纔來了,我同你樂一天何如?”
也算是有一絲孝心,不是因爲他轉變了,而是禮法約束。
薛蟠就問寶玉送他什麼禮物,寶玉說:
“我可有什麼可送的?若論銀錢喫穿等類的東西,究竟還不是我的(無意間說出了結果),惟有我寫一張字,畫一張畫,纔算是我的。”
薛蟠卻說:
“你提畫兒,我纔想起來。昨兒我看人家一張春宮,畫的着實好。上面還有許多的字,也沒細看,只看落的款,是‘庚黃’畫的。真真的好的了不得!”
春宮,投薛蟠所愛,“庚黃”,展薛蟠無能,不是沒細看,而是看不懂。
寶玉想了想,問:
“你看真了是‘庚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