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開拓史(三):鴻運當頭的山姆大叔》

老實講,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美國是一個運氣好到爆棚的國家,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上帝護佑美利堅”。上帝究竟護不護佑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自建國之初至冷戰結束,它似乎都有着一種特殊的運氣加成,每每到重大轉折、關鍵時刻總是鴻運當頭,或在身處險境之時天降強援,成功抵禦住了外敵入侵;或是擁有英明傑出的領導者了做出最正確的抉擇,避免了國家陷入分崩離析的境地;亦或當別國因戰火變成一片廢墟時,自身因地緣等因素置身事外,大發戰爭財。

總而言之,是許許多多的機緣巧合造就了現在的美國。

這麼說肯定有人不服氣,質疑在下有搞封建迷信的嫌疑。那麼我們不妨再回過頭來看看美國的獨立戰爭。稍微瞭解一點美國曆史的人就會知道,1776年《獨立宣言》發表之時,美國各個英屬殖民地雖然制定了自己的憲法,並召開了大陸會議,但實質上州纔是主權獨立的政治實體,大陸會議只不過是一個爲了合力對付大英帝國而成立的臨時機構。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那個時候的美國基本上就是由一羣奸詐商人和土鱉農場主組成的鬆散聯盟。

讀到這裏也許會有人發問,既然如此,那麼美國又是怎麼贏了佔據絕對優勢的英軍呢?

答案很簡單,好運唄。

這事說來也是奇妙,美國人民鬧獨立的時間點正好趕上了“英法七年戰爭”剛結束,而且心高氣傲的法蘭西戰敗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科普一下“英法七年戰爭”的具體過程和相關細節,這裏就不再贅言了。總而言之,這是一場帝國列強有關霸權爭奪的戰爭,戰爭歷時七年,雙方都是打得頭破血流,元氣大傷,其慘烈程度僅次於一百多年後發生的第一次世界大戰。

戰敗後的法國被迫將印度、加拿大、密西西比河東岸,以及整個加拿大割讓給了英國。儘管仍然擁有密西西比河西面的紐奧良和瓜德羅普島,但是這次的失敗標誌着法國失去了對新大陸的控制。

這是何等的屈辱,高傲的高盧雄雞豈能嚥下這口氣?心裏又豈能痛快?所以戰後一直都在臥薪嚐膽,暗暗積蓄實力,等待機會再尋大英帝國晦氣的路易十六國王一聽說北美鬧獨立、英國後院着火了,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得嘞,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炮灰......呃,朋友嘛,既然是朋友又怎麼能不好好表示一下呢?於是乎,主動上門給剛成立的美國又是送錢又送武器,並第一個承認美國獨立,隨後更是索性直接派海軍去攻擊英國艦隊。直把英國人氣得牙根發癢,卻又無可奈何。

而作爲英國曾經的手下敗將、宿敵仇人和生意上的競爭者西班牙一看這情形,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給大英帝國添堵的行列當中。

本來勢單力薄,懷抱着玉石俱焚念頭正準備和英軍玩命的美國人都看呆了,這TM的都可以?莫非是上帝護佑?恩,對!一定是這個樣子!(PS:美國人的一大特點:會感恩蒼天,感恩大地,感恩上帝,感恩自己,但就是不懂得感恩曾經幫助過他的人。)

於是,在一番禱告對上帝千恩萬謝之後,美國人也不含糊,抄起傢伙就和法蘭西盟友一道暴揍起了英軍。

儘管說戰爭的最終勝利離不開美國人民的英勇抗爭、浴血奮戰,但老實的說,獨立戰爭的結束其實是在法國的斡旋下才得以體面收場,否則就憑當時北美十三州的那幾杆破槍,又豈能迫使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國罷兵言和?

這不就連停戰協議《巴黎和約》都是在巴黎簽訂的。

另外再多說一句,現今美國紐約的自由女神像,也是法國在1876年爲慶祝美國獨立100週年而贈送的。

應該說,沒有法蘭西,就沒有美利堅。

看看當年好到蜜裏調油的美法關係,再看看現如今它們之間的互相拆臺詆譭,在下只能長嘆一聲,帝國主義列強之間的友誼小船真是說翻就翻吶!

推翻了大英帝國的壓迫統治,美國終於得以作爲一個獨立的政治個體開始走上歷史的舞臺,與此同時也開啓了他們轟轟烈烈的西進運動。衆所周知,在北美最初取得獨立的時候,美國只有大西洋沿岸的13個州。之所以沒有繼續向西擴張移民,倒不是因爲美利堅人們有多熱愛和平、操守有多高尚,亦非人口稀少、軍事實力不足,根本原因在於英國政府宣佈阿巴拉契亞山以西的土地爲王室獨有,爾等刁民不得擅自遷徙進入。這項法令雖然嚴重打擊了北美移民和印第安人之間的貿易,但在某種程度上卻對印第安人的生存繁衍延續了許多年時間。

當英美代表在法國簽訂了《巴黎和約》,英國承認了北美十三州的獨立,並將密西西比河到阿巴拉契山的230萬平方公里土地送給了美國之後,一場轟轟烈烈的西進運動和領土擴張頓時拉開了序幕。

1784年,傑斐遜起草了《關於弗吉尼亞讓出的西部土地組建方案》,規定西部地區開發的一些原則,如西部土地歸全體國民所有,將密西西比河到阿巴拉契亞山的地區劃分爲16個州等。次年,政府又頒佈了西部地區土地出售具體規定的《土地法令》,極大的鼓舞了人們西進的熱情。

正當美國人民如火如荼地開展着西進運動之時,又一個天降大禮包——“路易斯安那”再次砸中了美國,這又與美國的福音法國有着密切的關係。這一切還得從1803年,美國第三屆總統托馬斯·傑斐遜說起,傑斐遜上臺後出於搞點政績的考量,希望能夠從好基友法國的手裏買下地段上佳的新奧爾良地區,於是派遣人拿了兩百萬美元去找拿破崙去商量這事。

當時的拿破崙正在歐洲四處征伐,仗打得那是不亦樂乎,錢自然花得也是直如流水,在聽到美國代表的購買請求之時,他正爲了軍費愁的事一籌莫展。拿破崙一琢磨反正以自己的那點海軍家底也幹不過強悍的大英帝國海軍,北美的殖民地早晚得易手,倒不如索性全賣了,如此不僅能夠做個順水人情,賣美國一個大大的恩情,增進美法之間的友誼,還能湊點軍費爲自己解決燃眉之急。於是乎,英明偉大的拿破崙·波拿巴童靴一拍大腿,當即決定開價兩千萬美元,要賣掉包括新奧爾良在內的整個路易斯安那,這可比傑斐遜預期得到的土地足足大了大幾百倍啊!

你想要一朵花,對方竟然一下子給你了一座花園。估計當時的美國代表門羅整個人都聽到這消息後,整個人都蒙了,心想這TM的都可以?莫非是上帝護佑?恩,對!一定是這個樣子!

感興趣的朋友可以找出那個時期的美國地圖瞭解一下路易斯安那的地理位置和疆域面積,相信就能夠體會到門羅童靴當時澎湃激昂的心情了。

要說這門羅當真是個極其有判斷力和魄力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足以讓自己和傑斐遜光耀千秋,名垂萬世,他唯恐拿破崙再改變主意,在來不及請示的情況下,當機立斷替傑斐遜總統和美國國會拍了板——咱買了!

於是,1803年4月,美法簽訂和約,美國輕而易舉地獲得了260萬平方公里左右的土地,每平方公里還不到5美元。

如此這般還能說什麼呢?國運來了,擋也擋不住。

在隨後的漫長歲月裏,數以千計的人,越過阿帕拉契山脈,穿過了密西西比河向西移動。有些人移居到美國的邊界,有人甚至深入屬於墨西哥的領地、阿拉斯加甚至是遠離美國本土的夏威夷。

除了鼓勵民衆西進拓荒之外,美國還通過購買、脅迫、戰爭等手段,得到了大片的領土,例如1810年—1819年從西班牙手中奪得佛羅里達;1846年,強迫英國訂約,把美國北部北緯49度的國界線一直延伸到大西洋沿岸;1846年和1853年,美墨戰爭爆發,勝利後又購買了墨西哥的大片國土,總計約95萬平方英里。

客觀的來說,美國人的拓荒精神很值得讚揚,他們喫苦耐勞、開闢荊棘、克服困難,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馬背上的英雄”。單從奮鬥開拓的層面來說,美國的西進運動是一場十分具有歷史紀念意義的大遷徙。但凡事就像是硬幣的正反面一樣,有正必然有反,有光明和正氣一面,也必然存在陰暗和邪惡的一面。

在這次大規模的西進運動中,美國移民也伴隨着對印第安人的屠殺滅絕活動。這種殺戮不僅僅是軍隊或者民間的個人行爲,而是一種有針對性的,系統性的,持續性的國家行爲。而當時的美國自上而下都是種族主義的踐行者,例如美國的第一任總統華盛頓就曾經頒佈許多屠殺印度安人的命令,並放言“將廢物印第安人放到所有定居點附近,那麼整個國家將不僅僅是氾濫成災,而是被摧毀了。”

更具諷刺的是,提出了“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賦人權說,《獨立宣言》主要起草人、美國第三屆總統托馬斯·傑斐遜竟然露骨地喧囂道:“如果印第安人反抗美國人去獲取他們的土地,那麼對印第安人的反抗就要用短柄斧頭反擊”、“如果我們約束自己不去舉槍迎向這些部落,那麼在這些部落滅絕之前我們將不會安靜地躺下,或者被驅趕出密西西比河以外”、“在戰爭中,他們也會殺死我們中的某些人,但我們會殺死他們全部!美國人必須追求滅絕印第安人或者將他們驅趕到我們不去的地方。”

而後的幾屆領導人都先後出臺了鼓勵屠殺印第安人的法令,就連解放了黑奴,領導了美國再次走向統一的林肯,亦曾下令絞死了38個明尼蘇達曼卡托地區的達可它人蘇語部落的38個酋長,並頒佈了《宅地法》,將屠殺印第安人的運動推至了頂峯。

有確切研究數據表明,當哥倫布1492年“發現”美洲新大陸時,在現在美國境內居住的印地安人總人口在3000萬至1億之間。而到了20世紀70年代,美國全國的印地安人總人口竟然只剩下不到80萬。

這就是宣稱是自由民主人權的國度,現代文明燈塔之國的所作所爲。

對此,在下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在下始終堅信,好運者並不會一直擁有好運氣。倘若沒了上天的眷顧,失了國運,這樣一個由惡人創立起的國度又會遭受怎樣的反噬?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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