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書·第4天
跟着太史公，走過千年的王家祭祀史。
1
秦文公修造鄜畤之後9年，獲得了一塊質地像石頭的東西，在陳倉的北阪城立祠祭祀它。這個神有時候一年來不了一次，有的時候一年來幾次，來的時候常常徹夜出現，光亮就像流星，從東南以來聚集在立祠的城中，還發出像雄雞那樣殷殷的聲音，野雞也在夜裏鳴叫。用牛或者羊或者豬祭祀，命名爲陳寶。
野雞在呂后之前叫野雉，因爲呂后名雉，於是改了。
2
鄜畤修建後的78年，秦德公即位，占卜是否遷都到雍城，結果一句話「後子孫飲馬於河」！後代的子孫將在黃河邊上飲馬。於是遷都到雍。於是雍城的各個祠堂都因此興旺起來。用三百牢祭祀鄜畤。《索隱》認爲是三白牢，因爲秦君當年祭祀少昊時候的崇尚祭牲用白色。
秦德公還設立了伏祠。《索隱》說周時沒有伏，秦人才開始的把狗給剁了抵禦災禍。三伏天喫狗肉的源頭在這裏？
注：符號是攜帶意義的感知。用「伏」把伏天給媒介化，這樣即便意義不在場，也可以攜帶到他處被感知了。這就是文化的發展過程。
秦人在都邑的四門把狗分割，抵禦蠱災。蠱一個是皿蟲，這個是我們現在所理解的蠱。另一個說法是厲鬼爲蠱。
另一個流傳至今的驅鬼儀式是儺舞。
3
秦德公在位二年，卒。之後四年，秦宣公在渭河南岸建立了密畤，祭祀青帝。青帝是古代傳說中五帝之一,掌管天下的東方。
注：要說秦國沒野心，那我是不信的。祭祀白帝，祭祀青帝。要不秦始皇定義自己在三皇五帝之上，所以稱「皇帝」。
之後十四年，秦繆公即位，得病躺了五天沒醒。醒來之後，他說夢見上帝，上帝命他平定晉國之亂。史官把這件事寫下來並藏在秦國藏放典章文書的府中。
後世就說秦繆公得病期間其實是上天了。
注：賈寶玉，警幻仙境。
4
秦繆公即位九年，齊桓公稱霸，在葵丘舉辦諸侯大會，想要封禪。
管仲說：上古封泰山、禪梁父山的有七十二家，我記得的有十二家。
無懷氏封泰山，禪云云山。無懷氏是傳說中的古代首領。
伏羲封泰山，禪云云山。神農封泰山，禪云云山。炎帝封泰山，禪云云山。黃帝封泰山，禪亭亭山。亭亭山是泰山支脈的小山。
顓頊封泰山，禪云云山。帝嚳封泰山，禪云云山。堯封泰山，禪云云山。舜封泰山，禪云云山。大禹封泰山，禪會稽山（音貴姬），今天的紹興市南。商湯封泰山，禪云云山。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山。這些帝王都是承受天命然後得以封禪。
齊桓公迴應說：寡人北伐山戎，過孤竹（今天河北盧龍縣）。西伐大夏，涉流沙，勒緊馬匹，懸掛車輛，上闢耳山（在山西平陸縣）。南伐到了召陵，今河南漯河市，登熊耳山遠眺江漢平原。
齊桓公說自己主持三次諸侯軍隊的共同作戰，組織了6次諸侯會盟，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諸侯沒有敢違抗的。跟昔日三代受命，又有什麼不同呢？
於是管仲看齊桓公不能被言語說服，於是就用具體的事情來說服，他說古代封禪，鄗上的黍，北里的禾，生長茂盛。江淮之間，長出有三條棱的茅草葉子，這是靈茅，用它做祭祀用的草墊子。東海送來比目魚，西海送來比翼鳥，然後還有不召自來的物品十五種。如今鳳皇麒麟不來，嘉穀不生，而蓬蒿雜草茂盛，貓頭鷹之類的惡鳥多次飛來，就這樣還想封禪，難道不是太不合適了嗎？
具體事例下，齊桓公才中止了封禪的念頭。同年，秦繆公接納了晉獻公之子夷吾。之後，秦國三次扶持晉國國君，幫助晉國平亂，秦繆公在位39年，卒。
5
又過了一百多年，孔子論述六藝，簡述了歷代改朝換姓，封泰山禪梁父山的帝王有70多位。他們祭祀時候的俎豆陳設禮儀不明確，很難說具體怎麼回事。有的人問褅祭怎麼回事。孔子說不知道。知道了褅祭的禮儀，那麼治理天下就像看自己的手掌一樣容易。不是易如反掌，而是易如看掌。
打完，收工。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