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康复日记73-带着希望做什么都有力量

昨天晚上才发现今天已经周五了。临时决定今天去护国寺医院找石主任。因为发现太晚已经挂不上石主任的号了,于是决定今天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让石主任给我加个号。

昨天对的太晚,早上醒来已经九点了,匆匆忙忙收拾好后九点半出门,权衡再三决定直接开车去。原来一直头疼那边不好停车的问题,没想到,今天硬着头皮,竟然在路口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真的是近在咫尺,可过去快半年时间竟然没发现过。

刚到石主任办公室门口,发现挤满了人,当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也预感希望不大,但还是想跟石主任说上话才肯死心。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有关上了。透过门缝我看到了一个车把手,就是那种行动不便的老人做的那种代步车的把手。看起来它应该是想出出不来,卡到里面了。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我猜他应该又失败了。走廊里都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于是我小心的推开门,看大了门口一位老太太骑在一个代步车上,来回的调整着车把手,可是她越弄反而约出不来了,卡在了门与一个凳子之间。 我赶紧上前去帮她调整车头,终于帮她完全把门打开了。她擡起头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却又没发出来声音,应该是不会说话了,可能像父亲吧。她把车开到了门口,没想到又被卡住了,因为车尾角度的原因。我又上前去帮她擡起车尾摆正位置。没想到电瓶车这么沉,老太太可能也听到了我吃力的声音,车顺利开出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看我,我冲她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儿,石主任含下一个病人的名字,我看到一个和母亲年龄相仿的阿姨站了起来。于是我凑到阿姨面前说:能让我跟石主任说一句话吗?就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帮前面那个老太太觉得我是个好人,她很热情的说去吧去吧。

进去后我向石主任说明了来一,她很为难的告诉我可能没办法给我加上午的号了,病人实在太多了,上午的号可能都看不完了,要不给我加下午的号。我也很为难,我说我两点多要赶回昌平带父亲去做增强核磁的检查。我想到门口还有至少七八个老人,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想想石主任确实也无能为力了,我很识趣的说要不我微信再跟您联系吧。

出门的时候挺心酸的。开车一个多小时感到医院,说了不到两分钟的话无功而返。可是没办法,回到家接上母亲就要去王府医院做检查了,可能还有一些手需要办。

可能是冬天再加上疫情的原因,回去的路程还算顺利,一个小时多点就到家了,正赶上卧室阳光明媚,困意瞬间袭来。没睡多会儿,我就被医院的电话吵醒了,提醒我带钱,补一些押金。虽然睡了不到二十分钟,但是能量满满,于是喊上母亲收拾好东西就去了医院。路上,我突然想到,如果下午快的话,我是不是还可以再去找一趟石主任。我把母亲先放到了急诊的门口,让她先去住院部找大夫,我去停车。等我也感到病房,母亲已经把检查前的手续都处理完了,大夫让我们等陪检的护工到了后去影像楼做检查。母亲想了想说,有陪检的人,要不你去找石主任吧。因为是周五,按照惯例下午应该特别堵,我看了眼地图发现还好,于是立即出发。

到了护国寺医院,直接去挂号处卦石主任的号试试,没想到还挂上了。卧室快四点道德医院,人已经很少了,石主任门口就剩下三个人。我在门口一边等待一遍处理公司的事情,中间还挺医院的护士说石主任今天病人真多,快七十个人了,午饭都没顾得上吃。还听到对门办公室的一个警察,他估计是大夫的家属,说明天要带三千多人去做核酸,说是第三次复检了……

正当我发呆,听到了石主任叫父亲的名字。石主任见我有些吃惊,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说医院安排的很好,检查也不需要家属帮忙,就是去签字什么的,我妈在那就行了。可能石主任被窝的执着打动了一下吧,我又是最后一个病人,而且这次是我自己,所以这次和我说的比较多,以往因为父亲在的缘故,她都不跟我们谈论病情。我也跟他说了我们给他正在做基因检测,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靶向药什么的。可能她明白了我们的目的,知道我不会放弃,于是给了很多建议,还说要我考虑来他们这里住院,她给好好调调。我说这边住院是不是也没法探视了,石主任说是的,自言自语说还是算了,陪伴更重要。不过这次石主任开的药很猛,全蝎给的量很大,说咱们再不给他增加痛苦的前提下搏一把吧。

看病中间,有个中年男人进来给她送了一盒礼物,她很客气的推脱了半天,无奈男人很坚持,她只好收下了,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日子,石主任座位边上摆了好多礼物。石主任应该是福报积累的满满的了,不仅帮助了这么多患者,更是帮助了这些患者背后的家庭。希望石主任也能给我们带来奇迹。

从石主任办公室出来,发现医院大厅的灯都关了,只有收费和收药方的两个窗口还亮着,我赶紧小跑过去,收费的小姐姐说就等着你了,你是最后一个。不过不是不耐烦的那种语气,很温暖。药房的人说快递的人都下班了,你只能明天一早自己过来取药了。

有希望的时候,浑身充满力量,回去的路上,我想今天是周五,有时下班时间,肯定特别特别堵,去开车之前,我买了个驴肉火烧,不出意外,这就是我的晚餐了。堵在城里的车水马龙,我拍了张堵车的照片给合伙人,我说人虽然没出北京,竟然两顿饭都是在车上解决的。

回家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大刘的《三体》,正好讲到了陈星与逻辑交接执剑人的地方。原著这应该是第二遍了,B站的我的三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最后发现,还是原著耐人寻味。大刘不光是个硬核科幻作家,还是个高级的浪漫主义诗人,更是个心理学大师。沉静在大刘构造的那个世界里,有时候很羡慕,因为面对的是一个人类活着一个文明的生死,不是一个个体的生死问题。看似面对的问题更大,但是好像更容易面对。就像陈星在接过那个控制器时,面对水滴的攻击无能为力,最终把遥控丢到了地上,她放弃了,这样的不作为,没有人会责备她。我也幻想过我自己如果是执剑人,我能做到吗?似乎也不能,就像蔡康永在一期奇葩说中提到的-人类要有不作为的底线。《三体》中也提到,如果你杀害的是几百万人甚至更多的人,你不会被认为有罪,反而被奉为英雄。人生真有趣,问题越大,反而约好面对。

最后,不管怎么说,带着希望活下去!带着希望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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