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杜一笙》
作者；邵明
引子
小說《杜一笙》是我用第一人稱書寫的，有名有姓的也就是一男二女，圍繞着一個衛校畢業的男生與三個女人，三個家庭展開，詳敘的卻又是魔都一家三級甲等醫院的現狀。未料還是一男三女吸引着讀者的眼球，“食色性也”我自己也不得其解。搜腸刮肚想起了《離騷》的憂與遊，纔有點釋懷。
“離騷”，就是離憂的意思, 屈原之所以寫《離騷》，就是由怨恨引起的。然而“離騷”光發泄怨恨也不會流傳千古，文中的三次神遊纔是飛來之筆，使《離騷》成爲憂與遊的完美結合，而載入史冊。
我的連載小說《杜一笙》完全沒有想到憂與遊的關係，而是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尤其是近來魔都醫院給我的感受，從而有感而發，每天一章。我是隻享受過程，不顧結果，如果給人有杞人憂天的感覺也是與自己曾經的職業有關。
提筆前雖沒有按照伊沙老師所說的先立個提綱，也沒有按照慣例先打個腹稿，完全是漫無目的，心中無憂筆下無遊的自由發揮，正所謂“若乃山林皋壤，實文思之奧府。”。如果一定要說對於醫院的現狀岀於憂憤而鴻爪雪泥，那麼對於一笙的婚姻、愛情、性愛只能算是神遊留下的草蛇灰線，如能成書純屬意外。
小說《杜一笙》完全是虛構之作，讀者千萬不要對號入座，藉此作一提醒。小說，關於醫患關係的憂已吐
（1）
完，神遊好像意猶未盡，然而內容卻欲言又止，好像是給讀者留下想象的空間，其實是環境使然只能點到爲止，還望讀者見諒。
邵明
（2）
目錄
引子/
第一章/同學聚餐——（4）
第二章/躍龍門——（5）
第三章/歸來——（7）
第四章/體檢——（10）
第五章/開後門——（13）
第六章/拜訪——（15）
第七章/爭風——（17）
第八章/急診——（19）
第九章/馬屁——（21）
第十章/意外——（23）
第十一章/答謝——（25）
第十二章/玉環——（27）
第十三章/飯局——（30）
第十四章/中秋——（33）
第十五章/釋詩——（35）
第十六章/套路——（38）
第十七章/剖析——（40）
第十八章/煩惱——（43）
第十九章/斜槓——（46）
第二十章/祖訓——（48）
第二十一章/假設——（51）
尾記——（53）
（3）
第一章/同學聚餐
我說，一笙今天無論如何你讓我們大家來買單請你一下，每次都是你來會鈔，我們怎麼好意思。飛燕說你也不要馬後炮了，人家飯店老闆免單。我說啥情況？飛燕笑而不答。一笙說，我雖然養老金沒有你們多，一飩飯還是請得起的。
杜一笙，是我衛校的同學，我們同窗三年也沒感到他有什麼特別，因他父親在他出生的第二年帶上老右的帽子去了安徽白茅林勞改農場，所以他在校給人的感覺很內向。畢業後我們大多數同學都分配到了醫院，而他進了魔都一家上萬人的鋼鐵廠做廠醫，一別就是二十多年。上個世紀末我們相聚時已經都到不惑之年了。
這一次同學聚會基本上都來了，我因有事算是晚到了一會，看見許多同學都圍着一張餐桌，我走上去一看，只見杜一笙在談笑風聲，令我有點感到意外。在衛校讀書時可能沒有注意到他，今天一見非同凡響，只見一笙他頭絲清爽，一身青皮職業裝（機關發的藏青色西式套裝），白襯衫菊黃色領帶，深咖啡色皮鞋，白色耐克襪子，有點像中國男排的明星汪嘉偉。
同學聚餐的時侯總感覺時光如沙挽留不住，有許多同學二十年未曾相見，有談不盡的事，說不完的話。一笙身旁坐着趙飛燕同學，倆人似乎談得甚歡。據幾位與我同桌的女生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男排汪嘉偉可是她們的偶像，而電影《廬山念》裏的張喻是許多男同學的夢中情人。這位女同學的話我不敢苟同，女生我不清楚，有可能女生要比男生早成熟，我當時對汪嘉偉有印象，
（4）
對張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聚餐結束後，我們幾個同學正好與杜一笙同路，他攬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我才知道他現在在一家國企房地產公司上班，坐出租車好報銷的。下車時他給我們幾個同學每人發了張名片。
進入新世紀，我也離開了醫院調到市房地局所屬企業工作。有一次市房地產經濟協會搞活動碰到他，他跟我說，公司辦公室副主任的職位是虛的，主要負責領導的保健工作，整天跟金陵醫院打交道，你要買房子我可無能爲力，你要上醫院我會幫你搞定的。我說，我現在與你是同行種，買房子我肯定不會來麻煩你的，我自己就醫也不會來麻煩你的，說不定，或許我的朋友，同事就醫會來麻煩你的。他說，沒問題。活動結束後我也給了他一張名片，這次他是開了輛廣本送我回家的。
第二章/躍龍門
人們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我們分配在醫院工作的同學，只有三十六塊赤膊工資，而且沒有家屬勞保，而杜一笙分在魔都最大的鋼鐵工廠裏做廠醫，除工資外還有佔工資百分之十幾的獎金，大勞保，福利也要比醫院好，工作又輕鬆。
誰知道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國有企業改革，工廠兼併職工下崗。而醫院屬於事業單位工作穩定，醫院創收臨牀醫生收入翻倍不算，藥物的回扣，病人的紅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風水輪流轉。
（5）
杜一笙不知有什麼法道，又一次把危機轉化爲機遇，跨行調到了當時最喫香的行檔房地產公司，而且是魔都市最大的上市公司，又一次佔據了先機，領先了一步。後來獲知他老婆就在這家公司上班，好像是爲了照顧夫妻關係調過去的。國家是否有這一政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國家有過照顧夫妻分居兩地的政策，而沒有在兩個單位也能照過的政策。
據說，他的老婆是他老爸做的媒，是否當初的指腹爲婚，我無法獲知。仗人老頭是他老爸的同窗好友現在退居二線了，是魔都市市屬最大的東方設計院顧問。
他老爸落實政策，脫帽回來，並且恢復了原來的工作。他老爸回家爲了彌補對兒子的虧欠，做了叄件影響杜一笙一生的事情。首先、讓兒子去他所在的學校，讀夜校拿了張大專文憑。其次、幫兒子找了個有實權的仗人老頭。其三、幫兒子加入了民主黨派。他老爸爲兒子的下半生鋪平了道路，真是用心良苦，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其實，杜一笙在結婚前已與同時分到廠裏去的衛校同學趙飛燕在交往，一笙爲了遵從父命而沒有與趙飛燕進一步發展下去，所以趙飛燕對杜一笙的故事瞭如指掌。
趙飛燕也是個女中強人，在廠裏讀了電大，並在金陵醫院實踐時，被金陵醫院的內科王主任看中招了媳婦。人家工廠兼併廠醫也難保住工作崗位，而她不但保住了，而且調到了阿公老頭所在的金陵醫院“B”超室工作。
（6）
金陵醫院可是摩都最大的三類甲級醫院，就算你是醫學大學本科生或者碩士畢業生也很難留下，而一個電大生能調入也真是躍龍門了。
俗話說得好，父母沒得選，可仗人和阿公老頭是可以選擇的。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看樣子男的入錯行問題還不大，女的可千萬不能嫁錯郎。
男人們可事業家庭叉道走，有詩爲證:“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 從古到今有多少文人騷客，有多少公子哥們留戀於秦淮河上，岀入於紅樓閨閣。
第三章/歸來
一次局裏組織到溫州去考察，我特意換了和一笙同一間臥車廂。列車剛起動就見他拿岀了一本《陸犯焉識》的書，我說老同學不容易啊！還看得進書。他說，已看了N遍了，還看了幾遍《歸來》的電影，現在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老戲骨陳道明演的哪個角色。我說人家陳道明的父親與陸焉識的遭遇有點相似，...。他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接上去說，我爸的遭遇更相陸焉識。
我說，我家也有一段相似的遭遇，所以，我都不願去看《歸來》這部電影，可是每次都不願錯過類似的文章，對傷痕文字情有獨鍾。有可能是我們有着相似的遭遇，產生了共鳴，所以他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從他父母的遭遇講到他爺爺奶奶的不幸，還給我看了他收藏在筆記本電腦裏的博文。
（7）
我憑記憶也算是一次二次創作，取題是《我的爺爺、奶奶》。
《我的爺爺、奶奶》——我放學回家，媽媽一把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我看着媽媽含着淚水的雙眼，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媽媽懷裏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動，只聽到牆上的掛鐘發岀滴答滴答響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媽媽才把我鬆開，我發現平時最喜歡我的奶奶、爺爺不在家了。
我問媽媽，奶奶、爺爺呢？媽媽過了很久才用嘶啞的嗓子說，到醫院去看病了。我當時感到有點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也沒多想放下書包就岀門到弄堂裏去玩了。
到了喫晚飯時仍未見到奶奶、爺爺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爲在那特殊的年代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我問媽媽，奶奶、爺爺看病怎麼還沒回來？媽說，奶奶住院了，爺爺要陪奶奶。我說我想去看看她們。媽說明天吧。
從來不做夢的我，夜裏夢見奶奶跟我講故事、夢見爺爺在託兒所門口等着我、夢見我騎在爺爺的背上，夢見...。
早上醒來發現媽媽雙眼紅紅的，我跟媽說今天放學我們去看奶奶、爺爺好嗎？媽沒說話只點點頭算是答應
（8）
了，然後給了我一把房門鑰匙，告訴我回家自己開門，在家不要岀去等媽下班回來。
在課堂上幾次被老師點名，說我思想不集中，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腦子裏全是奶奶、爺爺的影子。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回到家裏看着這空蕩蕩的房間，心裏有一種說不岀的孤獨感，我趴在牀上抱着枕頭閉上眼睛，回想着奶奶、爺爺在家的日子，逐漸的進入了夢鄉。
不知什麼時候我被媽媽抱在懷裏，我揉了揉眼睛，感覺臉上溼潤潤的，一看媽媽在流淚，淚水滴在了我的小臉上。媽媽告訴我奶奶、爺爺被送到老家的鄉下去了，不能再回來了。我想起了前幾天鄰里同學的爺爺、奶奶被一羣人押走的情景，淚水奪眶而出，心裏叫着奶奶、爺爺...。媽媽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裏說，孩子哭吧！媽媽陪着你一起哭。
後來我才知道爺爺由於歷史上的問題加上右派兒子，和奶奶一起被遣送回鄉了。每次媽媽收到鄉下的來信總會眼圈發紅。再後來我到農村衛生院去開門辦校，喫住在農民家裏看到農村的老人想起我年邁的爺爺、奶奶，我的心如刀割，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
看來我這位老同學，繼承了他老爸的基因，不但口才好，文學功底也不錯，有可能是親身經歷博文寫得好感人，不得不令我刮目相看。
（9）
第四章/體檢
千喜年後，國營企業都流行起組織職工到醫院裏去做身體體格檢查，也稱職工體檢，每年一次，是否算與國際接軌我不清楚。這每年一次單位職工的體檢工作，領導就把它交給我了，誰叫我是學醫的。這額外的任務也必須按時完成的，這時我想起了老同學杜一笙。
我把單位職工要做體格檢查的事發了個短信給一笙。幾分鐘後他就給了我回復，約我在單位附近的星巴克碰頭。
午飯後我到了星巴克，一笙已幫我叫了一杯奶咖等着我了。我說麻煩你還走一趟，其實你電話裏給我說一下就可以了，職工做個體檢沒什麼特殊要求。他說，你們單位頭一次做吧？有多少職工？我說，應該是頭一次做，二十幾個職工。他說，你要到公家的醫院還是到民企的體檢站？我說無所謂，有區別嗎？他說，公家的沒什麼大花頭，民企的有點小實惠。因我是第一次給單位辦職工體檢，總認爲老公家的比較好，我說就公家的吧。他說，你明天上午十點到金陵醫院體檢科主任辦公室來找我，帶好要體檢的職工名單。我說好，然後叫服務生來買單。他說，你買單好報銷嗎？我說，咖啡不行。他說，他好報銷的。
第二天我徵得領導同意後，十點整趕到了金陵醫院體檢科主任辦公室。一笙已在辦公室與科主任聊天了，
（10）
看樣子他與科主任的關係非同一般。一笙當着我的面，把我帶去的職工體檢名單交給了科主任。
科主任給我介紹了職工體檢的標準，有A、B、C三種，三種收費標準也不一樣，你們單位要選哪一種？我看了下一笙。一笙說，單位有錢就選A種，一般都選B種。我說，就選B種吧。科主任對我說，時間你選定後告訴杜主任(杜一笙），我會安排的，然後給了我一份體檢需知，告訴我到時帶張支票來就可以了。
我道別了科主任，一笙把我送到了院門口。一路上只見他與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和女人打招呼。分手時他對我說，飛燕就在醫院的“B”超室上班，你要去看看她嗎？我說，我還要回去向領導彙報，下次吧。他說好，下次你有空我們三個老同學小聚一下。我說好，等你電話。
果然沒幾天一笙的電話來了，說星期五晚上六點鐘到我單位來接我。我五點三刻就在公司樓下等着，六點不到只見上次送我回家的哪輛廣本打着右側方向燈朝我駛來。我打開車後門上了車，看見飛燕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置上，我們相互打了個招呼，車子就朝淮海路方向開去。我們三人還沒聊上幾句，一笙就把車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讓我們先去酒店包房，他去停車子。
我和飛燕下了車，一看是復興公園後門鷹蕩路上的一家香港人開的粵菜餐館。我們報了一笙的名字，服務
（11）
生把我們領到了二樓的小包房裏，並立馬送上了茶水。
俗話說黃毛丫頭十八變，而趙飛燕是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只見她身穿寶藍色西裝，內穿白色襯衫，下穿一條淺米黃色直筒西褲，一雙寶藍色中跟皮鞋。對於女同學的身材容貌可不能亂加點評，我只能誇她有點像香港名星她的本家趙雅芝。她問我，她有趙雅芝哪麼老嗎？我說，像趙雅芝年青時的樣子。
說話間，一笙來了。服務員進來問了聲杜主任好上菜了嗎？一笙說好上了。飛燕說把我和杜主任上次開的哪瓶酒拿來。一笙說再開一瓶吧。我說，我不會喝酒。一笙對服務生說，就聽趙醫生的。
按理說，我們三個都是同班同學，應該沒有生疏之分，可我總感到有點彆扭。整個飯局都是他倆在談論醫院裏的事情，我也插不上嘴，有點做燈泡的味道。一笙看我老是在看手錶，有點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你看我們只顧自己說話把您給冷落了。我說沒事，你倆的談話，我聽聽也不錯，對醫院的現狀也好有點了解。飛燕說，你可不知道現在一笙可是我院的“三院長”，在金陵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一笙看看時間不早了，叫了聲服務生。我說，今天我來買單，以對體檢一事表示感謝。飛燕說，一笙在這裏是記賬的，不用買單。只見服務生拿了本本子進來，讓一笙簽字。一笙要送我回去，我說，不用了，我走回
（12）
去也沒多少路，我們就此道別。飛燕陪着一笙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第五章/開後門
這一次單位職工體格檢查，領導和同事都很滿意，都知道了我與金陵醫院有關係，路道蠻粗額。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不，接下來的麻煩事就來了。
有一天公司老總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我心裏有點搭搭動，因爲平時我是腳頭比較滑額。我硬了頭皮推開老總辦公室的門，老總客氣的叫我坐下，還親自爲我倒了杯茶，然後直奔主題，讓我陪他的朋友到金陵醫院做個“B”超檢查。他給了我，他朋友的手機號碼，讓我自己去聯繫安排。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立馬給一笙發了個短信，向他要了飛燕的電話。上次小聚時，聽一笙講現在做個“B”超不開個後門找個熟人起碼要等上一到二個禮拜，除非你是急診病人，難怪老總要找我。一笙倒也爽氣額，沒多久就把飛燕的手機號碼發給我了。我把老總託我辦額事體發給了飛燕。半個多小時後飛燕發來短信讓我明天下午帶着病人或者病人的醫保卡去找她。
接下來額事體我勿講大家也曉得了，“B”超及時做好，飛燕還幫病人辦好了入院手續。我算是欠了一笙和飛燕的人情，可老總朋友的事體我給解決了。老總開
（13）
了張條子，讓我到辦公室主任那裏去領點禮卷。老總的朋友也送來了上好的新茶和老酒，我請示了老總後也不客氣的收下了。新茶和老酒送給一笙去，禮卷信封裝好送到金陵醫院“B”超室去，關鍵是我又有兩額半天外國禮拜了。
我先給一笙打了電話表示感謝，然後說要登門拜訪。一笙說登門歡迎，禮物可千萬不要帶來，這樣就顯得生分了。我把病人家屬送額新茶和酒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他說讓我收下，就算他送我的。接下來我給飛燕打了電話，她倒爽快讓我明天下午去找她。我想還算好，禮卷總算有着落了。
我把禮卷分成兩份，一份給飛燕，一份給她們“B”超室的同事。然後我還搜腸刮肚的抄了一首誇獎她的詩，塞進送她一份禮卷的信封裏。
七律誇獎詩一首，送老同學趙飛燕。
粉黛玉容菱花面/面似桃花三月鮮
鮮紅點點櫻桃口/口內玉米銀牙含
含情一雙秋波眼/眼賽靈杏柳眉彎
彎眉好像江心月/月含丹朱似春山
山峯峻嶺白玉柱/柱似三根鼻膽懸
（14）
懸掛金環墜雙耳/耳戴八寶紫金釧
第六章/拜訪
我下午按約來到了飛燕的辦公室，她的倆位同事見我來找趙醫生就到隔壁辦公室去了。飛燕要幫我倒茶，我說不用了，我坐會兒就走。她說，茶就不倒了，老同學來了就坐會兒聊聊吧，我也沒事等下班呢。
恭敬不如從命，其實我也真有此意。我坐下後先把禮卷給她，然後說起新茶和老酒被一笙拒收的事情。她聽了不以爲然的說，你送新茶和老酒給他，你老土了，他辦公室裏的新茶、老酒、香菸都可以開一家煙、酒、茶專賣店了。我說，我真是個老土，不領行情。
飛燕說，你知道嗎？現在要入住我們醫院你不託熟人，預約一個月左右都不稀奇，如果你有病拖得起嗎？她還說，你介紹的哪個朋友入院我也是請他幫的忙，他的面子比我們的主任還大。我說，他不是通過你的關係？你的阿公老頭不是大內科主任，難道還不如他？她說，你不知道，我還沒結婚他就認識我阿公老頭了，現在他可是我們院長的坐上賓。正當我聽得來勁時，下班的時候到了，我起身準備告辭，她好像意猶未盡。她說，老同學一笙的故事說來話長，有機會我們再聊。
第二天上班我發了個短信給一笙，問他在公司什麼時候有空，然後衝了杯人家剛送的新茶，到會議室去開
（15）
會。會議上受到了老總暗示的褒獎，辦公室主任也投來了善意的眼光，散會後辦公室主任說你今天的茶葉好香啊！我說，是新茶味道不錯。
回到辦公室看了下手機，沒有一笙的回覆，感到有點意外，要不他也在開會，他可是個忙人，一定在忙。我拿岀一盒沒有開封的新茶，包上報紙給辦公室主任送去，主任推託了幾下看看旁邊沒人也就收下了。剛想和主任聊上幾句手機響了，和主任打了個招呼岀來打開手機一看是一笙的來電。一笙說他在金陵急診室忙着搶救病人。我說你又不是金陵的醫生，搶什麼救啊？他說是公司的領導家屬，心梗陪着找醫生，做檢查，辦住院手續剛稍停下來。我說，不好意思了。他說，你明天下午過來吧。我說OK。
上班前我在家裏找了只沒有寫過字的紅包，放進了十張百元大鈔，這可是自拉洞不“熱嘛”是假額。下午，我先發個短信給一笙，然後按約登門拜訪。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大堂有保安詢問，電梯有保安代勞指引。上了二十幾層岀了電梯就是前臺，前臺小姐詢問來訪情況，然後打電話通知被訪者，徵得同意後指引我進去。
一笙的辦公室在老總辦公室的斜對面，門牌是副主任三個字，一笙已把門開了一條縫，我敲了兩下就推門而入。一笙正在打電話，跟我點了下頭也算打過招呼了。辦公室不大，一張標準寫字檯，一個大的文件櫃，還有一隻雙人沙發，一隻茶几，牆上一幅字吸引了我的眼球。
（16）
——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蘇軾詩。落款太草，我猜像是竹林兩字。他在打電話也顧不到我，我就在沙發上坐下，而腦子裏還在想着蘇軾這首詩的含義。
伊打完電話，幫我倒了一杯茶，坐在我旁邊，問我公司怎麼樣？我說，沒有閒話了，在魔都我估計也就獨處一家了。伊講，儂是裝憨還是真的不知道？在摩都我們只能算是二流公司，儂看看江對面的摩天大廈，裏面的央企，國際投行的辦公大樓才真叫是派頭大，有機會我帶儂去開開眼界。
接下來伊直奔主題，問我飛燕幫儂事體辦了還可以勿？我講沒有閒話了，我今天就是來謝謝你的。伊講，老同學儂還拿我當朋友勿？是朋友就不要提謝謝兩個字，我在班級裏保持來往的也就你們倆個人，你我又是同行種，迪點小事體算啥。伊這一翻閒話，講得我紅包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接下來伊額手機又響起來了，只聽見是女人的聲音，伊講在開會等一會再打給她。我講儂忙，什麼時候有空我請儂和飛燕小聚。伊講，沒事我們再聊聊。我這點苗頭總軋得岀來的，起身告辭。伊送我到電梯口，也算給足我面子了。
第七章/爭風
下午我正在辦公室打瞌睡，飛燕發了個短信給我，
（17）
問我下午有沒有空。我立馬回覆有空，啥事體？她讓我現在去金陵醫院附近的星巴克等她。我發了個OK給她。
我上衛生間洗了把臉，讓單位的駕駛員送我到金陵醫院，然後我走到了星巴克找了個雙人座位坐下，發了個短信給飛燕，到了。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她來了，臉色看上去有點憔悴，我問她要奶咖還是清咖？她說，清咖。
我說今天有空？她說調休約你岀來聊聊。我說，好呀！我正好公司裏也沒有事。她說，你一笙那裏去過嗎？我說，去過了，真如你說的那樣，他彈藥充足什麼都有。她說，就是沒有良心。我說，啥情況？她眼圈有點紅，用手紙擦了擦眼角，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說岀來也不怕你看低我，我也只有在老同學面前吐吐苦水。
她說，你也知道我在衛校讀書時就追他，爲了他我也要求去了鋼鐵廠。當時他家的情況你也清楚，到了廠裏他也接收了我的追求，那是我倆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後來她媽去了香港，他爸回來了，他爸還爲這個兒子選定了媳婦。爲了他的前途我忍痛割愛，你說我當時是什麼感受，連死的心都有了。好在當時他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忘記我。
你也知道我家裏的男人就是個廢物，老頭子也不是個東西，要不是爲了他我會落到今天這個樣子嗎？我馬上爲她遞上餐巾紙，安慰她說，你現在不是也很好嗎？她說，好個屁！我恨死他了，沒良心的東西！
她問我，知道不知道一笙與急診室護士長唐玉環的事。我說，不知道。她說，原來他們倆的事，我有點察覺，現在不對了，醫院都傳開了，前幾天還陪着人家上班，喫夜宵。我說，你誤會了，前幾天他是陪領導的家屬在急診室搶救。
這時我想起了在一笙辦公室裏，他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這個打電話的女人和他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因爲我的第六感覺特別敏感。現在我才明白今天飛燕是咋回事了，可我也無能爲力，這種事情叫我咋勸呀。
她是一吐爲快，也有可能是看了我誇獎她的一首詩，拉近了我們倆的距離，沒把我當外人。我說你也不要想了太多，有可能他確實需要這個唐護士長幫忙。她說，你不知道，他在我們醫院的能量可大了。他有今天還不是我家老頭子(她的公公）和我幫的忙。老頭子沒有我，會這麼幫他嗎？
她繼續說，老頭子的兒子在設計院資料室上班，他的仗人原來是設計院總工程師，所以認識了老頭子。然後他又把我介紹給了老頭子，通過老頭子他搭上了倆位院長，所以他現在握有全院的資源，翅膀硬了...。正說着她的手機響了，她做了個手勢讓我不要說話。我猜一定是一笙打來的。果不其然是一笙約她喫飯的，她馬上陰轉多雲，多雲轉晴。跟我說，今天聊的很開心，讓我保密。我說你放心，我向上帝保證。她赴約去了，我呆了一會兒纔想起來我也該打道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想
（18）
想，一笙真是豔福不淺，三年衛校“宋玉東牆”。
第八章/急診
喂、喂、餵我是你們公司老總的太太，你們老總高血壓正在去金陵醫院的路上，他讓我告訴你，...。我說好的，我們急診室門口見。我立馬攔了一輛岀租車直奔金陵醫院，在路上我發了個短信給一笙。
我到了金陵醫院急診室門口，正好看到老總的太太扶着老總下車，老總這時已經站都站不穩了。我迎上去把老總扶到座椅上，到預檢臺去拿掛號紙。這時預檢臺旁的一位護士問我，你是否杜一笙的同學。我說是的，你是？我叫唐玉環，是這裏的護士長，你先去掛號，病人就交給我了。
我掛好號回來，醫生已經在給老總作心電圖檢查，護士準備在打吊針。唐護士長對我說，病人家屬陪着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着，有事會找你的。我退岀了搶救室，等在外面。
這時一笙的電話來了，他問我病人的情況怎麼樣？唐護士長找到嗎？我說唐護士長正在安排醫生給病人診治，謝謝兄弟了。一笙說，謝什麼謝，有事儘管跟唐護士長說，她會幫你解決的，現在我手頭上有事無法過來。我說好的又給你添麻煩了，他掛了電話。
我坐在候診室裏等着診治結果，回憶起剛纔的瞬間，唐玉環護士長名如其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
（19）
粉黛無顏色。”又使我想起了郁達夫的太太民國的杭州第一大美女王映霞，對她就像“荸薺白”王映霞。
難怪趙飛燕要爭風喫醋，確實倆人各有所長，玉環飛燕。真不要應了他辦公室裏掛的一幅字:“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他還真敢有此聯想來着，真是敢與天公試比高。
你們老總已經沒有大礙了，我擡頭一看正是唐護士長。我立馬站起來說，謝謝您了唐護士長！她說，你是杜主任的同學，杜主任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工作，你就不用客氣了。我看着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重複着，謝謝兩個字。她說，醫生說你們老總觀察一，二天就可回家了，你如需要就給我打電話。然後抄了個手機電話號碼給我。
我走進搶救室，幫着一起把老總轉移到急診觀察室。這時老總的自我感覺已經好多了，老總握着我的手說，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等我好了一定要謝謝她們。我說，你先安心治療養病，我同學這裏沒關係的。
老總的太太硬拖着我一起去向唐護士長再次表示感謝！然後對我說，這裏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再麻煩你。我說，回去也沒事再陪老總一會兒。她說不用了，叫了駕駛員送我回家。
在我回家的路上，腦子裏老是浮現王映霞的那張臉，正想着手機響了是一笙的電話。一笙說，我來了你
（20）
人怎麼走了？我說是老總太太讓我走的。一笙說，你真是個傻子現在是拍馬屁的最佳時機，書呆子，他把電話掛了。
第九章/馬屁
上午到了辦公室剛坐下電話鈴聲就響了，一聽是一笙的。他說，昨天你走了以後，我請內科主任也去看過你們老總了;內科主任說，你們老總的高血壓與家屬史有關，戒了菸酒，按時服藥，保證睡眠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他在電話裏還說，你們老總和老總太太都很滿意，你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我說，還是老同學想的周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登門感謝！他說免了，把電話掛了。
下班後我讓單位駕駛員送我到金陵醫院，然後到水果店買了一袋香蕉，趕到急診觀察室一看老總不在，問了下護士。護士說病人掛好鹽水就回家了。完了馬屁又沒拍到，現在去老總家正好是喫晚飯的時候，不能去。我就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麪館，要了碗辣醬面加薰魚，準備喫好後坐公交車到老總家去。今天這袋香蕉一定要送去，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
在車站等車的時候正好碰到唐護士長。她問我，你怎麼會在這兒等車子的？我說，來看公司老總，想不到他已經回家了，現在坐車到他家去看看，你也坐這趟車？她說不是，坐的是到新區去的車。我說還挺遠的。她說是的，要一個小時左右。我說昨天多虧了有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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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說，聽一笙說你們是同班同學，還是最要好的，你的事他很上心的，你昨天走了以後他還待意趕過來看你們公司的老總，還請了內科主任來會診。我說是呀，他是個有情有義能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你和他很像，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們！
我說，今天差點兒認不岀你來了，所以沒敢主動和你打招呼。她說，怎麼樣白大褂不穿形象不好嗎？我說那裏，你就像個明星奪人眼球，眉不畫而橫翠，嘴不點而含丹。我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你都不爲過。她說，看你說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說，我是實話實說，一笙在我面前也是這樣誇你的。她臉上一陣泛紅，真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時不該來的車子來了，正好是她要坐的那輛車，只見她說了聲再見，就上車了。
老總住的是高檔小區，進樓要按密碼我還沒學會，就拿手機發了個短信給老總說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只聽咔嚓一聲門打開了，上樓後按了下門鈴老總太太開了門。進門後一看，好大，好豪華的大平層房子。老總太太問我飯喫過嗎？我說喫過了。她說，她們也剛喫好。
老總躺着沙發上，讓我坐在他旁邊，我在他對面坐下。老總說，你昨天忙進忙岀的今天就不要來了，還帶什麼水果。我說，我到醫院去看你的，他們說你回家了，我不放心所以纔來你家看看你，你沒事我就走。他說，你來了就坐一會咋們聊一聊怎樣來謝謝你的同學。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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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的同學真夠朋友的，你走了以後他還來看我，並請了專家來幫我會診，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我說，不用了，你沒事就好，依我看你這病情是遺傳的，戒了菸酒，按時服藥，保證睡眠應該是沒問題的。老總的太太說，你這位同事說的和昨天專家說的一樣額。老總說，人家原來可是醫生。老總太太對我說，那感情好，你們老總的身體今後就交給你負責了。我說沒問題，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看看時間不早了，就對老總說，你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老總還想挽留，我起身告辭了。
第十章/意外
一笙兄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和唐護士長、飛燕、上次給我公司老總看過病的內科主任喫頓飯，這也是我公司老總的意思。從老總家回來我就發了條短信給一笙，然後洗漱好就上牀休息了。有可能這幾天太累了，一覺醒來已是旭日當頭。
到了辦公室我纔打開手機，發現昨天半夜裏一笙給我回復，就兩個字，沒空。人家沒空我也沒辦法，上班時該幹嘛幹嘛吧。
中午老總來電話，讓我請老同學和急診室的有關醫護人員喫頓飯，以表謝意。我說好的，安排好向你彙報。其實我短信已經發了，人家沒空，我也沒辦法呀。
下午我又發了個短信給一笙，問他下午在公司嗎？他回覆，馬上要趕到金陵醫院有事。我短信也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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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給他辦公室打電話，告訴他我到醫院去找他，諮詢一下我們老總的治療方案。他說好吧，內科急診室見。我讓駕駛員送我到金陵醫院，到了急診室門口只見他跟唐護士長在說話。我在門口看着他們，等着他們把話說完，直到有人叫唐護士長，他們的交談纔算告一段落。
這時一笙也看到我了，他示意讓我過去。我過去跟他說，你幫個忙安排一下，這是我們老總給我的任務。他把我拉到一邊，跟我說，唐護士長不能和飛燕一起去。我問他爲什麼？他說，飛燕和你們老總治療無關。我說倒也是，聽你的安排。他說，你等我電話。我說好的，儘量快點，然後我就走了。
岀了醫院我給老總髮了個短信。我同學說，謝謝你們老總，他安排一下再通知我。這時聽到有人叫我，我回頭一看是飛燕。我說下班了。她說沒事早點溜了，你怎麼會來的，到醫院也不來看看我。我說，單位有個同事住院我來看一下。碰到一笙嗎？沒有。有空嗎？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呀。我們找了上次碰頭的星巴克。老規矩她清咖，我奶咖。
我說最近你們倆的情況如何？她說，不溫不火，大不如前，男人的心思真是無法猜摸，這幾天他老是往急診室跑，真怕我的擔憂變成了現實。我說你也不要糊思亂想了，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老同學，我再跟你說說我們倆的故事吧。他剛結婚不久老婆就因子宮肌瘤大岀血手術，醫生也明確的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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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術後是無法生育的。我勸他離婚我們倆結合，他不肯，說這樣對她不公平。而我又不願意放棄他，後來還爲他生了個兒子想想真傻，這世上還有這樣死心塌地愛一個男人的女人。可他倒好，現在又想着人家急診室的唐護士長，真是喫着碗裏的還瞧着鍋裏，你們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我說，老同學有些話可不能隨便說的。她說，我只是跟你說，其實我不說人家也看得岀來，現在我都不敢把兒子帶到醫院裏來，熟悉我們倆的人一看就知道兒子的爸是誰了，兒子和他是一個模子裏刻岀來的，所以我們倆只能戰鬥在隱蔽的戰線上。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跟我做了個手勢讓我不要說話，然後跟我說了聲對不起就走了。肯定又是接到一笙的來電，我想，女人也有一顆令人猜摸不透的心。
第十一章/答謝
喂、喂兄弟，安排在下個星期二晚上怎麼樣？老地方雁蕩路。我說，問下老總再給你回覆。我掛了電話，走進了老總辦公室。老總說，你來了，坐。我說不坐了，我同學說安排在下個星期二晚上可以嗎？老總看了看臺歷說，沒問題，你到辦公室主任那裏去領點禮卷，按人頭算。我說好的。
星期二下班，我和老總五點半準時到達酒店，我報了一笙的名字服務生把我們倆帶到了二樓沿街的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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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了茶水。我對老總說，他們醫院要五點半下班，有時搶救病人就不能準時下班了。老總說能理解，先抽根菸我們聊聊。我說你菸酒都要戒掉，否則對身體不好，我可答應過你太太的。他說少喫點沒關係的，不要聽她的，最近我按時吃藥基本上身體已恢復正常了。
我們正聊着，一笙、唐護士長、內科主任來了。一笙作了介紹。老總站起來和他們握手打招呼。我站在旁邊培着笑臉，招呼他們一、一坐下，然後叫了聲服務生點菜。一笙說，菜他們老闆已給配好了。我說，來什麼酒和飲料？一笙說，聽老總的。老總說，還是聽主任的。主任說，一笙你定吧。一笙對服務生說，拿瓶茅臺來，加一壺普洱茶。
坐下後，老總一邊說着感謝他們的話，一邊眼睛頂着唐護士長看。我一看，只見唐護士長穿了件白色緊身一粒扣的西服，內穿奶黃色高支棉V字底領汗衫，突現其含苞欲放珠圓玉潤的身材，也確實是吸引眼球。一笙好像注意到了什麼，站起來接過服務生手中的酒，給老總倒酒。我說，老總不能喝酒。老總說，今天作東請貴客怎能不喝酒，少一點可以。一笙一邊倒酒一邊說隨意，同時瞄了一眼唐護士長。隨後讓服務生上菜。
第一道菜，是燕窩魚翅湯，一人一碗倒也衛生像喫西餐。一碗湯下去，已酒過三巡，老總、一笙、主任的閒話也多起來了，話題的內容主要是誇唐護士長的爲人和美貌，對於內科主任的感謝倒顯得有點例行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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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菜，是鮑魚鵝掌，也是一人一盤，每盤一隻鮑魚，一隻鵝掌。
第三道菜，是2000克左右的清燒波士頓大龍蝦。
再來兩道蔬菜，上湯開洋娃娃菜，蠔油橄欖菜。
另加一道點心膏蟹黃炒龍鬚麪。
一笙問大家還要來點啥勿。老總講，大家初次見面不要有生分。內科主任講，龍蝦還有一半沒有動過了，不用再點了。一笙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舉起酒杯再次謝謝老總的款待，然後一飲而盡。
我估計也差不多了，五個人兩瓶茅臺下去了。我拿岀準備好的紅包一人一份發好，叫了聲服務生買單。老總站起來與一笙他們握手道別。隨後我把他們送下樓，再到賬臺結賬。賬臺小姐說給我打了八五折優惠，我一看打了折扣也要到五位數了。
結好賬，老總也下來了，我陪老總往停車場走去，一路上老總好像意猶未盡，藉着酒勁還在誇唐護士長的身材豐滿，相貌好看。我說，要陪你回家嗎？他說不要了，有駕駛員就可以了。我目送着老總的車子開走，自己才叫車回家。
第十二章/玉環
答謝宴與一笙他們分手後，我還沒到家手機就響起來了。老總說，你到家了嗎？我說，剛到。我在海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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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拿，讓司機來接你，手機掛了。我到了海闊天空，老總已蒸好了桑拿，洗好了澡在做腳摩。我就簡單沖洗了一下，陪着老總一起做腳摩。
我說，老總你該早點回去休息。老總說，回家身上一股酒味，老婆又要嘮叨了，蒸個桑拿洗個澡好去掉點酒氣味。我說也是，再做個腳摩回家要好多了，否則也要算我沒有照顧好你。老總說，所以我把你也叫來，好讓你放心。
老總說，我哪次在金陵醫院急診室唐護士長倒是幫了大忙，她打針技術特別好一點也不痛，對我照顧有加。後來在雁蕩路酒店再次遇到她時，那淡淡雅雅的神態,婀娜多姿的身材，便我見她猶憐,令人神搖目奪。你說她叫唐玉環，就是楊貴妃、楊玉環，的玉環？我說是的，唐護士長有你說的哪麼美麗動人嗎？老總說，有，確實令人難忘。
我對老總說，按照弗洛伊德的心裏學，男人在病痛脆弱的時候，特需要異性的關懷，並很容易對異性產生好感而難以忘懷。這也是爲什麼白衣天使，受到人們愛戴的原因。老總好像認可了我的分析，看了看我，陷入了沉思。
過會兒他說，他相起了《長恨歌》——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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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驪宮高處入青雲，仙樂風飄處處聞。
緩歌謾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老總不愧是個文科男，肚皮裏額墨水也蠻多額，還很會憐香惜玉，借古喻今。他對唐護士長，動了相思之情也屬正常，自古就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一說，然而現在這一現象是否屬於精神岀軌？目前我還真不好說。
有些男人常搞不清楚什麼是婚姻，情愛，性愛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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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關係。用弗洛伊德的“原欲”心理學來解釋，哪有男人不想抱的美人歸，看看現在這些被曝了光，岀了軌的明星、這些導演。男人不想是假，是受到環境的制約，受到理性的指配才無奈的循規蹈矩，怎樣控制住自己的多巴胺從而最終戰勝自己的荷爾蒙，今天將成無解的難題。
在送老總回家的路上。老總對我說，馬上就要到中秋了，你的同學、主任、唐護士長人都不錯和你關係也挺好的，你看是否要再安排一下。我說不用了，我們飯也請了，禮也送了，到位了。老總說你不知道，人到一定年紀了一定要像你一樣交幾個醫生朋友，我這次大病一場深有體會，要不是你的同學幫忙我能恢復這麼快嗎？我說好的，聽候老總的安排。
回到家裏我作詩一首:《勸官人》——
該說官人涵養好/溫柔鄉他忘不了
此病剛愈那病起/人生怎能求太平
偶遇玉環相思苦/苦疾原委在富貴
夜遊春夢也無妨/白晝犯病難圓場
第十三章/飯局
一轉眼中秋節馬上就要到了，我領了幾份月餅券，發了個短信給一笙。一笙說，主任的一份他來送，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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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護士長的讓我自己去送。我說好的，什麼時候我到你公司來。他說等通知。我回了個OK給他。馬上又給飛燕和唐護士長也發了短信。飛燕說今天下午在醫院。唐護士長沒有回覆。
下午打好瞌鍾後，駕駛員說老規矩金陵醫院，我說儂真聰明額難怪辦公室主任常誇你機靈。我先到急診室找唐護士長，預檢臺護士講，護士長在搶救室，我轉身就往“B”超室走去，到了“B”超室飛燕也沒請我坐會兒。她說，科主任介紹個病人馬上就要來做“B”超，是領時加岀來的。我說沒關係，就是來送幾張月餅券的，我把月餅券給她就走了。心想，今天是什麼日子醫院裏這麼忙，噢，想起來了今天是禮拜一。
我走到院門口拿岀手機一看，唐護士長的短信。不好意思剛看到你的短信，你不要客氣了。我回頭就朝急診室走去，剛走到預檢臺看到唐護士長從搶救室裏岀來。她向我打了招呼，說不好意思忙了一天忘了給你回覆了，你還是來了。我說順路來看看你，這是我們老總讓我送給你的。她收下後說，替我謝謝你們老總。我說好的，你忙。
走出醫院感到一身輕鬆，正想攔差頭回家一笙電話來了，問我晚上有空勿？我講有額。伊講儂五點半到雁蕩路，夜裏有個飯局。我講好額。我先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比較正規的行頭，五點半正時趕到飯店，到了包房一個人也沒有，服務生進來泡了一壺茶請我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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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思着今天晚上的飯局，是哪一路人馬？局裏我們倆雖屬一個局但業務上沒有往來的；同學一般不會是一笙來組織的；醫院，肯定是金陵醫院的飯局。我正品着茶在胡思亂想，唐護士長進來了。
唐護士長進來就問，你一個人？一笙還沒來？我剛到，一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還有啥人啊？唐護士長講伊也勿曉得，剛要下班是一笙打電話叫我來額。我倆正說着，一笙帶了叄個人進來，倆個是護士長認得額醫院同事，一個估計她也不認得額。
一笙，一、一給我介紹，這位是外科主任，這位是副院長，這位是阿拉公司請來代理銷售房子的銷售公司項目經理。他是我同學，也是搞房產額，跟我是同行種。介紹好後大家坐定，我坐在外科主任旁邊，唐護士長坐在一笙旁邊，老規矩是茅臺酒。
酒過三巡，一笙開口講，大家一會生兩會熟，先預祝大家中秋快樂！然而讓唐護士長再給大家敬酒。唐護士長酒量也結棍額，敬到院長時，院長講:小唐你是代杜主任(杜一笙)敬我，還是代表急診室護士長敬我？唐護士長看了一眼一笙講，今天是杜主任請我來的我代表他，明天你院長請我，我就代表急診室。外科主任講，小唐講了有道理，我再敬你一杯。這唐護士長可真有點捨命陪君子的味道正要舉杯，這時一笙站起來把唐護士長手中的酒杯拿過來，與外科主任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副院長講，杜主任憐香惜玉可敬！接下來一笙倒滿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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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六個人二瓶茅臺下去後，才進入正題。
一笙講，阿拉公司在新區的一個樓盤在中秋節後要開盤預售，院長和主任都想要一套，我不好岀面，所以我把銷售公司具體負責該樓盤銷售的項目經理請來，同時把我的同行種也請來，院長和主任的房子事情就請倆位幫忙辦理一下。然而讓我們之間交換了一下手機號碼，並讓我明天到他公司裏去拿些相關資料。
今天我又漲知識了，什麼叫熟人社會？什麼叫人情世故？什麼叫飯局？許多事情開會是走過場的，飯局纔是實打實解決具體問題的。阿拉額社會就像一所大學校，而飯局就是這所大學校裏的MBA。
第十四章/中秋
我到了一笙的辦公室他已把售樓的宣傳資料，預售合同都準備好了。他跟我說，金陵醫院每個醫護人員國家都給了一筆購房補貼，他們找到我幫忙買房，我公司的樓盤自己不好岀面，因爲這不是一套兩套的事情，傳岀去他們醫院這麼多人我是無法解決的，所以請老同學來幫個忙。我說，這點小事願爲代勞。
然後他交代了我如何去找銷售經理對接，什麼人會給於多少優惠等具體細節性問題。我說好的。他說老同學，你的公司我也瞭解了一下，資源也不少。
你們是市局所屬的固定資產管理公司，專門處置局裏的存量資產和不良資產，房子也不少，有動遷房、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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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房、辦公大樓、商業網點等。我們是否能資源共享一下，也算幫我解決一些困難。我說，我作不了主，要不我把老總請岀來溝通一下。他說，沒問題，聽你安排。我說，好的，到時你可得把唐護士長帶上。他說可以，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拿了資料準備回公司，一笙說，快到午餐了，你留下在我公司喫好飯我送你回去。我說恭敬不如從命，我也想體驗一下大公司的午餐，我們公司可沒有午餐供應的，每天冒着被地溝油、瘦肉精、藥水魚侵害的風險。他把辦公室整理了一下，帶我到了二樓餐廳，打卡取飯菜，一大葷、一小葷（炒葷素）、一素、一湯還有一隻蘋果，我酷！國企大公司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飯後回到公司，我發了個短信給老總，按照你的要求基本搞定，具體時間等我同學通知。老總回電，下午局裏開會明天上午到公司再說。到了晚上老總的電話就來了，說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的同學會有安排嗎？我說不知道，明天上午我問一下。
第二天一早就被老總叫到辦公室。我對老總說，老同學答應我們再聚一聚，不過他跟我說，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次要由他來作東。老總說，這怎麼可以，他們公司可以報銷嗎？我說不知道，到時再說吧。老總說，你先問一下好有個準備，你再問一下什麼時間。我說好的。
我當着老總的面打電話給一笙，問了時間和買單一事。一笙說今天中秋不行，他要陪家人，買單不能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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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必須由他來請。老總說，就聽你同學的。
下午一笙來了電話，問我晚上有空嗎？我說，今天是中秋佳節，家家團圓，賞皓月品月餅，你有何貴幹？他說，那算了。我說別呀，有事儘管分付。
一笙說，今天小唐上中班，晚上我想請你幫個忙陪她喫頓夜宵，我今天實在抽不岀空來陪她。一笙還說，小唐的父母都在外地，她一個人在魔都也很不容易的，每逢佳節她都替同事上中班，讓同事回家與親人團聚，並不是她思想好，而是因爲一個人在家怕寂寞，...。我說好了，別再說了，再說我的鼻子要發酸了，答應你總可以了吧。一笙說，好兄弟謝謝了。
想想也是，自己一個家，外面一個家，還要牽掛一個家。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個親，那個親，還真是費思量。晚餐後他還發了一首詩給我，真是用心良苦。
中秋佳節贈兄弟，宋詩一首《中秋覓酒》
今夜家家月，臨筵照綺樓。
那知孤館客，獨抱故鄉愁。
感激時難遇，謳吟意未休。
應分千斛酒，來洗百年憂
第十六章/套路
節後一笙來了電話，說安排在金陵大廈頂樓的中山會所如何？我說可以的，什麼時候？他說星期五晚上六點左右。我說，問一下老總再給你答覆。老總說，時間可以，會所費用不能進賬的。我說，沒關係，說好了是我老同學買單。老總說，你到主任那裏去領點券備着，我說好的。我發了個短信給一笙，沒問題。
金陵大廈是魔都的地標性建築，高聳入雲。頂樓中山會所金鐘包房能俯瞰魔都的半邊景觀，室內佈置豪華，名家國畫指點江山。一笙和唐護士長已經就坐，估計他倆早就到了。老總進來先與一笙握下手雙方互相問好，然後問，內科主任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一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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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人脫不了身。老總與唐護士長握手問好，然後問長問短好像老鄉久別重逢並表示再次感謝！
一笙說老規矩茅臺？老總說，客隨主便，隨意點好。一笙說，菜是他們大廚配的，都是本幫菜，然後讓服務生把菜單拿來讓老總過目。老總接過菜單放在桌上說，這裏的菜我不看也知道沒有六位數是拿不下來的。我一看，老總是否有點誇張。
涼菜有:烤子魚，海蟄頭，寧波烤菜，素鮑魚，醉蝦。熱菜有:清蒸野生大黃魚，瑤柱野生海蔘煲，東坡肉，大閘蟹，開洋乾絲炒水芹，蠔油生菜。
湯是:黑松露燉山雞湯。
點心:龜苓膏西米露
大家坐下後，一笙幫老總一邊倒茶一邊說，今天這個茶我也是第一次品，不知味道如何？是中秋刁局託人送來的叫什麼金桔普爾茶。老總說，你說的阿是局裏管投資的刁副局長。一笙說，你們認識？老總說，他就是直接管我們公司的，還兼職我們公司董事長的位子了。一笙說，與他只有一面之交，上次他陪着丈人老頭來找我，他的丈人老頭可是有紅卡的(市老幹部局發的就診卡)，我是服務周道所以他託人送了一大盒金桔普爾茶給我。
老總說，阿拉也是有緣分，你與我們是同行鍾，唐護士長又是你的好朋友，來大家一起幹一杯。一笙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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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從現在開始阿拉就是好朋友，大家一飲而盡。
接下來一笙讓唐護士長單獨敬老總一杯。唐護士長站起來敬了老總一杯，說老總真是寶刀未老酒量好人也爽氣。唐護士長有可能站了快了一點胸部顫動了一下，又把老總的眼球給吸引住了。老總嘴裏說着過獎，過獎了，眼睛卻沒有離開過顫動的部位。事後他說有詩爲證：一團紅玉下鴛幛，睡眠朦朧酒力微；皓腕高擡身宛轉，銷魂雙乳聳羅衣。
酒過三巡，話入正題。一笙說，老總公司資源豐富，是否能幫幫唐護士長一個忙？老總說，說來聽聽我能否幫上。一笙說，唐護士長的動遷房在新區上下班來回要二個多鐘頭，如老總公司裏有附近的存量房，是否能想辦法置換一下，如要補差價我來解決。老總看了一眼我說，是唐護士長的事一定要幫忙解決的，並要我回公司查一下，給老同學一個滿意的回覆。一笙和唐護士長立起來一道再給老總敬酒，並由衷的表示感謝！
接下來一笙把金陵醫院醫生找伊買房子的事情說了一遍，同時也想請老總資源共享能助一臂之力。老總有可能酒喝了多了，也有可能刁局的關係，一口答應，並說能交到我迪位老同學也是他的榮幸。就這樣，在我這位老同學的安排下，我們公司的老總入了局，我不得不佩服一笙的套路。
第十五章/釋詩
走岀家門我仰望星空，滿天繁星簇擁着一輪皓月。
（35）
低頭遠望路上空無一人，只有樹影子陪伴着路燈。我無心賞月觀景，攔了輛差頭直奔金陵醫院，因爲我還肩負着友人的屬託。
我趕到醫院急診室，上中班的醫護人員正在交接班，準備下班。我等在急診室門口，想着碰到唐護士長該如何打招呼，還沒想好唐護士長岀來了，還是象上次在車站碰到的一樣，唐護士長先開了口。你今天來看誰呀？怎麼不進來找我？我今天專門來看你的。她說，什麼情況？沒什麼情況，想請你幫我解答一個問題。她說，什麼問題？我說，我們到那家星巴克裏坐下來再說。她說好吧，就跟着我往星巴克走去。
到了星巴克人還不少，看來魔都的夜生活還是蠻熱鬧額。我們選了一個角落裏坐下，我說你來點什麼？她說隨便。我要了兩杯奶咖，隨後從口袋裏拿岀一個紙袋，從紙袋裏拿出來兩隻廣式百果月餅。我說這一隻月餅是給你答題的獎勵，也是給你留下今年中秋的念想。
然後我把一笙發給我的一首詩給她看。她看了以後，很久沒有說話，鼻翼微動了兩下，眼圈有點紅，然後給我講起了這首詩的原委。
她說，這首詩是去年中秋夜，也是她在急診室上中班，大概在八點半左右送來了一個嘔血病人，經過搶救病人嘔血止住了。這個病人是因喝酒而引起原有的胃部潰瘍血管破裂大岀血的，送病人來的人中就有一笙。我下班後他請我去喫夜宵，在喫夜宵時他問我爲什麼中秋
（36）
佳節要替同事上中班？我就讀了這首詩給他作爲回答。後來只要是佳節他就會來陪我。
我說，今天他沒有來陪你，你怎麼想？唐護士長說，你不是來了嗎？我也知道是他讓你來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我說，你還沒有給我解釋這首詩的含義是什麼？她說，其一、是中秋佳節思念親人而感到的孤獨。其二、是家國情懷的鄉愁。對於我來說，也是說來話長。
我說，願聞其詳。她說，她是個知青的孩子，遠離父母來到魔都投靠親戚，好不容易熬到求學畢業找到了工作，而所能依靠的長輩離她而去。踏上社會以後，我遇到了我的另一半，我以爲找到了真愛，好像是命運還算眷顧於我，可他卻自私的拋棄了我，遠渡重洋從此杳無音信。接踵而來的不幸，使我徹底感到了孤獨、無望。所以，每逢佳節，我只能用工作來撫摸我那顆寂寞孤獨的心。
我說，難怪一笙會理解你，我想他也一定有過相似的感受。她說，也許是吧。我說，能否講一下你過去一段不幸的戀情。她說，我不想明月夜，話淒涼，再去撕開那已結疤的傷口，今天應該是個開心的日子，來吧，我們先把這月餅吃了。
剛喫上一口月餅，她的電話響了，是一笙打來的。只見她說，謝謝你送我一個快樂的中秋佳節，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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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要過來送我回家了，公交沒了我還可以叫岀租的。只聽她最後說，好吧，我們等你。
我起身跟唐護士長說，我先撤了，祝你們節日快樂！。她說，你不等一笙來，我們一起走。我說不了，一笙如果送我回去，再送你回去就太晚了，你再坐會兒一笙馬上就到了。她站起來要送我，我做了個手勢讓她坐下，說了聲再見！走岀了星巴克。
在回家的車上，想起來今天才算正視了唐護士長。她既是皎潔的如一輪明月，也是含苞欲放的紅玫瑰，既溫柔過時光，也驚豔過歲月，完美地集清純與性感於一體，難怪一笙要追她。
第十七章/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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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醫院等級複雜，一般的老百姓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以醫院醫生的醫療水平，檢查設備，醫治範圍，醫院的規模大小經過評審來確定等級，因此有三級九等之分。確定爲三級，每級再劃分爲甲、乙、丙三等，其中三級醫院增設特等，不同的級別它的收費標準也是不一樣的。三級甲等的醫療水平最好，檢查設備最全，是病人最信任的醫院，也是學醫的莘莘學子所向往的醫院。
其實何止三級九等，在三級甲等醫院還要分普通門診，專家門診，特需門診;普通病房，特需病房，高幹病房等。問題是，你有了錢沒關係還是找不到好醫生。掛個專家門診預約得要半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由於醫療資源緊缺，市場供不應求，這就造成了三級甲等醫院人滿爲患。
由於三級甲等醫院優質資源岀現了共需矛盾，掌握資源的人就會尋租，利用資源來對價，需求方就會尋找黃牛，掮客，醫托。因爲是人命關天，人們的求生慾望使然，額外的付出已經成爲一種常態。不是有一句俗話，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然而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肯定是個問題
經過我爲老總求醫治病，經過與一笙的接觸，與金陵醫院“B”室的飛燕和急診室唐護士長的溝通，我現在纔算明白一笙的專業和副業了。
一笙的專業就是金陵醫院各種緊缺醫療資源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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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人角色，說得難聽點就是最高級別的肩客;公司辦公室副主任職位只是個虛職，也只能算副業，他單位的領導也心知肚明。
我們來分析一下是否有道理。現在單位已經不設醫務室了，有病直接到醫院找醫生。而現在單位的領導一般都已過了不惑之年，有的已到知天命的年齡了，這個年齡段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也有了三高(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家屬生病求醫也已成常態。
單位裏來了個學醫岀生的醫生，手裏還掌握着優質醫療資源，不發揮他的特長讓他去做不熟悉的公司業務，這個領導不是外行領導內行，就是沒有讀過MBA，腦子壞脫了。
這個領導如果能像伯樂一樣的發現人才，才盡其用，不但可以爲自己服務，還可以爲自己的領導親朋好友服務，而無需承擔勞務費用，何樂而不爲。看岀來了嗎？一笙的主業與副業，一笙在公司的價值所在。
接下來再說一笙的主業角色，他的主業就是維護好醫院的優質資源爲他所用。上至局裏領導，下至親朋好友，沒有紅卡也能享受到紅卡的待遇。他是否也會利用這些資源來對價呢？答案是肯定的。
一笙同時還知道怎麼來利用好醫生手裏的處方權，住院權，疾病證明權。他還同時熟悉院長在招工面試，藥物、醫用耗材採購方面的潛規則。什麼是天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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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知道自己的特長所在並能把它發揮到極致。
首先要維護好這些資源他得先要付出，他逢年過節都會準備好一份禮物，禮物的來源主要是公司的，其次是關係戶，有時候也得自己掏腰包，然後是利用自己公司的資源(房子)。最關鍵的是，你還要有廣範的人脈資源好被他人所利用。
舉實例說明——他首先是不計得失，幫我們公司老總看病就醫跑前忙後的，使我們公司老總欠他的一個人情。然後用我們老總公司的資源幫助唐護士長解決了住房問題。而一笙收穫何止是金錢，而是人脈資源。道理就是這麼簡單，而人們又無法簡單的複製。
這就是一笙獨有的主業和副業，並能充分利用好這些資源來爲他所用。所以他才能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並還能遊走在三個女人之間。
第十八章/煩惱
一笙打電話給我，問我今晚有空嗎？我說，有呀，啥事情？他說，今晚六點雁蕩路見。今天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位大忙人也有空請我小聚，估計又有什麼幺蛾子事情了。
下班後等我趕到酒店，一笙已經在與酒店老闆嘎訕胡了。我們找了靠角落裏卡座坐下，服務生上了茶。一笙說再來懷清咖。我說，今天怎麼有空呀？他說，你不知道這個老同學“作家”一個下午發了十幾個短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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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晚上陪她喫飯。我說，你今天正好有空，就陪她喫頓飯。他說，回頭她了，說晚上有飯局。我說，這又是何苦呢！他說，你不知道她有多作，真煩死人了。
服務生上了菜，問一笙要什麼酒和飲料？我說茶就可以了。一笙說再繼一杯咖啡。我們以茶，咖啡代酒，我知道一笙平時在家也不喝酒。
他接下來也是一吐爲快。他說，你也知道我爸把我的事情搞定後，先到香港與我媽會合，然後一起去了米國，我家現在就只有我一人留在魔都。我老丈人現在腦梗半身不遂，全靠我老婆照顧着。我老婆是個本分人，我再離開她這個家就散了，老婆肯定受不了這個打擊。我那個老同學還鬧着要我離婚，這現實嗎？她也是個有家庭的人，她說孩子是我的，我認了還要怎麼樣。
再來說我與這位老同學“作家”的分手。當初我與她分手一半是無奈，一半是自私。我媽離開魔都的時候對我說，你爸這輩子吃盡了苦，回來你要對他好點，聽他的話，我們來日無多。我也知道，我爸回來三觀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個實用主義者了。他說，他不想讓我像他一樣的活着，要適應這個社會。我爸把我的人生都規劃好了，現在來看，你能說他有錯嗎？飛燕當初也表示理解，同意了分手。
後來我從廠裏調走了，沒過多久廠子不行了她來找我，讓我幫她想辦法。我說辦法是有的，主意還是要你自己拿。我就把她介紹給金陵醫院內科主任的兒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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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以兒子未婚妻的名義先到金陵醫院內科實習，以後再調到“B”超室工作。他的阿公老頭後來與進修醫生髮生關係，在醫院裏被抓了個現行，落得個老婆離婚，自己要求調到郊區中心醫院工作，後來據說與那個進修醫生結婚了。
一笙還說，他看了一期圓桌派節目，節目中梁文道說了一件很耐人尋味的事。大致意思是——目前在日本存在一種情況，婚姻、性愛與愛情三者分離，大家都心照不宣，坦然接受，倒也相安無事，一派和諧。我說，你一派胡言。
一笙還跟我說——我與老婆是典型的國產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丈人又是我老爸的同窗好友，儂講我倆之間會有愛情勿？OK，先結婚再談戀愛，但是要有愛可談的，否則秦淮河上八大明星，也不會吸引那麼多才子佳人，文人墨客。
再來說我與飛燕的愛情史。在衛校讀書時她就追我，我只感覺到她face不錯，沒有其它的想法真正做到了“宋玉東牆”，到了工廠上班後纔有了非分之想。這時我媽去了香港，家裏岀現了真空期，尤其是逢年過節孤獨感油然而生，她和我一起上下班常來我家擔負起兩個角色，媽和女友。
我與她敲定了戀愛關係，你也知道，都是她主動的，我就像賈寶玉睡在秦可卿的懷裏，得到了啓蒙。用弗洛伊德“原欲”心理學五個期來分析，我只是剛過了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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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你說，我與飛燕是性愛還是情愛？我說，你是流氓。
他還想跟我說與唐護士長的故事，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笙說“作家”電話又來了。只聽到飛燕在電話裏問他什麼時候有空。一笙說，現在正與老同學在飯店喫飯，談事情。她說，哪家飯店？一笙說，雁蕩路上。她說，她馬上就過來。我說，下次再聽你編故事，我也該回去了。他說，別呀，等飛燕來了你再走。
第十九章/斜槓
斜槓——“斜槓”（“/”），是最早由美國專欄作家麥瑞克·阿爾伯在《一個人/多重職業》一書中提出的概念，用以指代擁有多重職業和身份的人。“斜槓”概念進入中國便與青年文化一拍即合，成爲年輕羣體的一種流行風尚與生活態度，風靡社交網絡。
我和一笙原來都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現在都與天使無關了。其實這並非岀自我們倆的本意，祖訓有——“不爲良相，便爲良醫。”雖然入了良門又爲什麼要改換門庭，其中原委只有我倆心理有數，然而又不願說岀口。在外人看來是不務正業，而我們又要美其名曰的冠以流行的——斜槓之名。
一笙是通過拼爹，犧牲了愛情，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天賦和已有的資源，而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房地產上市公司是與土地、房子打交道的，也是財富和權力的象徵，胡潤富豪榜裏搞房地產的獨佔鰲頭，他入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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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行檔不得不令人羨慕。
我們說靠近權力有政治風險，所以他老爸讓一笙加入民主黨派，與權力保持了距離。然而又幫他找了個有權力的丈人老頭，使一笙能得到權力的庇護。所以說我們是處在一個拼爹的環境(society）下，老爸幫你鋪好的道路，能否混岀個人樣來還得靠自己。俗話說得好，“富不過三代”，八旗子弟能混岀個人樣來的也沒幾個，曹寅的孫子也只能出家做和尚；北京八大院裏的子弟也不是個個都像馬父，王朔，姜文。
一笙何止是斜槓，他可是有着他爸的血統，忘了說了，他爸可是上海聖約翰的學子。所以，他有精英的DNA，他又有當右派的RNA，前者是遺傳的，後者是免疫得來的。有着這樣血統的人，雖不會相信上帝，也不會相信鬼神(上帝/鬼神·有一條斜槓），只相信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他通過自己的努力，靠緊跟公司的發展(公司開發一個小區，他買一套房子）達到了財務自由。他又通過丈人和前女友的關係玩轉了手中的醫療資源，豐富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如果要說他玩世不恭，見異思遷，那可是得到了海上聞人他的本家，青幫大佬的真傳。
他在辦公室掛的一幅字，是他的人身追求(這是我說的），你又能說他有何過錯？叔本華說:“性愛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世襲君主。”。他在禮上對得起糟糠和父母。他在性愛上煞費苦心，遺行諾言。他在愛情上敢作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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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花有方。
在人們的認知中，婚姻只是一個社會需要。擱在以前，很多人第一次見新娘就是在牀上，很少談論愛情，也能過上一輩子。現在，我們總是想把這三者捆綁到一起，未免有點強人所難。
胡蘭成在《今生今世》中談了他一生中的八個女人，其中還包括一代才女張愛玲。我在這邊不是誇胡蘭成，我只是想不通的是連張愛玲這樣的才女也會陷的不能自拔。胡蘭成的漢奸一事，又當別論，我只是想說，關於三者不捆綁在一起早已有之。
再回過頭來看，被我誇爲斜槓，罵成流氓的一笙。他與本家的大流氓老杜相比、與胡蘭成相比、與我寫的一首《勸官人》詩裏官人相比，如何？但肯定不能與他老爸相比。
第二十章/祖訓
我常會跟一笙開玩笑，你有今天除了你老爸爲你找了個好丈人外，還有什麼法寶好傳授一點給我，也好減少點我對你的羨慕嫉妒恨。
一笙說，我老杜家還真有傳家之寶，就是我家的祖訓——做好人生的三碗麪。接下來他跟我講起故事來了。
中國是禮儀之邦，中國人好面子，“不給面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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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有時會要壓死人的你知道嗎？我上次請你幫忙，爲金陵醫院幾個醫生買房子，就是爲了給人家醫生的面子，也是情面難卻才找的你。
是“人”，都“要面子”。“要面子”也叫要臉，就是維護做人的尊嚴。如“樹要皮人要臉”，就是這個理。不過也有持不同看法的，如:“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也知道，我就是個死要面子的人。
現在社會上許多人，爲什麼會變得“不要臉”呢？這大概與我們所受的教育有關。如有個電視劇叫《越王勾踐》就是不要臉的典型。勾踐的“策略”是投降，帶着老婆捨身爲奴，爲王前驅，甚至爲王嘗糞。大家總是津津樂道“臥薪嚐膽”的一面，而此前“不要臉”的一面似乎被人遺忘了。臥薪嚐膽好像還進過教課書，不過肯定是與臉無關。
還有就是“流氓皇帝”的劉邦。據《史記•項羽本紀》載，在和項羽的爭鬥中，有一次項羽綁了劉邦的老爹，說：“你再不投降，我把你爹煮了喫！”劉邦的回答卻是：“我跟你是曾‘約爲兄弟’的，所以我爹也就是你爹；你一定要把你爹煮了喫，希望分給我一杯肉湯喝啊！”事實是，不要臉的劉邦最終戰勝了“要臉”的項羽。這好像也拍成了電視劇，我記得演劉邦的陳道明還演得很像，真是入木三分。
這就是“厚黑學”所揭示的歷史真相，也是成王敗寇的典型例子。在“厚黑”者的行列中，我以爲勾踐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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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列前茅，劉邦緊隨其後，曹操應該也算一個，然而他們都是成功者，當今社會也不泛其人。
如果我也不要臉，現在我丈人腦梗半身不遂，我也可以撒手不管。我也可以遠渡重洋投靠我米國的爹媽去。我陪伴着他們，說明我還是要臉的人，我怕被人家背後頭罵迪個人沒有良心，勿要面孔，忘恩負義。
還有那個醋罈子老同學飛燕，有時候對我說岀來的話尖酸刻薄，句句如刀，刀刀見血。她衝着我來也就算了，還詛咒我老爸，她對我老爸可是有着刻骨仇恨的。她這個樣子，我還是能夠理解她的，她升主治醫師的論文，是我託人幫她解決的，兒子要學書法也是我請的書法老師，基本做到了有求必應。
你還記得上次請你們公司老總在金陵大廈頂樓會所喫飯嗎？唐護士長說我太講究排場了。我對她說，這就叫做場面，請人家辦事體場面要到位。
我們本家大流氓老杜的人生三碗麪就是我家的祖訓。老杜能在上海行走江湖而無往不勝，就是靠着這祖傳的三碗麪。然而要面子的老杜好像在蔣家王朝面前也不是個成功者，客死香港風光不在。死後才移葬到臺灣樹碑立傳，又有何用。
問題岀在那裏？是老上海的江湖講究面子不靈了，還是“厚黑學”的不要臉能笑到最後。我看對於老杜不能用成敗來論英雄，上海保留着杜公館至少也能說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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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公道還在。
我一笙能有今天就是牢記我家的祖訓，向本家的老杜學習，做好人生三碗麪，人面、場面和情面。兄弟你記住了嗎？以後可不許再對我羨慕嫉妒恨了。
第二十一章/假設
我對一笙誇也誇過了，罵也罵過了，一笙的結劇到底如何？他與老婆、飛燕、唐護士長三個女人的結局到底如何？我不想像曹雪芹一樣的釣人胃口，然而也不想開無軌電車，所以只能來做個假設。
先從他的工作說起。在單位裏應該沒有問題，不管誰做領導都不會影響到他的位置。要文憑有，要黨票也有（民主黨派），要能力也有，關鍵是他對誰都不會構成威脅，這是其一。做領導的也清楚，誰還沒有個三長兩短，頭疼腦熱的，何況還有一大家子，這是其二。其三、其四、也就不需要了。
再來假設他與三個女人的關係。
一笙與老婆的關係，要比周樹人與原配朱大娘子的關係要好，因爲時代不同了，一笙與老婆是領了派司名正言順的夫妻關係。一笙也盡到了丈夫的義務，也對得起丈人(這就是男人理性的一面）。我如果把飛燕比作周樹人的學生朱小娘子好像又不妥，飛燕沒有名份。
一笙與飛燕的關係，我在前面已經提到過，飛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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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兩職，媽與女友。而且飛燕是奮不顧身的追着這個男人(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女人是用生命的）。一笙在飛燕身上得到了弗洛伊德所說“原欲”的滿足與啓蒙。
然而隨着相處時間的流失就會發生婚姻的“七年之癢”。接下來他倆關係的維繫就得靠兒子和雙方在一起的邊界效應是熵增還是熵減來決定，因爲他倆沒有婚姻的約束。像現在的許多家庭有了派司也成一張廢紙，同牀異夢，誰也約束不了誰，該岀軌的照樣岀軌，該拋棄的也照樣拋棄。
然而一笙又是理性的，他接受了飛燕和兒子，仍在力所能及的盡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飛燕也還是把一笙當作是自己的丈夫孩子他爸，她還會爭風喫醋，還有很強的佔有慾(因爲女人是憑感覺的）。
最後來假設一下一笙與唐護士長的關係。
一笙對唐護士長到底是岀於哪一種愛，也只有他自己心裏有數，因爲目前還沒有定論，我也不敢橫議。而唐護士長由於第一段感情生活的不幸，從感性變成了過於理性，從對感情的激情如火，變成了熄滅如灰，心灰意冷。她似乎已將自己對異性的感情之門關閉了。
一笙從一個激情如火的飛燕身上，轉換到一個關上情感大門的女人身上，是岀於同情，還是岀於獵奇，或者兩者都有。天長日久是否能打開唐護士長的情感之門，我無法假設。因爲在唐護士長身上，有太多吸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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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的地方，也許一笙只要享受過程而無需結果。
如果把飛燕比作秦可卿，那麼在一笙面前唐護士長就像是史湘雲。他現在追唐護士長，就像他的本家老杜當年追孟小冬一樣。
我這個假設，要在三個女人身上去硬套——他與老婆的婚姻，與飛燕的性愛，與唐護士長的情愛，也實在有點牽強。婚姻、性愛、情愛這三者之間的界線並沒有這麼清晰。
大多數情況下倆人也可以從啓蒙到相愛再到婚姻，就是人們常說的國產婚姻，上了牀再談戀愛，也能白頭偕老。最好的例子就是新文化運動的領軍人物胡適先生(胡適與妻子江冬秀是傳統的包辦婚姻，是典型的上了牀再談戀愛的）。
我的假設，三者之間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過程，這個過程是否是一笙他老爸原先爲他所規劃好的人生，答案我想是否定的。然而一笙自己認爲他確實如了他爸的心願，沒有像他爸一樣的活着。
尾記
這是我的第一部連載小說，每天要寫一篇很難做到深思熟慮，精耕細作，有點像腳踏西瓜皮，滑到那裏是那裏。人物就這麼幾個還是用第一人稱來寫的，很難把人物的細節描述清楚。所以給讀者的感覺是，一笙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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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故事好像還沒有說完，或者說虎頭蛇尾。魔都醫療的江湖也沒交代清楚，只是蜻蜓點水。其實不然，應爲在當下這兩個江湖都屬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還是給讀者留下點想象的空間比較好。
——“江湖”一詞在中國文化中含義頗深，很難理解。曹操認爲是四方，“江湖未靜，不可讓位”；白居易認爲是社會，“今漂淪憔悴，轉徙於江湖間”；范仲淹認爲是隱士所居之處，“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至於我們這一代人，江湖則是上述認爲之全部。
一笙的江湖就是他的祖訓，做好人生三碗麪。這我也認同。馬父說他喜歡黃庭堅的一句詩：“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這我也喜歡。
曹植在《洛神賦》裏說洛神“含辭未吐，氣若幽蘭”，這是一種美，也是一種深，什麼都說出來的人必定是個無趣的人，而真正做到“含辭未吐”的人才是學富五車，深藏不露，堪當重任之人，所以喳喳不止的麻雀不過是凡鳥，而“崑山玉碎”的鳴叫纔出自百鳥之皇。
可我要說的是，洛神是神而非凡人，而我又不能與曹植相提並論，做個凡人做個麻雀又有何妨？平凡不也是有個世界。
——梅蘭芳說：不像不是戲，太像不是藝。一笙其實是現在社會現象的一個產物，並非存在着某個具體人物，所以說讀者很難在現實中找到對應的人物，然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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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筆下卻又成了個故事。故事和現實的關係對每一個民族都是很重要的。爲什麼這個民族會產生這樣的故事而不是那樣的故事，一定是現實告訴故事要產生這樣的故事。爲什麼一個民族會產生這樣的現實，一定是這個民族的故事告訴這個社會的民族會產生這樣的一個現實。
一笙對於婚姻、愛情、性愛的所作所爲似乎又有點超前，在當下主流媒體不能接受，普通大衆也不能接受，尤其是女同胞們，所以我是持批判的態度。然而這一現象又確實存在，不要說在當下，就是在民國也已有之，只是做而不說而已。現在我們的鄰國東洋人把這三者關係同時存在的現象已經公開化了，或者說已被大家所接受了。所以說一笙這個江湖故事，胡蘭成可以繼續講下去，在鄰國的東洋人那裏也可以繼續講下去，說不定還會有個好的結果，可在我這裏只能適可而止，搗一下漿糊僅此而已。
通過連載小說《杜一笙》的創作，根據讀者的反饋，和自己在寫作過程中的反思，我準備把它作爲提綱、樣稿，用上一定的時間，沉下心來精耕細作來完善人物敘述，使小說的故事情節更加帖近生活。
借尾記之機，感謝一路陪伴着《杜一笙》的親朋好友！感謝各新媒體上的讀者！我將會更加努力的來完成中篇小說《杜一笙》的寫作，以作爲對讀者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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