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顿饭而已

今天是星期五,女儿回家了。长期住校,吃穿用度都是比较简单朴素。女儿一回家就钻进浴室洗澡洗头。这两天都是零下几度,这样也好,顺便热热身子,舒缓一下筋骨。

老公在看新闻,狗狗叼累了老公的鞋子,便爬在貌似枕头的鞋子上闭目养神着。室内的空调,应该让这个小家伙很惬意吧。浴室里断断续续时远时近地传来女儿的小哼哼,唱词含糊,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曲,反正感受着她的感受,甚至我比她自己还开心。

厨房里,我又在动用着十八般兵器,锅碗瓢盆唯命是从。一颗颗青菜在流水下缓缓退去尘土,显露出它原本的碧翠,来个清炒。3个土豆做了分身术,一半和鸭肉红烧,一半切条油炸成酥脆配孜然,因为女儿就是个土豆控,尽量多做几个花样。老公买的整条五花肉,是先卤后烤,成金黄色时再刷一层白醋和蜂蜜再烤15分钟,妥妥的诱惑你堕落得幸福而又负罪感满满。大虾白煮配自制的秘制调味蒜泥汁,雪菜烧小黄鱼,金针菇炒鸡蛋丝,凉拌糖醋木耳,蜜汁大枣。倒上女儿爱喝的橙汁,老公的白开水,我的老白干,不一会就满满的一大桌。洗好手,热水洗一把脸,大声喊来我家的重要的三个成员。对了,顺便提一下,我家狗狗早已经跃升为家庭成员中的核心人员了。一听到“开饭了”便以秒记速的奔跑速度坐到桌前,圆溜溜的小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那块大肉肉,生怕肉肉长了两个翅膀飞走,小嘴里还不时地哼哼唧唧。

女儿一边吃着一边追着韩剧,老公仍然是继续着他的新闻,狗狗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空调任劳任怨地默默奉献着它的温暖如春,奶黄的灯光温柔地注视着我们。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芳香,萦绕着老公抽过的烟草气息,还有女儿刚刚沐浴过的甜香......我享受在这样的各味杂陈的氛围里,内心生长出一朵洁白的棉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看着家人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做的饭菜,除了是对我厨艺上小小的肯定以外,更多的是对家庭的重视逐年增加。想想母亲离开我那么早,孩子渐渐长大要去闯她自己的世界,一家人像现在这般齐整整地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还有就是对老公和女儿的愧疚之情。

十几年的旧时光里,不管是严寒酷暑,老公都是在厨房的灶炉边,油腻的烟火中度过,基本把他这一生该烧的该炒的都烧完了炒完了。常年在外地的餐饮生涯,辛苦自是不必言说,也冷落了孩子苦了孩子,从小就是跟着她奶奶生活,上学没人送,放学没有人接,庆幸的是她奶奶是个性情温柔又贤惠的老人。有一次孩子夜里打电话给身在苏州的我们,一接通,那头就是孩子的哭声,只是一个劲地喊着“妈妈,你回家,你快点回来嘛”,只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那时候孩子还在上小学。顿时我的心像碎了一样,泪流满面,那夜我久久不能入睡。从那时候起,我就心心念念地想回老家,至少经常可以看到孩子,孩子有心思可以对我诉说。但是,生活总是让人无奈,捆绑着手脚,不能是自由身。

曾经繁华的城市,走过住过的高楼大厦,在万家灯火里我找不到家的样子。如今,一顿饭就能圆了我曾许下的愿望。

夜深了,我有点情不自已。愿在外辛劳的你们,早早回家,敲门有人迎,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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