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新年是人造的產物
還是日月運行的經驗
我只看見時間正不動聲色地滑向那個點
在長春的冬天躁動的裙襬上面
昨日的那個急呼
是三千里的春風和閃電，來自家園
我的夢裏有愛情、金錢和荒誕
而他們的呢
恐怕那裏只是充盈着我的平安
哪怕現實中對我的思念也要擠佔生活的一半
桅檣如林的水上等待着我的歸航
和那張掛滿好消息的走向成熟的臉
我渴望摸到父親壯實的大手 母親粗糙的小手
還有姐姐舉着的小外甥的小小手
我彷彿聽到了祖母的竈膛裏柴禾畢剝的歡聲
聞到了鍋裏和幸福等濃度的飯香
看到了她爲愛投入過多而過度令人心疼的眼
那一片土地最有熱力
春潮已經開始醞釀
小麥在鋪着通往墓地的綠毯
已逝的親人們在那裏安眠
而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跪在那一座新墳面前
乞求時間帶我穿越冥冥中的陰陽界線
而它只會在我身上種下鬍鬚和喉結
還有男人該有的夢想和愁怨
就像今天我在這個新年的前夜
渴望愛情也思念遠方
將一份含淚的告別和含笑的希冀
寫給遁去的過往 寫給未知的彼岸
寫給苦難 寫給自己
2013-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