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星空

有人用童年治癒一生,有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後者是悲涼的。

曾以爲,你是治癒我童年的藥。

你不會知道,從你身上,我嗅到了一種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屬於父輩的味道。對於一個童年缺失父愛的人,這是要命的。曾經和你講過舅舅的故事,曾經半真半假的問過你:做我的小舅舅好不好?其實,這不是一句醉話,也不是腦回路不正常時的胡言亂語,這是我內心無比真切的渴望。在父愛缺失的童年,舅舅是唯一溫暖的光。好多時候,我以爲你是上天派來彌補我童年缺憾的。

做我的小舅舅好不好?今天,雖然我依然想這樣問,但卻清醒地知道,回不去的童年,彌補不了的缺憾,就這樣吧。

心理學家說,一個人如若青春期不曾叛逆,那麼終究會叛逆一次,補上這一課。

一個家中長女的青春期,是沒有資格叛逆的,因爲肩上揹負的太多。不能隨心所欲的選擇學業,不能隨心所欲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的人生規劃裏,家庭永遠是第一考量。不能去抱怨,默默接過命運之神發給的牌,無論多爛,傾盡全力打到最好。

和你重逢的那個夏季,是我一生中最愜意的時光。送走了兩位父親,沉痛之餘,也迫使我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兒女的學業有了着落,讓我的肩上從未有過的輕鬆。你的出現恰恰好,而你本身,更好。你是一道光,照進我塵封的心底深處;你是一道風景,讓我流連忘返,沉醉癡迷……曾和你聊過那個被我塵封30年的人,卻不曾告訴你,30年了,他的模樣早已模糊不清了,倒是你在樹下的微笑的樣子一次一次地出現在夢裏……不止一次地想過:也許,你是上蒼垂憐我而給的賞賜。自私一次吧,哪怕就一次。多少次被這個念頭折磨得幾近崩潰。

於是,有了後來。

其實,任何時候,理性一直與我們同在。幾十年慣性使然,我們做不到隨心所欲。

午夜夢迴的時候,喜歡去看星空。星星告訴我,沒有人是治癒你的藥,可以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因爲,所有的遇見,所有的人和事,是你自己的選擇,而最後的結局,全憑你自己的修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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